谁教他的长相压过他的一切,接近他的人几乎都是看中他的容貌,所以
他高傲、带点禁惊不驯,就是要喜欢他的女性秤秤自己的斤两,不要一
味地以容貌评断他。
其实他也不在意往后陪他一生的女人长相如何,因为外表会随年
华老逝,但内心的修为却不会,他想要的女性是能一辈子相处也不觉得
无聊的人,有智慧、思想卓越的女性,那才能让他倾心。
对于宫日光,初见面时,她也是以一种纯欣赏的态度对他,但交谈
之中他对她的感觉一直在惊艳中,似乎没有尽头的时候。与她一起,时
时能找到让他有兴趣的事物,所以他仍在观察她。
“你不喜欢?”席净衍反问。
宫日光从不否认自己的美貌,自小到大称赞她漂亮的人不知凡几,
只是称赞归称赞,那些对她来说仅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不过由于自
己的眼珠与这里的人大不相同,于是每每有人注视她,即使明知对方是
欣赏自己,她依旧避开。
“我不想当被人欣赏的动物。”
“何必这么说自己?美丽的人,就要有被人欣赏的自觉。难道你不知
道只有美丽可以通行无阻?美,有时是一种必胜的利器。”席净衍挑高
后,一抹骄傲的气息凝在他眉问,浑然天成。
席净衍的话,宫日光自然懂得。她的美貌不正使她不让教授有所刁
难的一大关键吗?
“恕我冒昧,为何你要在夜未民工作?”不想让话题停在自己身上,
宫日光转了方向。
“先说说你对这类人的观感,我再回答。”席净衍反将问题丢给她。
“我没什么看法。”又不是她的工作,她哪来的观感。
“没有交集自当没有感觉,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你不妨说说我。”
“你……”宫日光停顿几秒,注视席净衍的双眼,而后她说:“看你的穿着不凡,不只是将名牌穿在身上而已。你是个天生的衣架子,更懂得穿着的艺术,这也许是与生俱来的,要不就是从小受过良好的训练。加上你的谈吐不俗、气质优雅,一举手、一投足都在在显示你是个受高等教育的人,所以我大胆地猜测你的背景雄厚,而会来夜未眠工作,应该是纯粹打发时间……或是为了躲避什么?”一口气说完,她深呼吸后,喝着她的最爱——柳橙汁。
席净衍唇上挂着的微笑一直没消失过,他的心正在为宫日光说的
话喝采,只差没双手拼命鼓掌以示赞赏。
“我几乎想为你鼓掌,每个学画的人难道都跟你一样有双看透人心
的眼?”只消几眼,就把他看穿,席净衍对宫日光的好感又多了许多。
“不,我只是随便猜猜,猜错还请包涵。”官日光谦虚地说。
“日光,你对任何人都这么冷淡吗?”
“冷淡?”显然宫日光被席净衍的问题吓到,她喃喃自问:“我有吗?”
“你没有吗?还是只是针对我一人?”
“很抱歉,如果我有的话。可是我不知道怎样算是冷淡。”向来和善对人的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
“你的白天跟晚上有些不一样。”
“你把我说的好像是吸血鬼,我哪有这么大的变化?”连她都不觉得自己有所改变。
席净衍尽量描述清楚:“不,该怎么说呢?晚上,你的眼神看来有些蒙胧、神情带点恍惚,虽然你仍在我面前,却让人摸不着边际。你晓得天上的星星吗?”
“星星?”她望向窗外的天空,大白天哪里看得见星星。
“光速是最快的,所以远在不知几亿光年外的星星,才有办法将自己的光芒传送至地球的天空上让我们看得见。但仅止于看而已,如果想要上去一探究竟,就要飞到几亿光年外了,你就像是星星,你的光在我面前,可是心却不在我身边。”席净衍一双黑瞳,似乎正在透过她的光芒,窥视她的内心。
宫目光笑得天真:“说得这么深奥,害我都不懂了。”又是吸血鬼、又是星星的,她有这么恐怖吗?
席净衍握住她的手:“你懂,不要装不懂。”不让她有些许的退缩。
宫日光想抽回,却让他握得更紧。“净衍?”
“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连星光也不留给我。你喜欢我吗?”
“喜欢。”宫日光认真地回答,因为他的外表。
“除了容貌,还有别的吗?”席净衍第一次对女性有了动心的感觉。
“除了容貌外,再加上一点点的你。”席净衍的态度攀上她心头,害她有些紧张。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内心让我很好奇。”她诚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感觉。
幸福的感觉悄悄爬上席净衍的心头,停在他内心深处的一角,渐渐扩大,然后溢满全身。
“这样我们都向前跨出一步了。”他笑得极为温柔。
她又将话题突然一转:“你好像没近视,为何要戴眼镜?”
席净衍自然地推了推镜架说:“在人群中我很喜欢戴,因为我不喜欢正视一个人,所以只好透过眼镜了,这算是一种鸵鸟心态,戴上眼镜让我觉得有种安全感。下午我们去郊外逛一逛?”
“交通不方便。”宫日光以此回绝,她其实比较想回去画画。
“我有车子,就停在附近。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席净衍没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宫日光偏头想了一会儿道:“没有。”
“你不认为外出找灵感也是一件好事?”他提议。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宫日光忽然说:“中正纪念堂!”
席净衍感到诧异:“为什么?”
“想去怀念一下,可以吗?”据萧云说,她母亲与父亲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就在那里。
“当然。你想去那里,我们就去那里。”
一名年轻人昂首阔步地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这里是位于宫氏建筑大楼的最顶层,能上来的人少之又少,而能不敲门就进入的除了董事长外就只有这名年轻人。
他是宫萧云,是宫力豪最小的儿子,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董事长,这些文件请您过目。”宫萧云递上一副文件夹。
“萧云,明天日光会来吧?”宫力豪年约七十,却因为养生有道,外表一点也看不出他的老态。
“会的。董事长,我通知过她了。”宫萧云笑着说。
“那就好,好久没见到她了。唉,都是你当初答应让她自己一个人住外面的,否则现在也不会为了见她一面而大费用章了。”宫日光是他第一个外孙女,加上她的父母已过世,他对宫日光的爱护更是深切。
“董事长,日光比较早熟,我想她一个人也能好好照顾自己的,您老人家就别操心了,日光都二十二了,不是小孩子了。”宫萧云提醒着。
“二十二?这么快啊……她有男朋友吗?”
“没听日光提起过,应该是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那后天就帮她介绍一个好男人,哈哈!”宫力豪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主意。
“需要这么快吗?日光才二十出头,太早了些。”宫萧云口气有着严肃。
“怎么你这个舅舅比我还放心不下?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介绍个青年才俊给日光认识,当然也不是要她立刻就嫁人,总要留点时间让他们交往交往,你说对不对?”
宫萧云没有答腔,他的心思已飘远。
广阔的空地、宏伟的建筑、舒爽的凉风……宫日光不禁伸了伸懒腰,深呼吸一口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