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丫鬟们领进门的巴迎雁好奇地环视四周,雕梁画栋,气派十足的摆设,还有门口那对凶猛的石狮,乍瞧之下,还真教人有点儿心惊。
“少爷交代了,要姑娘在此厢房休息三日,三日之后拜堂。”
闻言,巴迎雁原本还有些烦躁不安的心蓦地安稳了些,毕竟坐坐花轿是一回事儿,拜堂成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非到万不得已,这亲还是能不结就不结吧!
巴迎雁点了点头,没让欣喜和松了口气的神情显露半分,巴迎雁知道自己得好好把握这三天的时间。
但毫无头绪的,她究竟该怎么下手?
心中正在寻思,突然间那个丫鬟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刻却又回过身来。
“奴婢有件事要提醒巴姑娘。”
“什么事?”
“咱们段府后院有一座莲花池,那儿是咱们府里的禁地,任何人未经少爷允许,都不能擅自进入。”
“禁地?那儿有什么?”丫鬟的话倒让巴迎雁心中一动,好奇不已。
一听她问道,丫鬟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脸色顿时一敛,抿唇不语了好半晌,这才终于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不想让巴姑娘初进府就犯了少爷的禁忌,才特意提醒。”话说完,丫鬟就匆匆离去。
禁地是吗?
或许那个禁地就是秘密所在,想到这里,巴迎雁忍不住悄声步出房门,就想去一探禁地。
“想去哪儿?”
正当巴迎雁刚步出房门之际,段丰剑却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出现在她眼前。
怎么是他?巴迎雁强压下内心震惊,力持镇定。
“初来乍到,想四处看看,有何不妥?”没有被逮着的心虚,她望着段丰剑,理直气壮说道。
“想去哪儿逛,我领你去。”
“我怎么知道该去哪儿逛,但既然这府邸往后就是我的牢笼,熟悉熟悉也不过份吧!”
当巴迎雁的嘴里说出“牢宠”两字时,可以明显感觉到段丰剑的眼神冷了几分。
但一转眼,他脸上又染了笑,轻松恣意说道:“怎么你们都觉得这段府是牢宠?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儿可是多少大理的名门闺女抢破头要进来的地方?”
你们?哪来的你们?这儿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巴迎雁感到困惑,一双水眸直勾勾觎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他似乎不是在同她说话似的。
“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桩亲事是你逼来的。”巴迎雁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完全不怕触怒他。
“说得这么委屈,易慕秋怎么舍得?”面容含笑,如今的段丰剑瞧不出半丝狠戾,更看不出心中含恨。
“他又怎舍不得?”敛起了笑意,巴迎雁似真似假地说道:“当初本来就是我缠着他,他应该乐得能够摆脱我……”
闻言,他欺身上前,对于他的逼近,巴迎雁的心倏地一窒,只见段丰剑脸上的笑意依旧,只是倏地出手钳住巴迎雁下颔。
“别骗我,谁不知道易慕秋为了你,几乎将京城巴家闹了个天翻地覆,就连你这番前来大理,不都是他一路相伴?当真以为我那么好骗唬弄?”
果然,他一路监视着他们。
他那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让巴迎雁忍不住皱眉,但她毫不畏惧。
为了腹中胎儿和她心爱的男人,她没有权利害怕。
“我倒认为你心思狡猾,简直无人能敌。”巴迎雁伸手,毫不客气拍开了他的手,直视着他。
“你……”敢这样直接对着他骂、对着他凶的,这女人是第二个。
第8章(2)
她无畏无惧的模样,另一张脸孔仿佛就这么与巴迎雁的脸孔重叠起来。
“好像,真的好像……”他状似吟咏般喃道。
他犹记得初见夏雪莲时,她也是这么无惧地指着他的鼻头骂着。
莲儿……他的莲儿……
“你……”这是怎么回事?
段丰剑这男人肯定练过变脸的绝技,方才的杀气腾腾,可转瞬间那张俊颜上的哀伤却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冲动地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段丰剑却已双足一蹬,人已经往段府后方飞掠而左。
巴迎雁没好气地瞪了他消失的方向一眼,才转身,却又撞进另一个坚实的怀抱。
她愕然抬头,便见易慕秋那张脸在她的眼前放大。
“你怎么在这?”
这儿可是敌营,而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来,难道都不怕被人发现?
“你以为我会让你只身一人待在这儿?”送她进来,只是为了扰乱段丰剑的思绪,可不是要让她来送死的。
“可是……你……哎呀,先跟我进屋吧。”别被人看见了,巴迎雁急急扯着他的手臂进屋去。
巴迎雁踩着猫儿似的步伐,这辈子没做过贼,头一回就让她心惊胆颤。
乔装成丫鬟的她,小心翼翼,左闪右躲走在通往水榭的曲桥之上。
今儿个,她趁段丰剑出府之际,想一探这水榭楼台禁地。
她的心房卜通、卜通跳着,不一会,竟当真让她给摸了进屋。
一进门,阵阵薰香扑鼻,那雅致的香味让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的紧张也跟着平复不少。
心情既定,巴迎雁便开始东找找、西翻翻的。
这绝对是女人的屋子,才会如此雅致,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精致可人,不难想像这屋子的主人绝对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
检阅外厅,她掀帘入里屋,人才走进去,巴迎雁便忍不住地惊呼出声。
“啊!”
她还以为这是个空屋,毕竟这两日,可没瞧过这个水榭楼台出现过人影,所以她才会这么放心大胆地摸了进来。
谁知出师未捷,方才她那惊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吵醒人也没那么难。
她慌慌张张四下张望,想找个地方躲着,可这屋子放眼望去,竞无一处可躲?
既然躲不过,巴迎雁索性直接面对,她吸深口气,跟神再次转往榻上那人。
咦,怎么无声无息?至少也该喊声抓贼吧!
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声响也没有。
巴迎雁大起胆子想再靠近一点,却撞落几案上的花瓶,碎裂一地,那声响就是死人也能吵醒了吧!
可榻上那个人依然沉睡着,若非她胸口微微的起伏,她还真要以为她只不过是个被摆在杨上的瓷娃娃。
这个就是他的秘密?
巴迎雁满心疑惑不解,正兀自怔愣的同时,那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的段丰剑却突然出现。
“你不该来这儿的。”
闻言,巴迎雁赫然回头,就见段丰剑一脸冰寒倚在门上。
“我……只是瞧瞧……只是瞧瞧……”那阴寒的脸色着实吓人,巴迎雁双眸警戒,那模样活像是段丰剑会随时跳上前来咬她一口似的。
“那你瞧够了吗?”他依然双手环胸,冷冷问道,浑身上下散发阵阵阴寒。
“瞧……”够了。
她本该这样说,而且还打算说完了之后脚卢抹油落荒而逃,可是她却管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她是谁?”那女人好美,虽然只是沉睡,却看得出来她被人照顾得很好,除了略显苍白外,她压根就跟睡着了没两样。
“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呃……”闻言,巴迎雁发着愣,自然不信他说的话,事实上她压根不觉得像段丰剑这样冷然的男人会爱人。
“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可一颗心却从来不在我身上。”他喃喃叨念着,像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找到出口,也不管眼前的对像是谁,“知道她的心在谁的身上吗?”
“不……”巴迎雁摇了摇头,她当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