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隔天中午,全身骨头像要分家一般,祈晴仍惦记着没帮少爷做早餐——呃,中餐的事,急匆匆的走出阿珠婶房间想赶紧张罗餐点,却看见一大一小站在客厅,两人大手牵小手,还拉了一只行李箱在向她招手。
“妈咪,叔叔爸比要带我们去台北玩。”
玩了一晚,睡了一夜,慕守恭成功征服儿子,或者该说父子天性,总之,他们好像才是一国的。
祈晴才想开口拒绝,他却冷着一张脸对她说——
“我准备对你提告,你最好和我上台北一趟。”
她随即想起,先是错愕。他一定是认为阿光撞他是她唆使的,可芯欣不是说她有托律师告诉他阿光的自白了,他还是不信?
尽管一路上她试图向他解释,但他似乎都没在听,算了,反正上一趟台北和阿光对质还她清白也好,她无法忍受他误会她,想报复他。
可后座的儿童安全座椅,又令她好纳闷。
他并没有娶徐昱婷,自然没有生小孩,那他车上怎么会有一张儿童安全座椅?
看起来挺新的,是为了小少爷特地买的,还是他……另有小孩?越想,心头越是五味杂陈。
坐在后座,祈晴的眼神不时看向后照镜里的男人俊脸。
分开四年了,想忘掉他却总忘不了,思念反倒日日夜夜加倍,把她对他的爱堆得比天高,心口的悸动更是从再见到他那一刻起就没停过。
发现他也不时地看着后头,祈晴连忙低眼,假装帮儿子捡掉在身上的饼干屑,回避他的目光。
车子抵达台北后,她以为以他过人的办事效率,自己一下车看到的会是法院,孰料,她下车的地点是慕家,不,正确说法是只有她儿子下车,她才刚下车又被拉上车,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离她越来越远。
“少爷,你要带我去哪里?”祈晴急得想跳车。四年来她没和儿子分开过,才到一个陌生环境就把她们母子分开,小少爷他……居然没有哭?她诧异的回头看,只见儿子和一个比他略高一些的小孩手牵手,一起向她挥手道再见。
她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坚强?她都快哭了!
“不用担心,他和皇小牛会玩得很快乐。”看出她眼底的担心,慕守恭低声安抚。
“皇小牛?”那个孩子吗?
“是守乐的儿子,守乐特地让他回来陪小少爷,还有我爸,他会把小少爷照顾得很好。”
“不行,慕老爷他……他会对小少爷很严格的。”
“你担心这个?所以才一直不愿让小少爷回来慕家?”原来这也是她离开的因素之一?她一定是担心他们的儿子过着“非人”的生活,才迟迟不敢带儿子回来。
他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当年被父亲厉害教育的人是他,可在心中留下阴影的人却是她。
“不、不是,我是怕小少爷太调皮,会让慕老爷生气……”
“放心,没有一个当爷爷的会因为孙子太调皮而生气的。”他睐她一眼。
祈晴顿时无话可说,她说不过他,只好以沉默表示不承认。
慕守恭见状,撇撇嘴,似笑非笑,“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我说过,我要告你。”
***
不是说要告她,为什么会带她来到两人以前住过的公寓?祈晴很疑惑。
少爷说,有些证件放在这儿,要上来拿,又怕她趁机溜了,所以,她得跟他一起上来。
一进入公寓,她发现屋里的摆设和四年前一模一样,回忆立时涌上心头,那时他们度过了一段甜蜜的美好时光,可今日他却要告她……
察觉身后仿佛有一道灼热的眼神烧灼她的背,她不安的转过身,发现他直瞅着她,更是紧张到猛结巴。“少爷,你不是要……要拿证件?”
“我在想,我要告你什么。”低沉嗓音压抑着一股痛楚,一股和她一再分享的痛。
他们分离了六年,好不容易重适,却又再度分离了四年,造成这种结果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十年前,他没把内心话告诉她,四年前,老天爷赏给他一个机会,可他依旧没及时把内心话对她说出口,才会让她误解,伤心委屈的离开。
他真的不想再有一个六年、四年了,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和她分开。
“我真的没有唆使阿光撞你——”他的眼神太热烈,让她不敢正视。
“你偷了我不少东西。”
“蛤?”见他的目光落在她颈上那条晴天娃娃项链,祈晴咬住唇,很舍不得。
这明明是他送她的,它可是四年来让她排解思念的信物,不过他可能认为既然已分开,东西就该归还吧!
每当她想他,她就看着晴天娃娃项链,化解心头相思。
取下晴天娃娃项链递还给他,她一脸心痛。
“还有。”
“还有?”自己还偷了什么,怎么没印象?而且她好像被强迫揽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罪在身上?
慕守恭突地逼近她,一只大手缓缓举高,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对于差点被阿光撞死一事怀恨在心,想报复她,想勒死她,她吓得僵靠在墙上,眼睁睁看着那只大手逼近,一直到它落在她的……脸上?原来他不是想勒死她?
深情目光转浓,慕守恭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低头吻住睽违四年的唇,为了这一刻,他特地先把小少爷送回慕家,儿子不在身边,他和她才得以好好“沟通”。
祈晴整个人呆掉。他不是要告她?怎么变成在吻她?不过这个太热烈的吻,好像带着强烈的控诉,控诉她……控诉她什么?她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他在吻她,回忆重现,让她思念四年的美好甜蜜重新出现,让她……舍不得喊停。
情火焚燃,烧掉两人身上衣物,这一切不陌生,四年前他受伤的前一晚,他们就是在这里度过疯狂缠绵的一夜,而现在,他热切疯狂的眼神告诉她——
一切,比照办理。
尾声
慕家的大庭院里喜气洋洋,今日慕家暴君即将迎娶小少爷的妈咪祈晴,穿着小西装的祈鸿儒和皇承恩,各牵着小女伴当起花童,一同见证这场世纪婚礼。
祈鸿儒牵的是慕达副总陈彦舟的小女儿,皇承恩牵的则是父亲公司的特助叔叔和湘圆阿姨的小女儿,另外还有一对小花童,三对花童抢尽新人风头,一出场就让摄影记者忙得直拍照,忘了新人还未上场。
早拍过自家“御赐茶”广告的皇承恩很懂得抢镜头,丢下女伴,拉着小他一个月出生的表弟祈鸿儒,一起在庭院的红毯上走台步,颇具商业头脑的两个小兄弟,各拿着一瓶两家合作生产的第一批“御赐春香茶”,走台步兼打广告,笑翻了所有来宾。
“皇小牛。”见儿子似乎玩上瘾,完全没有要停的打算,一旁大腹便便的慕守乐忍不住低声喊,摇手示意他别再闹了,可是摄影记者对两个小帅哥趋之若鹜,他们俩也很配合地在镜头前摆出各种表情,一会儿当小酷哥,一会儿又变成谐星兄弟档,玩得不亦乐乎。
“随他们去玩,我看你哥很乐意有人帮他挡镜头。”皇竟威扶着妻子,在她耳边悄声说。
慕守乐一回头,赫然发现原本该出场的新人不见了,顿时冒冷汗,这下她反倒庆幸两个小帅哥愿意出来撑场面。
忙了一天,远离久久不散的祝贺人群,来到僻静效区的别墅,躲在草皮上仰望着微弱星光,放松心情后,祈晴累得快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