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什么?”
“该不会其实你也满心期待她的吻,所以来者不拒?”
“不!不是的。”他矢口否认。“当时我有点吓傻,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立刻抽身钻进车里驾车驶离。”
“真的是这样?”
“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长风。”
“问杨长风?算了,我一见到他,心里就有气。”
“你不肯去问长风,就表示你愿意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并且大人大量不再追究这件乌龙绯闻?”
“我……”叶芯心绪严重纠葛,粉唇嚅动老半天……
今天下午,八卦周刊的忠实读者康若彤打电话告诉她——安希彻劈腿闹绯闻,还故意卖关子说欲知详情速速去买一本刚上架的镜周刊。
叶芯挂上电话抓起皮包冲进超商买了一本,一看到封面,简直气到快抓狂,跳上计程车就杀往“安氏集团”总部大楼。
途中她捧着周刊一字不漏详细阅读三遍,还拿红笔勾出重点。
下车后,也不理会接待小姐请她等一下,迳自朝安希彻的办公室前进,正在气头上的她气到连敲门的基本礼貌都忘光光,就闯入安希彻的办公室。
叶芯平心静气回想……刚才安希彻看到周刊封面时一脸错愕的表情,似乎对自己遭周刊狗仔偷拍一无所悉,接着叶芯更进一步想到安希彻针对她所提出的疑点有问必答,且答得不假思索,听起来磊落又真诚,不像是在说谎,让她不禁质疑这篇绯闻报导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毕竟,周刊的狗仔记者是躲在暗处偷拍,并未亲耳听到安希彻与丁宝妮两人的交谈,所刊登出来的报导内容,极有可能是狗仔记者看着照片平空杜撰,看图说故事。
思及此,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好吧,我相信你的说词,不再追究此事。”
“我的好阿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他如释重负地一声重喘。
“嗳!你先别高兴。”她吊了吊白眼,附上但书:“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下次你若胆敢再犯,我会连听你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跟你今\\。”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但愿如此。不过,我真的搞不懂……”
“你搞不懂什么?”
“我搞不懂丁宝妮为何吻你,莫非……她看上了你?”叶芯吐露梗在心中的疙瘩。
“丁宝妮吻我,应该只是恶作剧,觉得好玩罢了,你别瞎猜。”
“嗯。”叶芯随手将周刊扔进字纸篓,说道:“很抱歉,我冒冒失失闯进来打断你和那位……廖襄理的谈话。现在,误会冰释,你赶紧再找廖襄理过来延续未竟的议题,我走了。”
“不,你不要急着走。”安希彻捉住叶芯的手腕,将她抱坐在大腿上,用嘴唇轻轻刷过她白皙细滑的颈脖,栖息在她发烫的瑰颊,低喃:
“你好香。”他炙热的呼息喷吹在她脸上,麻麻痒痒地搔得她禁不住一阵轻颤,情不自禁努起艳红色小嘴,一下又一下啄吻他的唇。
叩叩叩!听到敲门声,叶芯面孔红啾啾,火速从他腿上站起身,有些心虚地摸摸头发拉拉衣服。
“进来。”安希彻等她脸上的红晕褪去,才扬声回应。
“安先生,各部门的干部已齐聚在会议室等你了。”他的秘书林小姐手握门把将门推开,站在门口催驾。
“知道了,我随后就过去。”
“是。”林秘书转身忙别的去。
“厚!好险,差点被撞见。”叶芯吓得汗湿手心。
“撞见就撞见,怕什么?”安希彻的手又不安分地偷渡到她腰肢。
“怕什么?怕羞。”叶芯嗔白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我走了,你快去开会,别让一票人等你一个。”
“小的遵命。”安希彻抱拳作揖,逗得她呵笑的嘴角往上翘,拎着皮包往外走。
第8章(1)
“你又来做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叶芯眸底冒着火,高度警戒地昂起下巴。
“今天我不是来找你吵架,而是来跟你握手言和的。”对于她的出言不逊,杨长风难得展现好风度地不予计较,自行在椅子上坐下来。
“握手言和?算了吧!你我之间不存在这四个字。”她打鼻翕喷出轻哼。
“叶芯,我知道晓筠的死造成你对我怨之入髓;可是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有朝一日,你和安表哥的恋情若修成正果,到时候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都无可避免地得认我这个亲戚,未来我们势必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你若坚持不肯讲和,以后在家族聚会的场合碰面,你我互摆臭脸,让家族的长辈看了心里作何感想?”
“我和希彻八字还没一撇,你不必杞人忧天。”
“不,我不是杞人忧天,是未雨绸缪。叶芯,我真心希望你能跟我一样往前看,而不是一味地回头,把自己囚禁在怨结里。”杨长风说到这里,突然神色哀哀:“上星期三是晓筠三十冥寿,我暂时放下繁忙的选举行程,到她的坟前献花致意。”
“献花?原来晓筠姐坟前那束白色蝴蝶兰是你放的?”叶芯圆睁两颗震愕的眼珠子。那天叶芯从台北回到宜兰已过中午时分,她、李达邦、林菁菁三人拎着罗晓筠生前最喜欢吃的炒米粉、白斩鸡、干煎虱目鱼、四神汤等上山祭拜时,看见罗晓筠坟前摆着一束盛开如展翅欲飞的蝴蝶兰,三个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开始猜测记得晓筠姐生日、还比他们早一步携花上山祭拜的是谁?三个人想破头就是猜不出来。最后,林菁菁一口咬定,上山献花的一定是晓筠姐生前的爱慕者。如今谜底揭晓,送花人竟是杨长风,简直教人跌破眼镜。
“唉!都怪我不好,我若不执意婚后晓筠必须离开戏班陪我住在台北,而是答应晓筠可以留下来继续唱戏,或许就不会发生这场悲剧了。”
“你曾向晓筠姐求婚?”叶芯不由自主张大嘴巴。
“是。而且不止一次。可惜每次一触及婚后住哪就卡住,吵架收场。”杨长风神情黯然,彷佛勾起他内心最痛的伤似地眯觑起眼追忆过往:
“晓筠说令尊收养她、教她唱戏,就是希望她能够把歌仔戏传承下去,她不能自私地为了追逐爱情追逐婚姻,辜负令尊对她的殷殷期许。为此,她还反过来要求我跟她一起留在戏班,说我可以帮忙搭布景或者跑跑龙套什么的,相信戏班也不差多我这张嘴吃饭————”
“真的吗?晓筠姐真的对你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叶芯狐疑地打岔,同时提出警告:“杨长风,我警告你,别以为死无对证,你就瞎掰一些话来为自己的背叛找理由开脱,小心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若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杨长风,若有欺瞒,愿遭天打——”
“行了!我没兴趣听你发毒誓,只想听听你怎么回答晓筠姐的要求。”叶芯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毒誓。
“我回答晓筠,我是爱上她,不是爱上歌仔戏,叫我为了她留在戏班打杂,这种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连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于是,就这样三番两次起口角争执,导致晓筠和我之间出现一道鸿沟,一道她不想跨过来,我也不愿跨过去的鸿沟,直到我在台北遇见我现在的太太。”
“我从未听过晓筠姐提及此事,否则我一定会告诉她,我父亲养她教她是出于她乖巧肯学又吃得了苦,是块不可多得的唱戏的料,并没有要求她得像签卖身契般,一辈子守着戏班唱到发白面皱。我相信晓筠姐若找到好归宿,就算婚后不能再登台唱戏,不仅我父亲,整个戏班都会为她高兴为她献上深深的祝福。”叶芯感伤地闭睫再睁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