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好像是大二还是大三的暑假,她有去纽西兰度假打工一段时间,原本打着打工兼度假兼学英文的如意算盘,谁知整天都窝在果园内工作累得半死,和她一起工作的都是亚洲学生,英文一个比一个破,根本学不到什么,不过倒是吃了不少上一季没有采收完留下的黄金奇异果。”
齐夭风回想,应该是她大三的暑假吧。那时,他人飞到国外求学,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联络。
“纯打工?”他喝了一口可乐,漫不经心地问:“有没有去找人?或者有熟识的人在纽西兰?”
“没有,我们没有亲戚朋友住纽西兰,那边没有我们熟识的人。”
“原来你也不知道有Thomas这个人。”瞧,她隐藏得多好。
\"Thomas……纽西兰的Thomas?”
“所以你知道这个人?”他睨向田时乐。方才坏信誓旦旦说纽西兰那边设没有熟人,现在又露出“我认识这号人物”的表情,是怎样?
“当然知道,Thomas爷爷嘛,他就是我姐去工作的那个果园主人。我姐打工回台半年后,还邀他来台湾玩了几天……”
齐天风愣望着说得口沫横飞的田时乐,还自下了结论,“我想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人。”
“如果是纽西兰的Thomas,那绝对就是Thomas爷爷没有错啦。”
“也许还有别的男人也取了Thomas这个英文名,譬如……”顿了很久,喝了一大口可乐,齐天风很不清愿地说“你姐的暗恋情人。”
当初是田时乐告知他田时音有暗恋情人一事,不过不管他怎么问,这小子就是不肯透露那人的身份。他想,田时乐肯定只知道有这件事,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和姓,当然,英文名也不可能会知道喽。
这下,换田时乐怔愣住,他审视着眼前的齐天风好半晌,突地噗嗤笑出声。
“噗……哈哈!姐夫,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在和我姐的暗恋情人吃醋喔。”
“有什么好笑的?”齐天风垮着一张俊脸,心情闷到爆,只好托出实情,“事实上,你姐是飞到纽西兰去和她以前的暗恋情人会合,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这下,这小子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噗……哇哈哈哈哈……”
没想到,田时乐一听,非但没抱以同情,或者为自己姐姐抛弃姐夫感到一丝愧疚,反倒夸张的爆笑出声。
齐天风越听越不悦,伸手抓了一个汉堡往捧腹大笑的田时乐嘴里塞去。
“笑啊,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闷阿……
“面条过期、饮料过期,连饼干也过期,这些都是过期食品,你还敢拿来拜神明,不怕神明惩罚你?”
在一个小村落的一家私人神坛里,一个瘦弱女子两手擦腰正在和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理论。
“还敢说自己是大好人,等拜拜完要把这些供品送给村民?你不怕村民吃了这些过期食品会生病吗?”
“阿树伯,现在是怎样?我好心的大老远从台北载这些东西来,你外孙女却给我嫌东嫌西……”
“没啦,我外孙女不是给你弃嫌啦。”头发发白的阿树伯一个头两个人,杵在陶人中间想劝和,“时音,不要再说了。”
“阿公,这样不行啦!”田时音再度挺身而出,指着中年里长道:“我不是故意刁难你,你想来拜拜我们当然欢迎,可是你要把这些过期的东西送给村民吃,会不会太过分了?”
田时音实在看不下去,这人是神坛其中一位委员的儿子,说他在台北某个里当里长,还大言不渐说这些东西都是上回水灾设发完的救济物资,一直放在他家,今天是神坛的神明生日,他特地调了一辆货车把这些东西载回来一一结果全是过期的!
“我哪里过分了?我是好心给雷亲!再说乡下人常在吃过期食品,也设人因此生病死掉。”
“你的意思是台北人比较高贵,不可以吃过期食品,乡下人就可以吃?这是什么歪理?”
“我又设这么说,懒得理你。”那位里长一转身,和一位来拜拜的婆婆打招呼,“阿水婶,你也来拜?来来来,这些矿泉水和饮料是我从台北载回来的,你拿两罐回去喝。”
“你是阿福的大儿子喔,你爸说你在台北当里长。真棒,还送饮料给我们,谢谢啦。”接过几瓶饮料,阿水婶笑得乐呵呵。
田时音看不过去,出面阻止,“阿水婶,这水过期了,不要拿。”
她想把阿水婶手中的水放回去,阿水婶却死命抱紧,还拨开她的手。
“不要紧啦,过期有什么关系,喝下去还不是一样放出来?”
“对嘛,这阿树伯的外孙女乱乱讲,东西设过期啦。来,阿水婶,我再多拿一瓶给你喝平安。”中午男子得意扬扬地对她冷嗤了声。
几回下来,好几位村民的反应和阿水婶如出一辙,田时音又气又无奈。
“阿公,我去赶羊群回来。”说罢,她悻悻然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
第9章(2)
所谓的冤家路窄,正是眼前这般情景。
田时音手中拿着赶羊棒,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怒指着驾驶,气急败坏地吼:“你给我下来!”
“真倒媚,怎么又是你?”坐在驾驶座的人,正是阿福伯那个在台北当里长的大儿子。
“我才倒媚咧,你把我外公的两只羊撞伤了,还不下来?”
外公除了是神坛的坛主,还养了一群羊,白天他把羊赶到野草很多的地方让它们吃草,傍晚前就得把羊群赶回家,途中,它们还得过马路。
乡下地方人情味重,看到一大群羊过马路,会主动停下让羊先过,有的欧马桑还会大声的和她寒暄,顺便给羊儿品头论足一番一一这只太瘦一定都没吃,那只太肥可以宰了之类的。
方才她来替外公赶羊群回家,羊儿过马路时,一位骑机车戴着一顶黑色全罩式安全帽的年轻人原本骑很快,看到羊群他都主动慢下车速,耐心等着羊儿过马路,孰料这人年纪都可以当如爷爷了,居然比机车骑士还毛躁,车子一来就不耐烦的按喇叭,还试图将车往前冲,结果撞伤了两只羊。
在神坛时,为了过期食品的事己让她满肚子火,现在他撞伤外公的羊,她绝不会饶他!
“喂,你还不下来?”
“我要赶回台北,你让开啦!”
“我管你要去哪里,你撞伤羊就是你的不对,快点下来道歉!”见他皮皮地坐在驾驶座,根本没有想下车道歉的意愿,田时音火气一来,拿起赶羊棒便捶了他车子一下。
爱车被打,里长火速下车察看车身,“你这疯女人,没品的乡下村妇!”
“会拿过期食品给人吃、肇事又想逃的里长才更没品!”气不过,她又拿赶羊棒朝车前盖再打了一下。
中年里长也火了,仗着自己身高优势,气得将她手中的赶羊棒抢过来,举高手作势要打她,怎知他的手突然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喂,年轻人、你做什么?没你的事!”看到一旁的机车骑士加入战局,不是挺他而是来阻止他,中年里长情急
之下,下意识地问:“你谁的儿子?你爸说不定是我的朋友。”
“我?我青云的儿子啦。你不可能认识我爸的啦。”
听到机车骑士的声音,田时音浑身一震。这人是齐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