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武大狼白了上官卿卿一眼,绷着脸咬牙说道:“……你不觉得,比起那只无关紧要的青蛙,现在有更迫切紧急的问题需要处理?”说着,铁臂一揽,将上官卿卿抱个满怀。
“嗄?”上官卿卿一愣,抬眼正好望进男人氤氲的灰瞳里,才慢半拍发觉此刻令人脸红心跳的情况。
喔,天啊,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傻到自投罗网的往他身上扑?
呜,怎么办?干脆让她一死算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尴尬的局面啊!
上官卿卿面色嫣红的瞅着武大狼,粉唇颤着,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
“我给过你机会的。”武大狼打断她的话,双眸仍旧紧瞅着她。
“欸?”
“是你自己不识好歹。”
“嗄?”上官卿卿表情更加错愕。
“现在,一切都太迟了。”语落,他直接封上她惊愕微开的唇,激情相拥。
也许是她在船上对他说的那番话,也许是落海时她即使筋疲力尽也打死不放手他的手,也许是她病重躺在他怀中时卸下心房的梦话……无论如何,他都喜欢上了,喜欢上这个脾气倔强、爱逞强、爱缠着他打的女人——一个很笨却也笨得执着可爱的女人。
他的心已经全部交出,再也无法收回。
日已落,少了煦暖日照的溪川河水温度渐凉。大石边,溪中裸身相拥的男女,激情的缠绵……
第6章(2)
***
人在做天在看,人果然是不能随便做坏事。
武大狼承认自己有点小人,利用那只青蛙制造出的机会趁虚而入,顺理成章和她发生关系,可他万万没想到,现世报来得如此快,且是发生在她身上。
明知她大病初愈,还情不自禁在溪里与她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结果夜里回到岩洞,她又发烧了。倘若这报应是落在他身上,他或许会欣然接受,岂料竟是落在她身上,仅会令他感到愧疚难安且心疼不舍。
“咳咳咳。”上官卿卿轻咳几声,身子畏冷的又往身旁的暖热胸膛蹭了蹭。
“……你能不能安分点,别乱动。”男人的声音绷得死紧。
武大狼瞪着趴在身上磨磨蹭蹭的女人,恶狠的眼神里尽是不甘。她明知两人身无寸缕,他正值血气方刚,还一迳的在他身上点着火,会不会太嚣张了?
“呵呵,不能,人家冷嘛!”说着,又变本加厉地充当人肉垫背的男人身上厮磨几下,不时还发出舒服的叹息,“啊,真舒服。”
“你这女人……”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句“人家冷嘛”堵得他哑口无言。
武大狼没好气的眯了眼上官卿卿,恶声道:“有种你就继续玩我没关系,信不信等会儿我兽性大发又把你吃了?”
两人离开溪边后,还猎了只野味回来吃,岂料吃完不久她就开始头昏欲睡,经他一探,才知道她又发烧了,虽然病症没之前那样严重,却也够他自责内疚了。
于是他很无耻的又依循前例做法,赤身裸体躺在石床上,与她依偎取暖。差别只在于,这次两人的裸露相拥,是明目张胆你情我愿的。
“你不会。”上官卿卿微撑起身,大眼瞬也不瞬的望着武大狼,他嘴里不说,她也知道他其实很担心她的病况,宁可压抑自己的欲望,也不会贪欢。
“你又知道了?”哇,这么神,真是愈来愈嚣张了。
“哼,我就是知道。”俏鼻轻轻一哼,表情可神气了。上官卿卿又趴回武大狼身上,小脸爱娇的在他肩颈处蹭了蹭,像极一只撒娇的猫儿。
武大狼大手一收,将上官卿卿揽得更紧,下颚顶着她的发心亲昵的蹭着。
岩洞内,好片刻是寂静无声,只有地上那堆干柴遇到烈火劈啪的声响,许久,上官卿卿又起了声。
“喂,武大狼……不,应该叫你大狼。”上官卿卿犹豫了下,问:“我以后都叫你大狼好不好?”
“嗯哼!”淡淡哼了声,聊表同意,武大狼接着开口:“随便你高兴就好。”
意思就是他同意了,上官卿卿微微牵起笑容。
“你的疤是怎么来的?”抚着他左臂上的那块纠结的疤,她不禁好奇。
疤痕约莫她手掌的大小,应该是遭利刀削去一块皮肉,然后再拉来两旁的皮硬将伤口填补缝起,现在看来倒像似一条丑陋的蜈蚣,可看久了又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飞龙。
她想,这样大的伤痕,在当时一定很痛。
瞥了眼臂上的疤痕,武大狼不以为意道:“以前年轻气盛,让我家头儿给砍的。”
武大狼一手枕在脑后,一手下意识的顺着她的发,双眼悠悠的睇向远处,回忆着往事前尘,娓娓道来,“那是我十四岁的事了。当时,义父一如往常去山上狩猎,路程中却莫名卷入朝廷的追杀,原来朝廷要杀的是兵部尚书刀门一氏的余党,也就是头儿。义父不过是仗义相助帮忙掩饰头儿的行踪,却无端惨遭追兵杀害,我闻讯赶到时义父已气绝身亡,而头儿则全身染血站在现场,所以我就以为头儿是杀父仇人了……”
“所以你们就这样打上,接着又不打不相识的成了伙伴,然后拜入他的门下?”
上官卿卿睇着武大狼揣测说道,揶揄的口气颇不以为然。
男人这种靠拳头打出交情的情谊,她始终很难明白。
“是啊!”他笑望她,继而又调侃着自己,“我哪知道当时头儿的功夫就那么了得,光使出青虹弯刀一招半式,便险些让我去了条胳膊,后来想想,我当时根本是肉包子打狗,不自量力的找死,左臂没被废去,算是万幸了。”
“难怪你要说自己血气方刚,我看根本就是蛮人无脑嘛……”她嘟哝道。
他说得云淡风轻,她却听得胆颤心惊,为他感到痛呀!
“喂,你这女人好歹替我留点面子,夸我几句有那么难吗?”还蛮人无脑哩!
“卿卿!”上官卿卿又抬起头皱眉等着武大狼,不满的娇斥:“什么叫‘你这女人’啊,我都叫你大狼了,你以后也得改口叫我卿卿!”
还有这样的?还算哪门子的礼尚往来啊!武大狼莫可奈何的瞟她一眼,又搂回她的身,好生安抚着,“好好好,卿卿就卿卿。”
“再叫一次。”窝回方才的位置,她像个女王般骄傲的命令。
“……卿卿。”武大狼黑脸微赧,扭扭捏捏的勉强挤出声。
“再一次。”
“卿卿。”唉,女人心……
“再一次。”上官卿卿唇边的笑意更深。
“卿卿、卿卿、卿卿、卿卿……”武大狼无奈的一连叫了几声,连本带利似的让她听个够。不过怪了,好像愈叫愈顺口,没那么别扭了。
“……很痛吗?”
“卿……嗄?”本欲继续唤着她的名,上官卿卿突来的问话让武大狼连忙打住,满脸错愕。
“很痛吗?”她又问了一次,抚着拿到过往的伤,上官卿卿抬起脸,无比慎重的回望着他,眼眸里隐约带着湿意,为了他而不舍。
“不。”拭去她沾上羽睫的泪,武大狼了然的笑开,“不痛了,已经不痛了。”
他懂她的意思,她问的是当年那个十四岁顿时依靠、那个受了伤即便痛得要死却仅能暗自舔伤的孤僻小子。
“嗯。”上官卿卿应了声,又开口:“……我这个很小气的只要认定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不管是你的人、你的心、甚至你的命,都属于我一个人,我要你从今以后都为我好好活着,不可以再随便受伤了,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