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联姻?!”他睁大眼,面露讶异。以二哥的乖张性情,不去掀了人家屋顶才怪。
“谁要联姻?周氏企业的观文,还是日洋贸易的陈风华,他们打算娶哪家的千金?”
说曹操,曹操到,正春风得意的冯天纲吹着口哨,脚步轻快得让人以为他在跳舞,他边转着钥匙圈,边笑容可掬地走近,不见平日的大嗓门。
从他脸上,一眼就能看出他目前有多惬意,完全被恋爱的氛围包围,眼见的一草一木都是彩色的,还冒出心形的泡泡。
“你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冯天纶不动声色地观察他,想看他的快乐能维持到几时。
太乐观的笨蛋会让人想打击他。
“谈谈恋爱有益身心健康,大哥不妨试试,别只养着情妇不谈感情,女人的青春有限,小秘书也有她的春天。”人家只是重情,不是没有追求者。
他倏地眯眸。“你怎么知晓此事?”
冯天纲表现兄弟爱地搭上他肩头。“多往总务课走动,你会得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总务课?”
“对呀!他们的耳朵媲美雷达,尖得很,这边换个灯泡,那边修个影印机,头一低,四面八方的声音一拥而上,他们不想听都不行。”他乐于分享小小的娱乐。
“我懂了,员工们的嘴巴太松。”也许他该让他们闭紧点,毕竟隔墙有耳。
“人有言论自由,不说话才难过呢!我家春风说,想听小道消息,欢迎到总务课泡茶。”闲话接收站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稀奇。
“什么时候春风变成你家的,你把我和大哥摆在哪了?”忍不住拐了二哥一肘子的冯天维,看不惯他满面春风的嘴脸。
好、刺、眼——
“别一嘴酸嘛!好歹肥水不落外人田,春风总还是咱们冯家的,你就把嘴巴拉开点,笑看我们泡在蜜缸里。”他满脸的甜蜜,像在炫耀他的幸福。
“那可不一定,在没走进礼堂前都有变数,别得意忘形。”看他开心过了头,稳重自持的冯天纶冷不防戳了他一刀。
“什么意思,你想居中破坏?”倏地变脸,黑眸转厉。
他像贼吗?居然防他。“看看桌上的请柬再说,别太惊讶。”
“什么请柬……呃,这是什么鬼,她发这东西给我干么?”翻开金色请柬,冯天纲顿时咒骂连连,火气直线上扬。
他对出席各类宴会毫无兴趣,更遑论是别有用心的邀约。
“黑木小姐的意图很明显,在我们三兄弟里,她挑中你为她的丈夫人选,而且条件开得很优渥,只要一完成联姻,黑木会社名下的一幢商业大楼供日耀企业长期使用。”也就是派员进驻日本的“分公司”。
在寸土寸金的东京街头来说,的确是相当诱人的饵,没人不想要白吃的午餐。
但她只说提供,没讲明是否免费借用,高约十七层楼的建筑物,又位于黄金地段,估略计算,一年得付出约上亿的金额。
不用钱的话,更贵。
如意算盘打得精准,也得看他们买不买账,能在科技市场站稳脚步,他们可不是短利近视的冤大头。
“你们没告诉她,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对她的青睐敬谢不敏。”他飞扬的浓眉一垂,拢起好几道皱摺。
“接帖的人是父亲,我想他没机会告知对方你意愿不高。”摆明强迫推销,哪由得人说不。
脸一沉,冯天纲使起大老爷性子。“我不去,你们自个看着办。”
那个女人有病,老缠着他有什么好处?他气愤难休。
“二哥,你不去不行,黑木会社的主要市场虽然在日本,但是他们私下与黑帮挂钩,若是想恶整我们,那是防不胜防。”没什么他们做不出来的事。
春扬航运是备受赞誉的老字号,数代以来皆以品质保证屹立不摇,可前阵子竟在船舱底被搜出十公斤的海洛因,一夕之间被毒品风波拖垮了。
不到一个月它易主了,接手者正是黑木直人。
“冯天维,你在幸灾乐祸吗?”那张笑得奸诈的狐狸脸越看越碍眼。
不着痕迹地收起嘴边笑纹,他故作正经地正襟危坐。“冤枉呀!二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会嘲笑你艳福不浅。”
“你这嘴脸摆明了就是小人,还敢明捧暗讽,太久没挨我的拳头,皮在痒了是不是?”什么叫艳福不浅?!分明是飞来横祸。
“二哥,别急着揍人,有件事我不甚明了,需要你开解开解。为什么黑木家的千金会指定你为联姻对象?我和大哥的条件并不比你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他们的脾气温和,不像某人动不动就施展“狮吼功”。
冯天维的话引起冯家老大的高度兴趣,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似被蜜蜂螫了一口,一脸局促的二弟。
“你……你的好奇心别太重,根……根本没什么,只是以前有过短暂交集。”他说得含糊,神情微慌,像是做贼被逮个正着。
“你们上过床?”经验丰富的花心三少如此猜测。
脸色一黑,他惊骇地跳起来。“你怎么晓得?!她告诉你,我们有过一夜情?”
了然于胸的冯家老大和老三互视一眼,露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他们百思不解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原来问题出在他身上。
难怪不甚愉快的合作协商破裂后,黑木理子还会放下身段,主动释出善意,以婚姻为筹码进行另一场商业协议。
如今是真相大白了,全是因一夜的缠绵令人难忘,盼能再续前缘。
第6章(2)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做了对不起春风的下流事!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根本早就忘了黑木理子是谁,要不是她一见到我便认出我,还一直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出去聚一聚,我哪晓得她是王八蛋还是绿豆……”
那一年,他去日本看春风,想到她为了钟肇文跑到异乡念书,就烦躁又自责,跑到小酒馆喝酒才邂逅了黑木理子,他以为这辈子两人不会再相遇,哪知道世界那么小。
冯天纲情绪烦躁的来回走动,眼底的阴霾,阴沉骇人。
“她还打电话给你?”冯天维啧啧有声,佩服二哥强大的男性魅力。
他心情恶劣的低吼,“少在一旁看我出糗!你们想办法摆平她,让她不要再来烦我。”
“我们想办法?”关他们什么事!祸是他闯的,理应自己处理。
“少给我皱眉头,要是小风受了委屈,我不信你们真能以平常心看待。”这件事绝对要保密,不能漏一丝口风。
一提到何春风,本想作壁上观的两个男人沉默了,他们可以狠下心看自家兄弟自食恶果,却舍不得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受半点伤害。
看来还得从长计划,不能草率行之,一个小疏忽,恐怕是难以承受的痛。
“大小姐?”一个晚上做了五、六回应该足够了吧!再来一回他准虚脱了。
“从我身上滚下去。”又是一个满足不了她的废物。
听到女子的斥喝声,长相凶恶的男子惶恐地起身,顾不得一身赤裸,连忙爬下床。“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滚——”她声音冷下。
“是的,大小姐。”
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该离开。
像是被驯服的家犬,男人恭敬的行礼,他不在意床上女子的翻脸无情,脚步微浮地抱着一堆衣物走出光线暗沉的房里。
他不是第一个被召来服侍的保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女人是贪婪的母兽,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宣泄,才有片刻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