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下她的手说:“放心,我没有要唱歌。”虽然他真的很想唱。
姜穗青听了笑着问:“你怎么那么高兴?”
“你猜。”他用力捏一把她的脸。
现在,他二十八岁、而她回到二十一,他终于心想事成,让她变成妹妹。哥哥可以任意摧残欺凌妹妹吗?答案是,可以。
“你的小女朋友病情好转了?”她拉开他的手,笑问。
“谁告诉你,幼琳是我的小女朋友?”
“不是吗?你不是最喜欢那种天使型的女生。”
“不是,我只是保护欲过度旺盛。”
“才怪,你就喜欢那个龚幼琳,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护理站的小护士。”
骗鬼啊,就算她不是天才,也没那么好吓唬的好吗?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时常去探病?如果不喜欢,怎么会想替人出头?如果不喜欢,那些糖果巧克力……哈哈,骗谁!
“随你怎么说。”他挥挥手,走进屋里,从衣柜拿出换洗衣服。
“你不要不承认,我看在眼里,明白在心底。”姜穗青跟在他身后,笃定表明自己的想法。
“你的脑袋那么简单,怎么可能明白。”
“你又说我笨,我生气了,我要告状。”她双手叉腰,却叉不出茶壶样。
当泼妇是要有条件的,她的条件不足。
“告状?去啊,反正天高皇帝远,老爸老妈不会因为一句话飞回来骂我。”
“我有别的人可以告状。”她嘟起嘴,背对他。
他眉头一拧,神情紧绷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到自己面前,凝声问:“谁?谁是你的告状对象,庄帛宣吗?”
姜穗青偏过头,用手指压压他生气紧绷的脸颊,疑惑的问:“穗勍,庄帛宣是谁啊?”
所以不是他……他松口气说:“一个不重要的人。”
“既然不重要,你干么那么生气?”
他没回答,伸出双手,搓柔她的脸,转移话题,“记不记得那个医师?”
“哪个?”
“你住院时,常去看你的女医师。”
“嗯,后来我出院的时候,忘记告诉她我们家的地址。”她遗憾的噘起嘴。
“我们对门不是新搬来一个女医师吗?”
“对啊,听说还是个美女医师。”
“就是她。”他用大拇指,比了比对门方向。
“咦?是她!啊,我要去找医师。”意外的惊喜,让姜穗青笑逐颜开。
“别急,她刚下班,给她一点时间洗澡。”
“好。”
她用力点头,眉飞色舞。她喜欢医师,很喜欢、很喜欢的呀……
第4章(2)
把头发吹干,穿着一身轻松的休闲服,龚亦昕看一眼墙角边的跑步机。今天的功课没心情做,都是方沐树一通电话,打乱了她的计划,明天……早起再跑吧。
拿起桌上的御饭团,打开,放到嘴边,才发现自己没了胃口。
浅浅一笑,她想起姜穗勍的话。
她没要为谁代言,只是贪图方便,而御饭团没吃完往口袋一塞,有空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咬两口。
想起姜穗勍,她联想起自己的失控,不禁捣住脸……真丢脸。
她从不允许自己犯错,可在他面前,她一次次失控,而今天竟接连在他面前犯下两次错误,该死。
门铃响起,她倏地坐直身子。
是姜穗勍吗?!她不自觉握紧拳头,砍人的欲望在胸口泛滥。他来做什么,他就这么喜欢招惹她?
门铃持续响着,她火大了,怒气冲冲的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大门,骂人的话已经来到舌尖,打算在看见他的第一刻破口大骂,可是……门外站的是姜穗青。
“医师,我好想你。”
丢出一个甜笑,朝她展开双臂,而她,笨笨地被抱紧,然后笨笨地响应,她拍着她的背,像妈妈会对女儿做的那样。
姜穗青是个奇怪的女人,对她而言。
她光是笑着,就让人感觉温暖,她像太阳,让害怕寒冷的她,不自觉的想要靠近,而今天晚上……今天这个很丢脸的晚上,她的确需要一个温暖拥抱。
抱住她,龚亦昕在她身上闻到柠檬马鞭草的香气,那是种会让人释放压力的香气。
“对不起,医师,我出院没有告诉你。”
她不介意的摇头。怎么通知?她又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晓得她穿医师袍,只晓得口口声声喊她医师。
“你好一点了吗?”龚亦昕推开她问。
“我没有想起忘掉的事,不过我习惯了,忘记就忘记吧,医师说的对,当下快乐就够了。”
“你快乐吗?”
“嗯。”姜穗青点头后,回头看一眼对门,确定门是关闭的,才小声在龚亦昕耳边说:“我认识一个人,他让我很快乐。医师、医师……你千万别告诉穗勍哦,不然他又要生气了。”
一见面就对她说秘密、分享心事,做着对死党才会做的事,这对她而言,是种崭新且奇特的经验,她从来……从来不晓得手帕交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想你交朋友?”
“他说外面的坏人很多,教我不可以随便和别人说话。”
怪人,那不是普通的保护欲。龚亦昕耸耸肩,不以为然。
“你别理他,就算坏人真的很多,人们也得从失败当中成长。”就像她自己,在风雨中长得比谁都强壮健康。
“对啊,我也这么想耶,不过你不能和穗勍辩论哦,他是天才,我每次说什么都讲输他。”姜穗青吐吐舌头,又回头看一眼家门。
她失笑。看来,这个姊姊被弟弟打压得很厉害。
不过她一天的沉重、不愉快,全让姜穗青的灿烂笑容给驱逐出境,现在她才有了回家的感觉。
凝视着姜穗青,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能在她面前自在轻松?因为她无害,还是因为她太温暖?
“进来坐吧。”龚亦昕指指里面。
姜穗青探头向屋里张望,一眼就看见桌上的御饭团。“你还没吃饭对不对?”
“呃,我不是太饿……”她迟疑了下才说。
“你才不是不饿,你是看见那种东西就倒胃口。走,到我们家,穗勍煮了宵夜哦。”姜穗青热情地拉起她的手,不容她反对,硬将她往自己的家带。
她想拒绝,但肚子不合作,在此时咕噜咕噜叫喊起来。
姜穗青听见,笑得花枝乱颤,但她的笑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好像她们早在几百年前就是知心好友。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很难说,有的人在初见时,便能确定两人有缘有份。
临出门前,她没忘记把钥匙塞进口袋里。
走入他们的公寓,姜家比她那里更大,实坪至少有六十坪以上,简单干净的装潢,让屋子看起来更大。
“哇,穗勍把面煮好了。”姜穗青一进门褓L诺较闫辖舭阉固幻娌贾猛肟辏幻孀源底岳蓿肝颐羌宜雱褪翘觳排叮裁炊己芸欤∈焙蚴樗姹隳盍较戮涂嫉饺5谝幻焦旧习啵帕饺鲈戮妥龀隽裂鄢杉ǎ蠹叶冀兴觳疟ΡΓ蠓挂彩牵灰槐臼称赘姹憧匆豢淳湍苤蟪雎捍蟛汀!?
她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姜穗青在她面前陈述“穗勍是天才宝宝”这件事。
明明是被打压的那一方,但她不但不对弟弟心怀怨恨,还把他当成宝贝似的四处炫耀。
这情况和他们家相当不一样。像她从小刻意和幼琳竞争,幼琳做一分的事,她就要做到一百分,弄到后来,把天使般的女孩弄出妒恨心肠,说起来她也有不对。
姜穗勍看着龚亦昕,把碗推到她面前,坐下来,与她面对面。
她望向他,想起自己的连连失控,面上微微发红……她好尴尬,但他的态度自然,好像刚刚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笑容可掬地捏捏姊姊的脸,说:“姜穗青,闭嘴。安静吃你的面。”
但她因此闭嘴了吗?并没有。
“穗勍最痛恨别人叫他天才,后来啊,他就故意装笨,每次都故意不考满分,老妈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医师,你也是天才对不对?要考医学院很难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