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这么夸张?”他的语气很认真,担心受怕的表情也很真实,她不禁莞尔失笑,但一阵暖流同时荡漾在心间。
他蓦地凝住她,眼神灼烈,透着对她的情意。
“你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会在意对方的一切,喜怒哀乐、身体病痛,都感同身受的吗?”
他的语调缓缓地、轻轻地,带着浓浓情意地温柔倾吐,让她心都融了。而他的注视,犹如一泓深潭,诱她沉沦,诱她投向属于他的温暖……
她的笑凝结在唇畔,怯怯地撇开视线,不敢迎视他太过直接的目光。
“我只能谢谢你的关心。”她呐呐地说。
好一段时间了,他似乎都没有改变心意,即使她早就言明不会选择他,他却始终对她很好。
坦白说,他的坚持与执着,她都看在眼里,也不是没被打动。
和他相处很自然、很愉快,她甚至自私地享受着他对她的好,只不过未来对象的理想和标准在她心里早已根深柢固,所以她才会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可现在她病着,抵抗力弱,连心也没了防守,她怕抵抗不了他一股脑儿朝她倾泄的情意,只好逃避。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道谢。”见她逃避,他眼神不自觉更温柔了。“我要的是你的心。”
“我的心只会是我自己的。”她咬唇,说得倔强,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一颗心隐隐失控的事实。
“那也好,只要不是别人的就好。”他倒是乐观回应。只要没人占据她的心,他就有很大的机会。
听他这么说,喻宛蝶莫名地替他感到心疼。
“你真的很奇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这样,害她觉得自己不识好歹而且愚蠢又贪心,眼前有个好男人不要,偏要期待嫁入豪门那种不一定会实现的事。
“你才比较奇怪。”他笑着反驳。
有时候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他感觉得到她对他有好感,当然也感觉得到她的挣扎和逃避。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矛盾?爱情是不能反抗的,不是吗?
“什么奇怪啊?”
突然冒出第三人的声音介入,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也不约而同地扬声叫唤。
“经理!”
“欸,有好一点了吧?”郎经理走进病房,身后还有几名业务部同事,没有交通工具的他正好让下属载来,拿回自己的座车。
“好多了,谢谢你们来看我。”喻宛蝶噙起微笑回应。
“经理,后来检查报告出来,医生说她并发肺炎,要住院观察两天。”元纪中向主管报告。
送喻宛蝶到急诊处让医生诊察之后,他就先打过电话通知郎经理,当时只知道高烧快四十度,后来才又检查出有并发症,难怪她会烧得这么厉害,在办公室就倒下来。
“啧啧,怎么搞到这么严重!”郎经理咋舌摇头。
喻宛蝶愧疚垂首,不敢辩解。
“对啊,我也这么说她,这一定早就有症状了,却拖到严重到送医院。”有人同一阵线,元纪中乘机再次数落她的大意。
“这样很不好,你们哪,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要尽早就医,否则病重反而难治,知道吗?”身为部门之首,郎经理就像大家长,叮咛所有人。
“知道……”大伙儿异口同声地回应。
郎经理接着下达指令。“那喻副理就请病假住院吧,手边的工作交给组员们去进行,好好休息。”
“好。”喻宛蝶顺从地点点头,病成这样,已经不能再逞强了。
“副理,我帮你把搁在办公室里的皮包和东西都收拾好带过来了。”Ella不愧是喻宛蝶的得力助手,细心地替她设想到了。
“太好了,谢谢你,对了,我桌上那份……”喻宛蝶把握时间交代未完成的工作。
“经理,你的车钥匙。”元纪中把车子交还主人。
“你的交通工具还停在公司吧?我看我先载你回公司取车好了。”郎经理提议。
“好啊,谢谢经理。”元纪中咧开一口白牙,心中对和善公正的郎经理很是尊敬。“Ella,我现在要回公司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帮我照顾一下副理好吗?”他又转向Ella问道。
“没问题。”EIla爽快回答,但下一秒,却察觉到异样,故意睐着他问:“不过,什么叫‘我帮你照顾一下副理’?这话听起来好像副理是你的谁似的?”
“知道就好,干么讲出来?”他还煞有其事地回应她,惹得一旁的喻宛蝶愕然瞠目。
“欸,不要胡说八道!”她忍不住抗议。
人多是非就多,公司更是八卦集中营,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怎么可以乱说话让同事们误会?
“对嘛,副理哪会看上你啊!”Ella帮腔,知道喻宛蝶行情很好,追求者众,而且个个条件都不差,怎么挑也不会挑上一个小小的业务专员,除非头壳坏掉才会想不开。
“奇怪,那口气好像我缺了胳臂还是少条腿了?为什么副理就不可能看上我?”不被喻宛蝶接受就很郁卒了,这会儿连Ella都这样说,元纪中不由得没好气地回应。
“这答案只能意会,说出来就伤人了。”EIla站在客观角度,认为若是单看社会地位,身为业务专员的元纪中是真的太弱了,可这如果要直接说出来,怕会伤他的自尊心。
“欸,以后要是我追到副理,非得敲你一顿不可。”自家同事居然不支持,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哈哈,我等你啊!”Ella相信自己是不会有这笔开销的。
“好了好了,你追得到喻副理,我就请客。”郎经理同情地给元纪中打气,表示支持,搭着他的肩,一同离开病房。
“副理,你不可能会喜欢上纪中对吧?”Ella笑看向喻宛蝶问道。
“嗯……”喻宛蝶漫应,尴尬扯唇权充微笑。
她不可能会喜欢上元纪中吗?
奇怪,为什么她不能肯定地说对,反而觉得心虚呢?
难道,她对他的感觉已经强烈得没办法再忽略了?
如果是,她该接受他吗?那她长久以来的理想该怎么办?
讨厌,在身体虚弱的时候想这种事很伤脑筋啊,害她头都痛了……
都是元纪中,没事干么来扰乱她的心啊!
第6章(1)
喻宛蝶住院的第二天晚上,病房里又来了位访客,对喻宛蝶而言是个意外的客人,但对元纪中而言,却是不速之客。
拿着盛满开水的水壶,元纪中走在返回病房的走廊,就在要转进病房之际,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询问——
“请问是喻宛蝶的病房吗?”
元纪中停下脚步,反射地回头看去,是一名西装笔挺、气质不凡的男人,还有点眼熟。
“没错,请问你是?”他不由得悄悄打量他,并努力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我叫庄宗睿,是宛蝶的朋友。”庄宗睿自我介绍的同时,掏出名片夹,递出名片。
元纪中接过手,瞧了瞧,心里打了个突——知名汽车公司的总经理,莫名地教他联想到喻宛蝶曾说过想嫁入豪门的话,而这男人的谈吐、气质及头衔,无疑符合了她的标准。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刚进业务部那时候,大家聚会欢迎他加入,喻宛蝶中场才抵达,而这庄宗睿就是当时陪着她来的人,提早离开时还大方地悄悄替所有人买单。
他们从那时就往来到现在,这代表两人感情很稳定吗?所以庄宗睿就是她的目标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