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就这样活生生在眼前被穿透身,教她一个姑娘如何能接受?她的思绪抽离,整个人都吓傻了。
西门邪得意大笑,贴近那张痛苦万分的脸庞道:“这下看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就趁现在——西门邪失去防备,陆天使出最后的力气,探手至他后颈处约三指骨的位置狠狠点了下去。
他无意点西门邪的死穴,原本只想封住他的功夫,无奈这家伙竟想伤他的妻子,这令陆天一时气愤,选择最痛快的作法解决这男人。
原本还得意自鸣的西门邪惊觉不对劲时已是来不及,眼一凸,惊讶的表情才表现在脸上,什么“遗言”都来不及发表,身躯一软就倒下了。
那头西门邪的手下见到自己的主子完蛋了,就怕待会儿会轮到自己,立即拔腿逃命去。
陆天跟着吁了一口气,身子沉重得让他站不住脚,胸口撕裂般的痛楚更让他的意识开始不清楚;他跪坐在没气息的西门邪身边,茫茫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盯着西门邪的“尸体”发怔。
娘说得没错,只要不对地方,一样、一样可以取人性命……对了,还有他娘子!他吃力的转向,每动一下都令他疼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这头的徐阿瑛则是一脸血色尽失,恍若失了魂魄似的瞪着他看。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一定很严重,她怕是吓到了……糟糕!为什么他的力气愈来愈小,甚至提不起手替妻子解穴,蒙胧问,他只看见徐阿瑛从未展现过害怕的脸上流下一颗又一颗的泪珠。
不要哭,他没事的,真的……不要……哭……了……
“糟糕!还是晚了吗?”
就在陆天即将昏死过去的同时,一道声音自顶上落下,紧接着,一名看似年纪与陆天不相上下的男人,面色凝重的扶起昏迷不醒的陆天。“唉!怎么弄得这么惨!我已尽全力赶来,结果还是来不及吗?”男人伸手检视陆天的“惨状”,探了探鼻息,幸亏还有气!
男人脸一抬,见着一张似曾见过的面孔正咿呀咿呀张嘴不知说些什么,男人立刻替女人解开哑穴。
喉头梗住,泪眸怔怔然望着浑身是血的陆天,一阵压抑许久的悲瘪哭喊震撼了整片竹林。“救他!快救救我相公!”
浓浓药味充斥在一室。
在女人的瞪视兼监视下,男人被逼着喝下一碗又一碗的汤药。
“我现在才知道,苦药原来喝多了真的会受不了。”陆天皱着浓眉,瞪着仍残留几口苦药的碗。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给我干脆一点,一口气解决不是很好,别像个娘们在那边犹豫害怕。”
“可是我觉得我的伤势好了许多,这点小伤不需要喝这么多帖药。”
什么叫作小伤!这句话令徐阿瑛当下抓狂了。“一个小伤会让你躺上半个月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命差点就没了!什么叫没了?就是嗝屁了!玩完了你就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再也不能吃喝拉撒……”
为免她继续歇斯底里下去,陆天急忙接过她手中的碗,一口气喝干净。
这还给她差不多!
第7章(2)
一旁传来偷笑声,陆天瞪着那头的人。“看我被骂很好笑是吧?”
“是满难得的景象,以前我骂你,你都给我顶回来:这会儿看你吃鳖,我不多笑笑你,岂不是太浪费机会了?”男人嬉皮笑脸道。
“你还说,若不是你这么晚才到,我会挨上那一刀吗?”
“嘿嘿!怎么不说若我没赶到,你这条小命就保不了了。”还不是多亏有他。
“可不是。”徐阿瑛在一旁插嘴,“若非有大哥在,懂得替你处理伤势,还带了那么多灵丹妙药来,你流了那么多血,胸前还破了一个大洞,真以为你还有命可以在这里说话吗?”
陆天揽眉——他是不是听错什么称呼了?
“大哥都跟我说了,那些药是出自大嫂之手;大哥为了预防万一就带在身上,幸亏你当时留了口信,大哥才能找到我们;这会儿大嫂还留在山寨里替我照顾所有人呢!回头我一定要猎只肥胖的山猪给你大哥、大嫂当谢礼。”
陆天朝那男人瞄去一眼,那男人居然敢对着他微笑点头。
这么说山寨里的人都没事,真是个好消息,只不过……“娘子,你唤他什么?”手一比,指着那个假装年轻的男人。
“大哥呀!”发觉陆天诡异的表情,徐阿瑛当不觉得不对劲,“怎么?他不是你大哥吗?”
“他是我爹。”
“啥?爹!”徐阿瑛一双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那个和她相处大半个月,看来与陆天年岁差不了多少的男人竟是她的“公公”!
“混帐小子!泄我的底干嘛?”男人没好气的瘪嘴,他正享受着被人唤“年轻”的滋味。
“你真的是……是他爹?”
都泄了底,他也不好再装下去,瞪了儿子一眼,这才比比自己的脸,和陆天的脸。“怎么着?难道我们两张脸长得不像吗?没道理呀!由我亲自上阵做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像我?”
就是因为像,才会相信这男人是陆天的大哥,可没想到居然是……“公公、公……公公……”
男人皱紧双眉,“别把我叫得像太监一样,你还是唤我爹吧!”
好半晌,徐阿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真的不是他大哥?”
想起方才儿媳妇那吓傻的表情,他就觉得好逗趣,如果不提醒她,恐怕她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发愣呢!“我说小天呀!你这媳妇儿可……可真特别呢!”
眉毛轻轻一挑,陆天把空碗交出去,“她的性子是挺凶悍泼辣的,又爱冲动行事,与一般姑娘不一样。”
“不只凶悍,我觉得她是个性情很特别的女子,让人心疼。”
陆天不以为意,“那是因为你天天面对娘那副冷冰冰的摸样,自然会觉得瑛儿的性情不一样。”
“你这死兔崽子,竟敢拿你娘来说嘴!”举在空中的手顿了一下——这打下去万一让儿子的伤势严重,那可不得了,光是想那媳妇拿刀弑杀公公的景象,呜呜……还真是吓人。
他收回手,只能用力瞪了瞪儿子一眼,“我指的是,你那媳妇儿在你面前总佯装得很坚强,不让你看见她的担心与害怕,你知道那日我赶到时,她就像失了魂似的两眼空洞的望着你,连我看了都难过!
“等我解开她的穴道,她哭喊哀求我救你的声音可真是让我听了心碎;进了客栈,她更是片刻守在你身边,怎么劝她去休息都不肯,那憔悴的模样看了真让人心疼;直到你清醒过来,她才突然振奋起来,中气十足的骂了你一句……”
“骂我混蛋是吗?”想到那日重伤阖上眼之前她流下的泪水,陆天嘴角露出一抹心疼的微笑。
等他清醒时,在妻子指责的眼神中,他读到她的恐惧—她好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不过他不后悔自己这么做,因为他不会让阿瑛自己去面对危险。
“在你面前,她每回都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故意对你生气,把她的脆弱藏起来不让你看见;可每当转身后,她可就不是那副表情了,常常一脸担忧、害怕的直问我,你是不是真能平安无事?是否真能好起来?有好几次我都被追问得快烦死,好像不问到她满意的答案就不罢休,看得出来她有多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