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骗得好惨呀!从小到大十余年的相处,竟看不出他是只笑面虎,难怪她三番两次设陷阱想整他,却没一次成功,反而老让太子成了替死鬼。
尤其是他露齿一笑的模样,好像练了什么绝世奇功,能让人因而面红燥热,全身酥软……
不行、不行,不能让妖孽迷惑,他根本是父皇派来治她的,不但将她吃得死死的,现在还搅乱她心房,不肯罢休,甚至是……她蓦地粉颊红似晚霞。
不准自己多想脸红的情景,凤迎晞轻拍双颊,好从羞人的燥热中清醒。
她烦得不得了,现在只想着要怎么才能躲开那人的纠缠。
不过她躲的不是刚在侍女面前吻了她,然后又笑得她浑身酥软的宇文浩云,而是——
第5章(2)
“风公子、风公子,你在哪?风公……啊!风公子,你想上茅房吗?怎么在这发呆,让奴家找不到你。”风公子的脸蛋好俊俏,让人芳心大动。
“茅房……”难怪她觉得有股尿骚味。
“风公子远来是客,奴家愿代兄长陪你游湖,泛舟谈心。”如果能和他成为一对,她死也甘心。
这个奴家不是别人,正是鲁子胥云英未嫁,“高龄”二十二的胞妹鲁意蓉,也是令万安县媒人却步的男人婆、女力士。
鲁意蓉生得并不丑,跟鲁家其他女眷比起来,还算是小有姿色,丹凤眼,红菱嘴,丰胸、翘臀、小蛮腰,以外表来看,绝对不是嫁不出去的滞销货。
但是因为祖上三代开武馆的关系,她看腻了虎背熊腰的壮汉,偏好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每每看上眼了就穷追猛打,吓得没人敢上门提亲。
偏偏她不仅嗓门大,还力大无穷,一手能拆下百来斤大门,一餐要吃掉一桶白饭,明明不是秀气的大家闺秀,却爱装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嗲声,哪个男人还敢靠近她。
而女扮男装的凤迎晞刚好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型,她自然卯起来示爱,不遗余力地追着人家跑。
“不,不用了,我不谙水性,怕掉入湖中。”求求你了,别来缠我。
鲁意容一听,凤眸迸射出热切。“无妨,我会泅水,定会适时地救起你,风公子大可不必担忧。”
她心里转着美好远景,先无心地推他落湖,再假意抢救,让对方瞧见自个泡过水的曼妙身段,在感动又惊艳之余以身相许……
不过她想得虽好,可某人不配合也没辙。
“不不不,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事找令兄……”哇!好大的力气,她当在拉一头牛吗?
想开溜的凤迎晞被一阵怪力往后拉扯,站不稳的身子连连倒退。
“大哥不在家,他陪宇文大哥出门办事。”刚好留他们两人独处。
“办事?”可恶的宇文浩云,居然扔下她,自个儿逍遥去。
“听说县内又有俊秀男童失踪,县衙找大哥协助办案。”她不以为意的表示,语气寻常。
因为开设武馆的缘故,在地方上又颇负盛名,每回衙门里人手不足,或是有大案子屡查不破,县令大人总会找上鲁家武馆,请求助一臂之力。
而鲁子胥向来重情重义,豪气干云,一听到有人需要帮忙,毫无二话地一马当先冲第一个。
“又有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万安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少有盗贼?
鲁意蓉东看看西瞧瞧,这才压低声音道:“不只是我们万安县,男童失踪案在这附近十来县亦时有耳闻,失踪的男童从七岁到十来岁都有。”
“确有其事?”她讶然。
“千真万确,我三嫂娘家的小外孙刚满十岁,前年在自个儿家门口打陀螺,谁知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可怜的三嫂全家哭个半死,怎么找也找不着。
“没人管吗?”父皇的王朝,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掳拐孩童。
“当然要管,可是……”鲁意蓉更低声的谨防隔墙有耳。“听说呀……”
又是听说,到底是听谁说的,造谣生事者还真是不少,一句流言传来传去都走样了,何是假、何是真,恐怕连说的人也无法分辨。
“这事没法善了,好像跟某位权大势大的人有关。”没人敢查下去。
凤迎晞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皇天之下,后土之上,有谁比皇上的权势更大。”
只要父皇一下令,要砍几颗脑袋就砍几颗脑袋,谁敢抗命?
“可天高皇帝远呀!皇上忙着做大事,哪管得上地方小事,说不定他若晓得此事还会怪罪地方官,尽拿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烦人。”鲁意蓉不知道她在人家女儿面前冒犯天威,径自揣测的道。
“皇上不管我来管。”父皇国事繁忙,什么孝道也没尽过的她理应分忧。
“你来管……”她看着那副单薄身子,咯咯发笑。“别跟自己过不去呀!风公子,还是跟奴家去赏荷游湖,莫负美景当前。”
“我不……”
不容人拒绝,蛮力惊人的鲁意蓉拽着凤迎晞细瘦的胳臂,硬是往外拖。
这时,神色冷若冰霜的傅延香出现了。
“请你放开我家公子。”
一看到长相不俗的男人,鲁意蓉又装羞地发嗲。
“哎呀!这位小哥别扫兴嘛!奴家和你家公子相谈甚欢,情意正浓,你怎好来打扰,坏了我们谈情说爱的雅兴。”她一抛媚眼,自以为风情万种。
“情意正浓,谈情说爱?”傅延香挑着眉,暗自忍笑。
原来眼拙是鲁家人的特产,无一例外,俏红妆也看成俊美男。
“咳!延香,本公……本公子不想多生几段风流韵事,免得你家夫人又吃味了。”你还不快拉开这个疯婆子,别让她缠上我。凤迎晞眨着眼示意。
“什么夫人?”他亲娘吗?
鲁意蓉同她兄长一个样,迟钝得很,非得明示才听得懂。
“夫人是我家公子新纳的第三房小妾,生性好妒,只要公子和其他女子交谈,她便嫉妒成狂地抓花人家的脸。”
说得好呀!延香,不愧是本公主的智多星,聪明灵慧又足智多谋。
凤迎晞不晓得她信任有加的侍女是怎么办到的,只见天青色身影一闪,她的臂膀便脱离鲁家粗鲁女的掌控了。
“什么,他有三个老婆?”鲁意蓉咋舌。
“不,是四个,三个妾室,一位元配。”傅延香发现她哪天没饭吃了,可以去说书。
“什……什么?”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鲁意蓉捂着胸口,上身摇晃了两下。
他……怎么可以欺骗她的感情,让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她整颗心全掏出来给他了,以为他值得托付终身。
看他一副痛切心腑、伤心欲绝的模样,头皮发麻的凤迎晞当下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脚底抹油,先溜为快。
在鲁意蓉察觉前,葱白小腿已提起疾行,谁知走得太快,没两步便一头撞进某堵宽厚胸膛。
“哎哟!谁挡我的路……”没瞧见她在逃难吗?
厚实的大手覆上她的头,本欲出口而出的斥言立即转弱,她当下便明白大掌的主人是谁。
“又莽莽撞撞了,晞儿。”宇文浩云取笑地揉揉掌中发丝。
“宇……宇文大哥,好巧哦!”今日真是诸事不宜的凶日,倒霉透顶。
“嘀嘀咕咕什么,不妨说出来让大伙听听。”耳尖的他听见她腹诽的咕哝声,不免暗笑在心。
吐了吐舌,她一脸淘气模样。“我怕说了你会脸红。”
“你认为我会轻易大惊小怪吗?”他反问。
不会,因为你是石头变的精怪。她聪明的转移话题,“对了,宇文浩……大哥,我听说县里有不少男童无故失去踪影,这事没人去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