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冰箱里没有菜了。”她关上冰箱门,重新去玄关换鞋。“我去买菜。”
“不用了!”杜母急忙从房里冲出来,近乎讨好。“我去买,你休息好了。”
晓寒怔了怔,旋即平淡地点头。“哦,那随你。”
第1章(2)
她回去沙发上继续看新闻。
连续几则都是关于演艺圈阴暗面的报导,吸毒、对呛、劈腿……实在也没什么意思,她转台,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又想起双胞胎弟弟说的篮球比赛,唇角轻扯,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那个林世怀,阳光帅气,当她还是大一新生的时候,其实曾对他动过心,也像校园内其它寻常的女生一样,幻想过许多甜美的梦境。可惜今非昔比。今天的她,完全受命运摆布,早已经不配憧憬那种纯纯的爱情了!
听到妈妈买菜回来的声响,晓寒无动于衷,拿着遥控器,依旧心不在焉地转着台。
杜母换了鞋,又急急忙忙提着几袋东西去厨房烹煮。
晓寒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但神情淡漠,更没有要进去帮忙的意思。
不能怪她不孝顺。
她就是因为太孝顺了,才会落得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下场。
杜母做完饭,摆好两副碗筷,母女俩一起落坐。
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在几年前已经撒手尘世了,只留下她们这一对孤儿寡母。
“晓寒,你喝汤——”杜母给女儿盛了满满一碗汤,笑得客气。“这个汤清凉退火,你多喝点,免得脸上冒出痘痘,让他看了不高兴。”
拿着汤匙的手一僵!
晓寒摇头,下垂的眼神掩饰了心底的压抑。“不会,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多喝点,漂漂亮亮的才讨人喜欢,知道吗?”
晓寒不答话,只顾慢慢地一口一口喝汤,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一样,至于喝进嘴里的汤水究竟是什么滋味,她并不知道。
“对了,这个周末……龙先生那边怎么说?”杜母看着女儿。
晓寒放下汤匙,不动声色地答道:“他答应放我假,让我专心温习功课。”
“哦,是吗?那你们什么时候再——”杜母欲言又止。
晓寒一时忘了响应。
这汤,她没有胃口再喝了。
“怎么?”杜母立刻关切地追问:“你干嘛不喝了?”
“我有点反胃。”
杜母闻言放下自己的碗筷,惊得站起。“反胃?晓寒,你不会怀孕了吧?!”
晓寒终于抬眼看了看她。“妈,我没有怀孕,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那你说——”杜母讪讪地坐了下来。
“我反胃只是因为天太热……”晓寒心中一阵抽痛,咬牙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天热啊?”杜母立刻又像接到圣旨一样站起来。“哎哟,厨房里没装冷气,我明天就找人来装,今天先凑合一下。”她说着就端起两盘菜。“我搬到客厅去,客厅有装,你坐在冷气房里边吃边看电视,最享受不过了——”
看着她来来回回,端盘,拿碗,晓寒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和妈妈现在这种相处状态……并没有什么亏欠她的,相反,为了孝顺,她已经出卖了自己,亲手扼断了人生的希望。
吃完饭,杜母收拾完茶几上的碗筷,很快又端出了一大盘水果,晓寒刚接过她递来的一瓣甜橙,旁边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不好意思,我周末想温书。”她听了几句就冷淡地回绝了对方。
杜母皱起眉。“晓寒,又是那些想追你的男生?”
晓寒看了妈妈一眼,淡淡地摇头。“是同班同学,周末找我一起去郊游。”
“哦。”杜母放了心。“以后等龙先生出国谈生意,你再和同学去玩好了。”
晓寒一边吃橙一边盯着电视屏幕,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对了,晓寒,你跟龙先生在一起都三个月了,你们的保险措施……”杜母看看她,忽然又忍不住老话重提。“其实像他们那种人脾气很难捉摸,你有了孩子,要是反而惹他不高兴,那多划不来,所以你一定要当心点。”
晓寒丢果皮的手几乎抖了一下。“……我知道的。”
杜母却还在继续说:“除非他亲口答应你,想让你生他的小孩,不然你就算怀上了也要打掉,到时就只有自己伤身体。”
“妈,你别说了——”晓寒的胸口发闷。“这些事我都懂,我会小心的。”
看到她这副模样,杜母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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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傍晚,近郊一座占地广阔的豪华庄园内。
他的专车缓缓驶入。
主宅内的佣人眼明口快,立刻跑去告诉餐桌旁的女主人说:“太太,先生回来了,开饭吧?”
黎思宪看上去漠不关心,只顾晃荡着手中的红酒杯,带着微醺的醉意点头。
龙晋云步入餐厅时,看到妻子那副颓丧的模样,半点都没有感到意外。
他们结婚不到半年的时光,她就突然在一次车祸后变成了这样子,终日借酒浇愁,愤世嫉俗,还有,周期性地思念另一个男人。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们的婚姻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只是商业利益的结合。
黎思宪是黎慎岳的独生女儿,是香港的豪门千金,在远隔重洋嫁过来之前,他们甚至没有见过几次面,当然,也更谈不上建立感情。
“哟!”她打了个酒嗝,扯唇笑得灿烂。“老公,你今晚回来啦?”
龙晋云不动声色,转头吩咐佣人开饭。
整个餐厅内压抑、凄迷的歌声还在不断回旋,佣人自作主张地暂停,立刻引来女主人神经质的大叫!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停掉?!不过是一顿饭罢了,为什么要停掉我的歌?!”
“先生——”新来的小女佣完全被她的反应吓到,不知所措。
太太每天都要听那首歌,一遍一遍重复播放,不厌其烦,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本来她绝不敢自作主张,可是先生回来了。
那歌连他们当佣人的都快听吐了,何况管家太太一早就告诉她先生喜欢安静,如果在吃饭的时候还一直有倒胃口的歌声,她怕先生不高兴。
幸好男主人替她解了围,好脾气地说:“去继续放歌吧,别惹她尖叫。”
与其听那歇斯底里的抓狂叫声,他还是宁愿被那首“哀乐”包围。
夫妻俩开始进餐。
龙晋云默不作声,顾自享受丰盛的食物,优雅的动作却让黎思宪冷笑连连。
上流社会都是虚伪的动物,哼,这男人也是!
“老公,你觉不觉得你很残忍?”她忽然开了口。
“你指什么?”龙晋云无动于衷。
他是一个生意人,如果她是指生意场上,那么他完全承认。
黎思宪笑笑,继续晃荡手中的酒杯。“我是说你用钱毁了人家小女孩一生。”
“毁?”她的丈夫怔了一下,终于被她的话触动了。
他知道她所指的是晓寒。
“为什么要用‘毁’这个字眼?”他的眼神幽暗复杂,放下刀叉看向她。
黎思宪撇嘴角。“被一个有妇之夫包养,难道不是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
“凡事都没有定数,我和晓寒有很多种可能。”龙晋云淡淡地回应。
“可能?!”她睁大眼,继续冷笑,语气变得一丝激亢。“哈!我亲爱的老公,你是不是已经在打主意,跟我离婚,然后娶你那个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