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情人几乎想叹息。“我——龙先生,如果我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
像这样在他怀里三个月了,可是晓寒仍然拘谨地叫他龙先生。
男人停止了亲吻,沉默地思考了几秒,然后语气平静。“有些事情用不着提前想,等发生了再说也不迟。”他说完很快就另换了一个话题。“晓寒,你快要考试了吧?”
晓寒低低“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我不想耽误你的功课。”男人继续对她说。“这样吧,从下星期开始我放你假,周末你就不用过来了,等你考完试再说。”
“……谢谢你。”
晓寒总是习惯这样背对着他,男人也从不勉强她。
替她拨开一缕发丝,他将手轻轻环住纤腰,然后便说了一声“晚安”。
多可怜,他们的身体相依偎,亲密与夫妻无异,但偏偏并不是,他们的关系,只不过用一纸合约维系着。
男人能够洞悉晓寒的心里在不安些什么,但也无法给予她更多的安抚。
因为连他自己都没确认,关于他们的未来。
男人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当时他的车正开过晓寒的学校,阳光炽热,她穿一条纯白色的裙、撑一把墨绿色的伞从校门走出来,刚巧一阵风来,云层挡住了阳光,她拿下伞,抬头呼出了一口气,在后车座上的男人心便动了一下。
那白裙、绿伞活脱脱仿若荷叶与莲花,一朵含苞待绽的白莲遮蔽于墨绿叶片之下,最是简单而质朴的一幅画面,却能让天地间其余的浓妆艳抹都相形失色!
男人的地位尊贵,叱咤商海,见识过许多的女人,各有各的美,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在匆匆一瞥间就让他一见钟情。
再后来,机缘巧合,男人偶然从一个小部下的口中听闻了那个女孩的事,她的妈妈被人倒会,不仅爸爸留给她们的积蓄全都没了,还连本带利欠下一大笔钱。
钱对于男人只是小事,他果断地用钱买回了自己的“钟情”。
于是在接下来的每个周末,只要他在台湾,就可以来这里和他的小情人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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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寒突然醒来!
熟悉的温热气息不再,身边的床位居然空空如也——男人没有睡在她身边,所以她惊醒了,彷佛在睡梦中都能感知到他的离开。
咦,这么晚了……
晓寒禁不住一阵心慌意乱,匆匆拿过床边的一条睡裙穿上,然后爬下床。她害怕他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白天的时光她还能承受,可是夜晚若被孤身遗弃在这栋黑漆漆的别墅里,任谁都会感到害怕的。何况,这还是第一次,男人半夜离开,害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赤着脚跑出房间,立刻松了口气,在走廊的另一端有间房隐隐传出了灯光。
她走过去轻轻敲开门,果然看见男人正坐在计算机前。
“你怎么也醒了?”男人奇怪地转头看她。
“我——”晓寒在安心的同时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羞赧而复杂。
“怎么了?”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幽暗深沉若海,让她几乎以为面对的不仅仅是同床共枕的情人,反倒更像是洞悉一切的上司。
晓寒的心跳在他幽深目光的注视下加快,然后不由自主地坦诚。“龙先生,你从来没有半夜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刚才还以为……以为你走了。”
原来如此。
男人听罢扯动俊美的唇角,露出了然的爱怜笑意。
他可以想象当她醒来一瞬间的慌乱。
他可怜的小情人,发丝凌乱,赤着双脚,急急忙忙地就跑出卧房来找他……
“小傻瓜,我从来不会在半夜三更不辞而别,如果有急事要离开,我会叫醒你的。”他微笑着安抚她。“乖,回去睡吧,我还要再等一份从纽约分公司发来的传真。”
晓寒听话地退了出去。
可是当她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颗心竟仍然像被悬在半空僵持着。
一直等到身旁的床位下陷,熟悉的热度从背后传来,她才安心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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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某个角落,晓寒正半蹲在地上捡东西。
经过这个小花坛时,她夹在腋下的资料夹突然松了,结果写满听课笔记的纸张和一些数据散了一地。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棉质衬衫,很娇小的那种,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牛仔裙,在边缘处绣有一圈很别致的碎花纹。裙子不长,为防意外走光,她蹲下时有些小心。旁边不远有一株老榆树,高大的树冠遮挡住阳光,为她周围的地面笼下一片阴影。
晓寒一张张捡着,不慌不忙,因为今天她的课程安排比较少,比绝大多数的同学都早下课,所以这个时候附近并没有其它走动的人。当还剩最后两张时,冷不防突然隔空飞来一颗球,硬挤过右边小路旁的一堵矮树墙,“砰”的重重一声,抢在她的手之前先跟纸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晓寒惊得缩回手。
不知哪个冒失鬼丢来的篮球。
“同学,抱歉抱歉!”矮树墙后传来凌乱的跑动声。
接着“哗啦啦”一片响,有人拨开矮树墙,一前一后,英勇跳了出来。
“嗨,杜晓寒,原来是你啊!”当先的一个看到她立刻眼睛一亮,咧嘴招呼。
晓寒对他们点了点头,勉强扯起唇角。
这两个男生她认得,是同系隔壁班、一对长相酷似的双胞胎,哥哥叫林世纬,弟弟叫林世怀。两兄弟不仅长得一样帅气,家境又很不错,老爸是知名的大律师,老妈是公司主管,所以在校园内他们俩可是很受女生欢迎的。
“咦,你今天不会也逃课了吧?”林世怀浑身冒热气,年轻而强健的躯体在漏过树叶空隙照下来的阳光下汗渍闪闪。
“我来我来——”林世纬抢着去捡不幸挨球砸的那两张纸。
晓寒只好起身退开,一边回应弟弟的话。“不是,我今天的课都上完了。”
“哎哟,对不起!”林世纬把纸递还给她,一脸抱歉。“你这两张纸被球弄脏了。”
晓寒毫不在意地收入资料夹内。“没关系,只要字迹看得出就好。”她轻轻扬手,拨了拨脑后的马尾辫。“我先回家了,拜拜。”
“杜晓寒,你别走啊!”林世怀急得在身后喊:“你留下来看我们打球吧!再过半小时我们和建筑系有场友谊赛,你是我们系的系花,不留下来加油怎么行?”
“对不起,我还有事。”晓寒转过身,歉意地笑了笑。
眼睁睁看着那道清新甜美的身影越走越远,双胞胎沮丧地拿篮球出气。
“砰”的又是重重一脚,篮球被狠狠踢飞入矮树墙另一侧!
林世怀忍不住吹了一记口哨。“睫毛真密啊!”
“嘿!”林世纬拍了拍老弟的肩膀,笑得几分邪气。“建筑系那个大块头跟我说,杜晓寒的嘴巴简直迷死人,不笑的时候嘴角都往上翘,像个菱角一样——”
“我今天见到他一定要痛揍一顿!”林世怀卷起袖子。“那小子昨天做梦,居然在梦里和杜晓寒接吻,呸!我看他臭美!”
就在两兄弟闲话着返回篮球场的时候,身为他们话题人物的晓寒已经走出了校门。
她搭公交车回到家里时,杜母还没开始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