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仲嚣哭笑不得,又觉得感动不已,她坦然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这就是他的燕长乐啊。
“你怕我跑掉?这么急着抓住我?”
他把她搂进怀里,沉沉低笑。
“对,皇上赐的婚,你想赖也赖不掉。”她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尖。
“我没有想赖啊……”
他暧昧地一笑,低头想吻她时,右手从枕下摸出一个荷包来。
“这是什么?”
他微讶,没想到这就是她刚刚急于藏起来的东西。
“嗳,别看,我还没绣完呐。”
她手忙脚乱地想抢回来,但贝仲嚣把荷包拿高高的,偏不让她得手。
“这幅寒鸦戏水绣得真好。”
他不忍心对她说实话,用力地赞赏。
“是鸳鸯戏莲,”燕长乐轻槌了他一下,“就说还没有绣好嘛。”
“噢,对,鸳鸯身上的颜色还没完成,难怪看起来像寒鸦,等你全部完成了一定很美,”他笑着点点头。
“我很努力了。”
燕长乐盯着他的脸,努力想从他脸上寻找出他欺骗她的痕迹。
“看得出来你很努力了。”他俯首轻轻吻她。
“谁让你给我出这个难题。”
她终于抢到荷包,看着自己差劲的技法,脸红地又把荷包塞回枕下。
“我以为这是最简单的,怎么知道对你来说却是最难。”他真是无辜。
“所以,你还不够了解我。”她娇嗔地睨他一眼。
如此娇美的神态,楚楚的眼波,惹得他心动迷乱。
“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
他吻住她,舌尖探入她口中,隐隐约约尝到了一种奇异的香甜味道。
他好奇地看她,“你刚刚吃了什么?”
“我自己酿的葡萄酒,味道好吗?”她眼睛亮了亮。
“你自己酿的?”他果然惊奇。
“是呀。”她得意地把他拉到靠墙的矮柜前,从酒坛里倒出一杯给他喝,“喝一点尝尝,我这次酿得还不错。”她鼓励他。
贝仲嚣不忍心她失望,小小啜饮了一口。
“怎么样?”她满心期待他的评语。
嗯,很辣。“有……葡萄的味道。”
他不好意思对她说真话,因为他不喝酒,所以根本分辨不出好与坏。
“喝这么一点当然喝不出来呀。多喝一点,我觉得好像不够甜,我该多放一点冰糖的。”她一迳报告自己的酿酒心得。
虽然怕酒味,但他还是勉强把酒喝掉了。
“你的表情不对,怎么像喝了苦药似的。”
燕长乐自己倒了一杯喝,喝完后,一脸陶醉在香甜酒香中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实在太催情了,他忍不住吻住她的唇,深深地,长长地吻着。
“你的吻比较香。”
他绵密地吻着她,两人滚进了床帐,甜甜的酒香,炽热的吻,催化了情欲。
“我们还没成亲呢。”
她被他吻得昏沉,在他身下喘息着。
贝仲嚣像没听见她的话,手指轻轻解着她的衣襟,滚烫的嘴唇一路吮吻下来,流连在她圆润丰满的胸前。
“你得告诉我……该怎么做……”
她又期待,又害怕,羞得都快融化了。
忽然,埋首在她胸前的人没有了动静,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愈来愈重。
“仲嚣?”
她轻轻拍他,困惑不已。
贝仲嚣依然不动。
她把他翻身过来,这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
她惊讶地轻拍他的脸,思前想后,怀疑罪魁祸首就是葡萄酒。
真是不敢相信,他只喝了一杯葡萄酒就醉倒了?
“看来,我们真的很需要好好了解对方呢。”
她趴在他胸膛上,苦笑了笑。
趁他现在人事不知,她倒是可以尽情地欺负他了。
她开始到处亲吻他,从他的额,他的脸,他的唇,他的喉结,他的胸部,再一直往下。
能够这样蹂躏一个男人,感觉……真好。
什么仲嚣,什么“臣皇”,在她面前都得臣服,她才是他的皇……
番外篇——《长相思》
满月被厚厚的云层吞噬,凛冽的山风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除了偶尔从云层透出的微弱月光,四周可以说一点光亮都没有。
连子昙在恍若鬼域的林间一步步缓缓走着,整个人仿佛濅在浓墨之中。
杀气从远远的北方传来,金兵就要攻陷京师开封了。
他背上背着亲手打造的两把神剑,准备穿过这座林子,翻过前面那座山,将剑交到兵营里统领兵马的大将军手里。
他已走了一天一夜,估计只消再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兵营。
黑夜中,一阵诡异的怪风刮面而过,带着些许腥气,他愕然停步,看见一团白影子落在前方,在微弱的月光下,隐约看出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白狐,全身毛色雪白,散发出美丽的光华。
连子昙知道,这白狐绝非普通的白狐。
果然,白狐的身躯渐渐抽长,幻化成了一个妩媚娇俏的女子,红唇微微绽开一抹攝人心魂的笑。
“你怎么不怕我?”白狐那双翠绿的眼瞳感兴趣地打量着他。
“你是天地间的灵物,本来就没什么可怕。”连子昙淡然说道。
“你说我是灵物?”白狐翠绿的双眸陡然明亮了起来,“你……跟其他的‘人’不一样,其他的‘人’都说我是妖物。”
“是吗?”连子昙笑了笑,“妖物见了我会逃,你却反而靠近我,足见你并非妖物。”打从他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样,因为他能够嗅到,感觉到妖物的气味,妖物见了他从来不敢伤他,都只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而且他所有预感得到的事情都会成真。“你和别人不一样”。这句话,他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就听惯了的。
白狐兴味盎然地瞅着他。
“我很辛苦才修炼成人,我想到人间走走,但是人们一看见我就知道我不是人,令我好生苦恼。”她的神色带着些许兴奋,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人。
“何必一定要到人世间去自寻烦恼呢?和人一块儿生活也不见得好。”连子昙举步往前走,他还要赶路,并不想与白狐在此耗费他的时间。
“是这样吗?”白狐好奇地跟在他身后。“你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人世间的事?我修炼成人,就是为了能到人世间看看的呀。”
“现在人世间充满了杀戮,你在这里与世无争,不下山还能安全一些。”连子昙迈步走着,对白狐的态度不冷不热。
白狐缠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道:“可我好不容易才修炼成人,怎能不去试试当人的乐趣呢?山上好闷,无人陪伴,前几日我下山到了一个湖边,看见很多人乘船游湖,我也想上船学人游湖赏景,可人人见了我便拿棍棒要打,我虽不怕他们打,把我惹恼了我也能咬死他们,可弄成这样就没多大意思了,你教教我该如何与人相处,教我如何看起来更像一个人,行吗?”
“你要与人相处,便不许杀生。”连子昙在暗夜中盯着她的绿眸。
“是他们先待我不好,我总得保护自己,难不成等着被人打死吗?”她更加靠近他,眼神无辜地瞅着他。
连子昙避开撩动他心弦的魅惑眼神,继续往前走,他只是路过此处,不想让白狐耽搁他太多时间。
“你一个人吗?你要去什么地方?我想——”白狐伸手轻拍他的背,不期然痛呼一声,踉跄地后退几步,惊愕地瞪视着仿佛遭到烈焰灼伤的手心,“你……你怎有办法伤我……”
连子昙关心她的伤势,趋前细看。
“是我的剑,你碰到了我铸的剑。”他低声说,一面审视她手心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