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一段时日,处理掉眼下棘手的问题之后,我就会请皇上赐婚。”他郑重地说道。
听到了贝仲嚣的承诺,看到了令她安心的笑容,燕长乐情不自禁地投入他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
贝仲嚣先是怔忡了一瞬,随即环住她纤柔的肩背,当他真真实实地将她拥在怀中时,一股无法言语的满足感立即涌上心头。
燕长乐埋首在他温暧的胸前,鼻间充盈着他的男性气息,她这才体会到被心爱的男人抱在怀里时的感觉有多么幸福。
想起那日失足落水时,贝仲嚣大喊她的名字,那是他第一次直接喊她的名字,就像一种被认定了的感觉,让她觉得好温馨、好甜蜜。
“从现在开始,我要喊你的名字。”她语气认真得像在宣告他已经是自己的所有物。
“嗯。”他的手指轻轻梳理她颊畔微松的发鬓。
“对了!”她忽然抬起头,正色地问:“那日你将我救起时,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因此传出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你当时闭了气,所以我把气呼进你的肺里,只是这样而已。”贝仲嚣神情相当别扭。
燕长乐一边想像着,一边好奇地问道:“用……你的嘴?”
“当然,不然还有别的方法吗?”
当时他满脑子只有救活她的念头,根本无心想太多。
燕长乐蹙紧细眉,盯着他的薄唇,像是想要更了解什么似的,呐呐低语:“你再试一次。”
贝仲嚣愕然挑眉。“把气呼进你嘴里?”
“当然不是,我现在又不是没气。”她嘟啰着。
“你只是要我亲你,是吧?”
他明白了,忍不住轻笑起来。
燕长乐的脸微微一红。
“那日只是我的嘴碰到了你的嘴而已,那并不是真正的亲吻。”他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唇瓣。
“那……真正的亲吻是怎样?你现在总应该可以教我了吧?”她既紧张又期待着他的吻。
贝仲嚣被她充满好奇的受教表情逗笑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对她没有非分妄想,只是他怕太急躁了会吓住她,所以决定让一切亲密关系自然发生就好,没想到她却不愿“慢慢来”。
“身子别绷太紧。”
他轻轻捧高她的脸庞,俯首贴近她,用鼻梁轻蹭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薄唇缓缓地自她的眉心蜿蜒吻下。
她的双颊泛起红潮,感觉着他炽热的气息,她情不自禁地攀住他的颈项,指尖触到他颈侧跳得又快又激烈的脉搏。
在他的唇轻轻落在她唇上时,她神思迷离地低哺:“仲嚣,你也是这样吻你死去的妻子吗?”
贝仲嚣顿住,从她柔软的嘴唇移开来,深深望着她迷蒙的眼眸。
“不要比较好吗?”
他并不想告诉她,他死去的妻子在他面前永远表现得像只受惊的小鹿,明明他们是夫妻,但她却总让他觉得自己在侵犯她。
“我不是有意的。”她微带歉意地拉下他的颈项,让他的鼻尖再度碰上她的鼻尖。“我只是……有些吃醋……”
贝仲嚣微微一笑,低头吻住她丰盈的唇瓣。
“别胡思乱想,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他轻触、吻啄、摩弄着她的红唇,直到她绷紧的身子柔软地放松下来。
“把嘴张开。”
他的舌尖舔着她的唇瓣,引诱着。
燕长乐神智恍惚,被动地张开嘴。
“别咬我的舌头。”
他话说完,舌尖就钻进她的口里,攫住了她。
并长乐在他炽烈的吻下不自觉地颤抖,迷眩不已……
“桂花酒一坛?”贝仲嚣狐疑地看了明林一眼。“长乐就只要这个?”
“是,长乐姑娘是这么回话的。”明林恭谨地答道。
贝仲嚣苦笑了笑,难得他有心想送点礼物取悦她,问她需要些什么,她竟然只要一坛桂花酒?
“有没有说要桂花酒做什么?”
“没有。”
“难道‘飞霞宫’要宴客吗?”他开始猜测。
“不知道。”
“好吧,既然她只要桂花酒,就送一坛去给她。”或许皇贵妃和燕长乐想在月下小酌一番吧?
“是。”
明林刚转身想走,又给贝仲嚣唤了回来。
“等一下!”贝仲嚣想到了一个取悦她的好办法。“明林,你再派人到燕大人府上去,把他们家的那只狗带进宫里来,连同桂花酒一并送过去给长乐。”
明林微愕,随即应声。
“是。”
“如果长乐问起我要什么东西的话,你就说我要她亲手绣的荷包。”
“是。”
明林暗笑着,转身离去。
贝仲嚣想像着燕长乐看到爱犬后大受感动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7章(2)
“太傅近日心情好像极好?”
元狩双手支着下巴,已经观察他很久了。
“皇上看出来了吗?”
贝仲嚣笑了笑,并未刻意掩饰。
“当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元狩慢吞吞地点着头。“这几天老见太傅有事没事就发笑,真是奇怪。”
自从决定认长乐当姐姐开始,他就发现忧郁深沉的贝仲嚣整个人都变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等皇上长大了或许就会明白了。”
贝仲嚣浅浅一笑,没有多做解释。
元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日燕长乐跪在地上哭求他赐婚的景象他始终忘不了,这种令他深深感动的才叫“爱”吧!
“皇上近来草拟谕旨的功力大有长进,接下来皇上要慢慢学着如何批阅奏章,如何从奏章里观察大臣的性格,多看多学,到时候才不会被狡猾的臣子们骗了。”
贝仲嚣边说边整理着御案上的大叠奏章。
“太傅,你娶妻以后会离开我吗?”元狩不禁担忧起来。
贝仲嚣微笑道:“等皇上长大了,自然就不需要我了。”
“太傅,朕封你一个更大的官,你还是留在宫里陪我,好吗?”
“皇上,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话吗?你不能过度依赖一个大臣。”贝仲嚣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我和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君臣,这样的依赖关系只能维持到皇上亲政以前,等皇上亲政之后,我一定必须要离开,因为到那时候不会再有一个大臣能容忍皇上凡事都来征询我的意见。皇上与我君臣一场,不会希望到最后让我落到一个被诛杀的下场吧?”
“谁会诛杀你?”元狩大惊。
“所有人都有可能,尤其是妒恨我的人都会罗织各种罪名在我身上,到那时候,皇上也会不得不诛杀我的。”
读多了历史上那些充满斗争、阴谋和杀戮的故事,前人已经告诉他,他若贪恋权势会有什么下场了。
“太傅,我不会杀你的……”
元狩哽咽起来,扑过去抱住他。
“皇上别多心,我不是说皇上一定会杀我,但是我也不能不提防有人会陷害我呀!”
贝仲嚣蹲下来,擦干他的眼泪安慰着。
“太傅聪明,自然不会受人陷害,而且就算有人陷害你,我也一定会保你的!”
元狩抽噎着,声音哀哀的。
“多谢皇上。”贝仲嚣深受感动。“得到皇上这句话,也不枉费我这两年来待皇上的一片赤诚了。”
“所以,太傅肯留下来了吗?”元狩的双眸亮了亮。
“臣只能向皇上承诺,一定会留到皇上正式亲政以后。”贝仲嚣没有把最后一句“再归隐”说完。
他很清楚,如果要让这段君臣的永远美好,他就必须要离开这里。
傍晚,明林来到“飞霞宫”前。
喜雀出来开门,从明林手里接过一小坛酒,狐疑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