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令他挂怀在心的「某人」就在他怀中,她才是把他阳光带走的凶手,让他变得冷酷,不再有一丝温暖,汲汲于事业,填补他心底的空洞。
「嗯,劭然……让我睡一下好不好?我真的没力气了……喔!不要……我全身酸痛……」好舒服,但……好累,眼皮都睁不开了。
半睡半醒的沈舒晨似要清醒,却又张不开沉重的眼,她四肢僵硬得像是假人,低语呢喃,无法再承受终夜不休的剧烈运动。
「沈秘书。」罗劭然眼泛柔光,似有若无的吻着洁白锁骨。
蒙蒙眬眬间,她难受地轻揉裸胸。「都说我早就不是你的秘书了,你还吵什么?」
「沈秘书。」他低笑,俯身含吮粉色花蕾。
「噢!罗劭然,你烦不烦?我不当秘书已经很久了……咦!你喊我什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怎么心头怪怪的?
「沈秘书。」他又唤了遍,语气中饱含着一丝怀念和眷恋。
对了,沈秘书,就是那句话!「等等,你为什么喊沈秘书?」
明明累得像被肢解似的,沈舒晨惊愕地从床上翻身而起,一双美如灿星的水眸睁得圆亮。
「妳是我的秘书小姐,不是吗?」他搔着她可爱肚脐眼,忙着偷香。
「你……你想起来了?」她微喘地推开垂首胸口的头颅,想问个明白。
他不否认也不承认,一味地在她身上点火。「我记得妳曾把我送给妳的进口瑞士巧克力丢还我,叫我自个吃了它。」
他一脸暧昧的眨眨眼,沈舒晨的粉颊倏地着火了,不禁回想到羞人又害躁的那一幕。
整盒巧克力的确是他一人吃光了,而她也被吃了。
「我爱妳,晨。」虽然迟了五年,却是他发自内心的一句话。
泪,喜悦地滑落。「我也爱你,劭然。」
女人的傻,在于她们相信爱情。
「我看到的妳像一朵玫瑰花绽放,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地为我一人吟唱,娇柔的胴体上布满薄汗,妳的美好任我独享……」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
沈舒晨惊喜地环抱他的颈子。「你全记起来了,我们的种种……」
「断断续续,并不完整。」有时是片段,有时像连续剧,有时只是一个画面。
闻言,她略感失望地松开。「那你记得多少?」
说不遗憾是骗人,纵使结局令人感伤,但在那一段时光里,她是快乐的,而且被宠爱,一心沉溺于爱的怀抱。
看到她微黯的怅然神色,罗劭然轻柔地抱着她。「我刚被妳引诱的前期。」
「什么引诱,分明是你……唔!你的手……拿开……」恶魔,这样她没办法讲话。
「不行,宝贝,妳的身体在呼唤我。」
「天……天亮了……」
黎明的光线照满一室,晨起的鸟儿停在枝极间整理羽毛,送羊奶的脚踏车由远而近,老农夫赤着脚走过泥泞的足音隐约传来。
一天的开始也象征欣欣向荣,同时沈家的活动就要开始,教瑜伽和皮拉提斯的王美霞正在洗脸上妆,沈助本要到庙口找老友下棋,上学的沈人人……
「天亮了才能看清楚妳的美丽。」
曙光初现的黎明早已光耀大地,红红日头爬上树梢,而奋战中的男人仍不知疲累。
「你……你到底在笑什么?不要一边看着我一边笑啦!」让人感觉好不自在。
沈舒晨坐在她心爱的计算机桌前,努力地想完成不小心被她删掉的稿子,小花编辑的声声催稿宛如魔音穿脑,如影随形地在耳边围绕。偏偏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写过的内容忘个精光,主线鲜明的故事情节全泡在搅烂的脑汁里,她信心满满的进度只剩下一片空白。
而他,这个像土匪的男人还来搅局,不时碰碰她的头发,摸摸她的脸,以脚尖顶顶她的脚踝,明摆着干扰她,不让她把时间放在工作上。
「吃得很饱,谢谢招待。」罗劭然很刻意地拍拍平坦小腹,语带暗示。
倏地,她双颊飞红。「不要说些引人误会的话,你不用做点正经事吗?」
「思想邪恶,三餐进食本是正常人的行为,何况我的正经事就是妳。」他说来自然,毫不忸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开发案呢!还有公司的事不必处理吗?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怎能一直待在我们这种小地方。」有他在,她的稿子永远也写不完。
肩一耸,他故作无谓的说道:「一间企业若靠我一人独撑,底下那些人都该羞愧切腹了。」
其实他暗地里已将开发案转型,沈父曾说过的一段话让他无法忘怀,看着儿子开心的笑脸,香火鼎盛的月下老人庙前虔诚的信徒,以及在老榕树下休憩、泡茶的老人,他的心境有了转变。以度假为主的饭店他决定改成养生小区,以银发族为销售目标,青山绿水佐以宁静的环境,相信会有不少高龄者愿意来此养老。
没有尘嚣,没有污染,没有令人精神紧绷的压力,只有清澈见底的潺潺溪流,还有孩子们纯真的笑声,伴随绿油油的稻田。
但他没告诉任何人,只在暗中进行,靠着一部笔电向外连络,操控着运作自如的公司事务。
「可是你不回去真的不要紧吗?就算你缠着我也没用,我父亲不会把辛苦半辈子的土地卖给你。」他把那些地当儿女般照顾,无微不至地稻秧植稻。
「妳认为我是为了土地问题才留下吗?」霸气的罗劭然微沉下脸,有些不快。
难道不是吗?眸一垂,她在心里回道。「我们村子真的很小,不适合开发案,来来去去的外地人带来的不是观光利益,而是村民们不再淳朴,红线村的单纯、朴实将毁于一旦。」她不忍心从小生长的村落沦为观光胜地,名牌轿车一辆辆地驶进,路面拓宽,土地变小,孩子们天然的游戏区被迫紧缩,绿色钞票取代了善良的人性。
「妳只想到红线村,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是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我为谁而留。」只有她乐当鸵鸟,视而不见他的付出。
沈舒晨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你终究要回去那个吃人的大城市里,那里才是你的舞台,一展长才的天下。」
他不可能为她永远留下,短暂的过客一如候鸟,季节一到便要展翅高飞。
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又何必感伤呢!介怀在心令自己难受。
理智是这么说着,但心却一阵阵泛酸,虽然尚未分离,她已经开始想念相处的这段时间,忍着心痛不多做妄想,他是昂首阔步的公狮,不该让渺小的她牵绊脚步。
「我不会一个人回去。」没有她,他的生命是贫瘠的,荒芜一片。
「什……什么意思?」第一个冲进她脑海的想法,是他想带走儿子。
「我要妳跟我走。」一说出口,他才知道横亘胸中的窒闷为何,他要的就是她。
「嘎!什么,我?」她错愕的怔住。
「跟我走,晨。」罗劭然企图用他的温柔融化她。
「我……不……呃!我的工作……我没办法……」她好不恐慌,抓着椅背的纤指紧得泛白。
「妳可以为我工作,再当我的私人秘书。」他蛊惑着,不让她由手掌心溜走。
惊慌的沈舒晨直摇头。「不行,我做不来,我喜欢现在的工作。」
「没日没夜的写稿,把身体搞坏是妳想要的生活?」他微愠地低吼。
「是的,写稿让我心灵平静,天马行空的幻想,我的世界由我自己创造,它让我得到满足感。」她是唯一的主角,操控每一位人物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