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他结婚这件事怎麽算都轮不到她头上,要论姿色排名,她还远远落在这些人後头呢!
就你不乐意。「我担心她们弄假成真,以为我真的爱上她们,我说过我心里另外有人。」
「事先说清楚嘛!她们都满理智的。」至少在她面前是如此。
「那是因为你没看清她们的真面目,像百合连你都容不下,我送个东西给妹妹她也要占为己有。」简直厚颜无耻到极点。
「这……」她无言以对。
「再说小筑吧!上日她在电话里使的小手段,骗你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兼未婚妻,你对她不好吗?她连你都防呀!」
不需要花太多心血去调查,只要向社区管理员一问,答案昭然若揭,那日是她去他住的地方,还故意消掉他二十几通电话留言,大部份是女孩子打去的。
留言消去不打紧,但其中一通最珍贵,是虹儿的留言,里面似乎提到她要当修女的事。
他请了朋友想办法还原,但是结果仍然不甚理想,断断续续杂音很多,只能听个隐约,可是这样已足够叫他火大,她居然敢做此如此卑劣的举止,分明就是要虹儿当一辈子修女。
那天由修道院回去後,他立刻叫人来换了门锁,除了他有钥匙外,旁人休想拥有。
以前不收回钥匙是当她是自个妹子,即使回去和亲生父亲同住,兄妹一场的情谊仍在,他的家一样是她的家,随时欢迎她回来住。
只是她这次做得太僭越了,严重干预到他的感情生活,就算是亲兄妹也不容许太放纵,因此他决定收回兄长的宠爱,让她受点教训。
「是意筑姊……」她有点伤心,觉得自己被人怨恨,她又无意同她抢管哥哥。
管玉坦顺势搂她入怀安慰著,「乖,别难过了,你瞧,不是我不拜托她们,而是她们嫉妒心强得令人担忧,我怕抽不了身。」
「可是,我行吗?」她怕自已做不来。
「行,除了你,没人够资格当我老婆。」他得意忘形地吻了吻她额头。
「啊!管哥哥,你……你不会玩真的吧?」她摸摸额头,感觉心口有点热。
他立刻收敛的摆出一张苦瓜脸,「你会像百合和小筑一样爱上我吗?」
点头呀!我的小青鸟。他在心里呼唤著。
但,事与愿违。
「当然不可能,你太好看了,爱上你的女人会很可怜。」忙著清扫情敌。
聪明人不做笨事。
「你、不、爱、我——」他的脸皮抖动得厉害,有著可疑的杀气。
好……好骇人。她胆小的一面猛地抬头,「当……当然爱你,你是我的管哥哥嘛!」
圣经看到约翰福音第十五章,她想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看不到第十六章。
「乖,多说几次。」她说爱他耶!管玉坦的心像是生了翅膀,缓慢地往天空飞。
「管哥哥。」她服从的一唤。
「不满意,上一句。」他挑剔的一嫌,本性不自觉的流露。
「你是我的管哥哥。」可怜没人叫他哥哥,每个女孩子都想当管哥哥的阿娜答。
他表情一狰,「虹儿,你是不是要试试挨打的滋味?」
「你到底要我说哪一句?你说过我们只是假结婚喔!」她怎麽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就是……呃……」不能逼她,一逼就破功。「没什麽,管哥哥跟你闹著玩。」
她松了一口气抚抚胸,「还好、还好,你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害我以为你真爱上我了。」
「爱上你很可怕?!」他语调轻得吓人。
「当然……呃,不可怕、不可怕,哥哥爱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他的表情好像无法接受「当然」二字。
天经地义。他暗自苦笑。「去拿身份证和印章,我们走一趟法院。」
法院?!「我们?」
「对,你和我。」他还得先向恩师报备一下,十九岁是未成年,没有监护人的同意,婚姻不合法。
「你不是说只借身份证和印章?」上帝我主,她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他轻点她的鼻头,「顺便借你的手盖章。」
手到,自然人到,难不成要分尸?大白天是不可能出现灵异现象的。
☆☆☆
「来,笑一个,要自然点……手摆在肩膀上……对,再笑一个……嗯!迷人极了……要笑……」
笑。
再笑她就起肖了。
她果然又被骗了,眼皮跳明明是凶兆,可是为什麽她还不信邪呢?还傻呼呼地任由人牵著鼻子走,骗院长说她要和「兄长」回家探望父母几天。
而他的表演确实瞒过了院长,信以为真地要他们多玩几天没关系,院里正在动工盖新房舍,接下来会很吵,要她尽够了孝心再回来。
结果,现在她在这间全台北市最大的婚纱公司里,是玛丽亚的大哥大嫂所开——肥水不落外人田,陈阿娟名言。
更不幸的一件事,在她刚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她忽然认出管哥哥口中的假法官是真法官,他曾到T大的法律系上过课,顺便开了一堂通识课叫「法律与人生」,而她正好有修,难怪她觉得他看起来那麽眼熟。
不敢相信她会蠢两次,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卖了。
望著手上亮晃晃的钻戒,她成为管太太还不到三个小时,而他们现在要补拍婚纱照,据管哥哥的说法是「证据」,好瞒他在美国认识的痴情女子。
但是,为什麽他说「证据」时的表情很诡异,像是要威胁某人?
而那个某人是她。
她的书呢?只有她的书最可爱,教她知识却不会陷害她。
「来,新娘子再笑甜一点……不要害羞……看著镜头说『一』——」
一。
扯开嘴一笑,她想走却走不了,因为眼前一片雾茫茫,拿下眼镜的她等於是个瞎子,镜头在哪边都得眯著眼瞧半天,直到光线一闪才找对方向。
腰好酸喔!
光是化个新娘妆就花去一小时,然後试穿礼服和做头发也差不多一个小时,加上当个傻子任人吆喝拍照刚好凑足三个小时。
而那个借人借身份证借印章的「大哥」却不知去向,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一通越洋电话就匆匆离去,只说了句马上回来。
他的马肯定是又老又瘸,日行三里仍感吃力,走一步休息十分钟,等著进马肉罐头工厂。
呜!她才十九岁耶!竟然名列已婚妇女……妇女,欧巴桑的代名词,她一下子老了五十岁,她不要啦!她要做落跑新娘。
可是,现在章也盖了,誓也宣了,戒指都套上了,木已成舟还能怎麽样,逃给谁看……
看?对了,她的眼镜。
「大嫂,麻烦一下,我的眼镜。」少了眼镜她就无法离开。
陈秀娟笑著扶住她形同瞎子摸象的手,「哪有眼镜,你那口子带走了。」
「他不是……呃,我们的关系不是……这……」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了解、我了解,第一次结婚都嘛是这样,紧张得语无伦次,下一次就驾轻就熟了。」她故意用台湾国语来逗新娘发笑。
但向虹儿可笑不出来,一次就够受了还来下一次。
「老板娘,你有诅咒人家离婚之嫌喔!」一次不够再来一次。
她手一擦,「薪水不想要了是不是,敢当客人的面扯我後腿?」
「冤枉呀!老板娘,是你说话不经大脑……哎呀!」一记粉拳飞过来,摄影师抱头鼠窜。
他家的老板娘美虽美矣却悍得很,可是对老板是温柔体贴,宛如双面人,变脸功夫之高无人能及。
「有本事你给我逃得远远的呀,除非你打算开除老板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