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禹轩那位明媚干练的女秘书敲门走了进来,表情充满怨怼和报复得逞的得意,口气相当冷漠又含着一丝想撕裂她的磨牙声。
很难形容,就是一个想维持尊严又不甘退让的下堂妇。准备以败部复活的姿态挽回……呃,夺回她曾有的地位和“宠幸”。
“你还有脸坐在这里,在把一切搞得乌烟瘴气之后?”眼前女子的美丽是她心头最剧烈的痛。
她在说什么鸟话,怎样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公司倒了不关我的事,去找你的白总裁。”
被女人恨习惯了,一脸洒脱神色的海棠玉说得轻松,她的“第三者”容貌常遭人围堵,见多则不怪,太多人来找过她谈判,有的为丈夫,有的为男友,还有养小白脸的贵妇呢!
尤其是和花名远播的白禹轩交往公开后,他的历任情人一窝蜂地出现在两人“约会”的现场——餐厅,人总要吃饭嘛!而她又不是他的煮饭婆,没义务下厨。
那些女人哭啼型的居多,其次是呼天抢地的大诉遇人不淑,排名第三是示威兼抢人,不过很少成功,她母狮的牙还没露就被打发走了,怪没意思的。
当然也有受虐媳妇型的小可怜,以哀兵之姿恳求又下跪,一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和模样,害她差点罪恶感泛滥地说出一字:好。可是身边的男人老是快一步的发言,硬生生地折了小白鸽的双翼,让人家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奔离。
感情的事没个准,人若要变天亦难挡,像她就保留七分爱自己,三分拿来滥用,谁够胆就来拿,她绝不藏私。
爱上花心男就该有个底,习惯采蜜的蜂儿是不会留在同一片花园里,偶尔还是会偷采别人的花儿,除非蜂儿阵亡在蜜汁里,黏住了脚,飞不离。
不过,这种情形少之又少,身为女人要有自觉,不要以为爱付出得多,忍得住寂寞就能唤回浪子的心,从此幸福美满的过一生,那叫自欺的童话,因为这年代没有白马王子,只有乔装的大野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女人宠出来的口号,聪明的女人会要坏男人当情人,却不是丈夫,因为她们更坏,知道坏男人不能爱。
“你能得宠多久,女人不是只有美丽的包装,你快下台了。”
看到她的自在,楚月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
同样是女人,为问她能活出自己而不陷人男人的阴影之中?
包装?多好的说法。“人很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我宠爱我自己,不需要别人来宠,上台下台对我而言有何差别?”
“现在你有本钱说大话,等一会儿就欲哭无泪,轩……总栽是个懂得分寸的人。”楚月尽量表现出专业的秘书形象,握紧的拳头泄露她的心事。
“很好呀!我向来喜欢有分寸的男人,太黏人会让我无法呼吸。”可惜她的“轩”是没节操的男人。
“你觉得很得意吗?用漂亮的脸孔来迷惑男人。”她的话像—根刺,刺得楚月口出厉言。
海棠玉倏地绽放一朵令人迷炫的微笑。“是的,我很得意,因为我懂得勾引男人来爱我。”
有错吗?花儿生得美是自然择定,谁都没有资格去下评论,怪蜂儿太浪荡吧!
天生的美人胚子用不着搔首弄姿,只要往冷清的街头一站,不出十分钟当地即能成为“闹区”
清一色是流着口水的追求者,打破头也要抢个最接近美女的位置。
和氏无罪,怀璧有罪,人之常情,总不能要她自毁容貌吧!
她老妈会第一个哭死,而老爸会带兄弟砍死怂恿她毁容的凶手。
“下贱。”楚月脱口说出一句恨语。
表情柔得吓人的海棠玉抚抚发,用着娇滴滴的水媚声调说:“而你连个贱字都不配拥有,失、败、者。”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敢……”她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语不成句的指着犹自梳发的女人.
“你都敢来我面前叫嚣就要有承受屈辱的能力,柿子不是每一粒都软得易滑入口。”她刚好咬到水柿。
楚月深吸了一口气回复平静。“你大概不晓得总裁为了你,丢掉一笔好几亿的生意.”
“喔!那又如何?”
她一副不干我事的态度激怒了不理智的女人。
“你这个不事生产专靠男人施舍的女人会被扫地出门,从此一文不名的乏人问津。”
“呵…….你太激动了,冷静一点思考,以我的条件会找不到新金主吗?多得是男人巴着送钱到我跟前求我收下,包括你那个好色的上司。”
施舍?说得多可笑.勒索还说得通,家族事业嘛!海棠玉一边玩着滑鼠和网上人进行交易,一边逗逗气得发抖的小花猫。
“你不觉得羞耻吗?用美色来引诱人。”她做不到自甘堕落。
“天生我才必有用,利用自己的天赋来造福天下的怨男旷夫有何不对?市长应该颁我奖章。”海棠玉慵懒地抛了个秋波给她。
因她的话而气愤不已的楚月咬着牙低喊,“你何不放过总裁,低贱的人配不上他。”
“是他来缠着我吧!吃不到葡萄别尽在一旁直跳脚,低贱的我至少比你高尚,不背着人使小手段,妄想是枝头凤凰地扯下往上爬的乌鸦。”
她不高兴了,情散了就要识趣,缘份断了便连不起来,干么找无辜的她出气,始作俑者才是罪大恶极,她是倒楣跌进浑水的一朵海棠花。
女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被抛弃了不去找负心汉算帐,反过来为难下一个可能被抛弃的同类,其心态可议。
反正不是这一个女人就是下一个女人,负了就负了,难道负了心的男人会因为前任情人私心的小动作而回头吗?好像不曾听闻吧!
花落水流,风吹云散,皆是留不住的自然定律,太死心眼的人注定伤心。
专情并非不好,而是要选对男人,预留后路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太义无反顾会溺死在自设的死海里。
“你承认自己是乌鸦?”楚月很意外,但是心头的怨气越积越深.
海棠玉翻翻白眼,“我说你是猪信不信?”受不了的迟顿,那个烂人死哪去了,不来除他的烂桃花。
她最讨厌当“杀手”.
下唇一咬,楚月有甩人耳光的欲望。“你想炫耀自己勾搭男人的本事我管不着,但因你损失的公司利益不能善了。”
她是借题发挥,假公济私。
“请问我是贵公司的员工吗?”笑话,路人自杀要怪她不该穿一身红?她和这公司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不,但你是始作俑者。”她冷冷地一说。
海棠玉不以为然的接道:“是哟!唐明皇好色抢媳妇为妻,世人不去怪他昏庸逆伦,反而谴责杨贵妃太胖,压得他翻不了身沉溺肉欲。”欲加之罪喔!
啧!女人的通病,男人的短视。
君乃一国之主,美人无数,若不昏昧岂能败国,扶不起的阿斗何必再说,诸葛孔明恐怕到死都在后悔识人不清,砾石看成璞玉。
“你尽管逞口舌之利,老总裁不会放任你在公司横行。”眼一冷,楚月不客气地摆高姿态。
“求之不得,我宁可回家睡大头觉,办公室的沙发没有禹轩的床好躺。”他是个不亏待自己的享乐主义者,那张床舒服得不得了。
她整个人为之一震.“他带你……回他家?!”
“很舒服的床,下回你有机会去躺躺看,由阳台望出去的风景也不错,我每天都会抽出个十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