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我好累……」纪向晓摇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想就这样睡去,在他的怀抱及温柔的触抚中睡去。
「好嘛~~」被再度唤起的欲望弄得发疼,伍诤不死心,撒娇地要求着。
年轻人的体力啊,她老人家跟不上啊……纪向晓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咕哝:「很痛……不要……」装脆弱,她知道这招很卑鄙,但……真的还满酸痛的。
感觉到他松开了手,随即下床去了,她心里有点委屈。就不能再抱着她一会儿吗?求爱被拒就翻脸,扣分扣分!
但累坏的她真的无力计较了,扭开床头的夜灯,就这么埋进枕头里沈入梦乡。
睡着睡着,她觉得自己好像飘浮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还很温暖,然后是刺眼的亮光让睡得迷糊的她蹙起了眉。
「晤……」她偏头避开亮光,不想醒来。
「你睡,我来就好。」
低笑的安抚声在耳旁晌起,她听到水声,接下来她就被一股热流包围了。
她惊醒,意识仍然混沌,不解地眨着眼,好半晌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浴室,和他一起浸在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
「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伍诤用自己的身体当她的靠垫,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轻柔地将她揽靠回来。「你安心睡,我护着你。」
或许是热气氤氲,或许是神智不洁,她好想掉泪,明明是如此幸福,她却好想掉泪,纪向晓咬唇忍住,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
「你说的没错,你的浴室真的比我房间还大。」伍诤仰头往后靠,让她能偎躺得舒适。「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虽然早已从公司同事的谈论中大概得知她目前独居,但等到亲眼看见这栋房子有多大时,这变成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实。
「嗯,白天会有管家,七点她就下班了,早上七点才会再来,其它时间都只有我一个人。」她停了一会儿,又轻轻补上一句:「我习惯了。」
半退休的父母长居加拿大,之前回国的向暖嫁出去了,剩她一个人住着,自从满十八岁后不再住在姑姑家中,她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
伍诤感觉胸口像梗了块大石头,让他的心好痛。
原来旁人口中的自由与独立是这么残酷的现实。每天面对如此空荡荡的家,她怎么承受得住?
难怪她会显露出那么无助的姿态,难怪她受了闷气也没想到要跟家人倾诉——她根本没有家人可以倾诉!
她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当的?竟然如此忽略她?看不到她的完美都是在求助吗?却放她自己一个人,一个人……
「你不需要习惯这个,任性地缠着我,要我唱再多的情歌都没问题,只要你说我都做得到,你我的公主,」他紧紧地环住她,在她肩上用吻烙下宣誓。「我疼你,我陪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甜蜜的情话让心都融化了,再多、再肉麻都听不腻……纪向晓觉得她像是被他抱着飘浮在云端,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任他一遍又一遍在耳边承诺,闭起眼,她再次缓缓地沈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睡半梦的她感觉自己被抱起,包裹得暖暖的,送上了床。
「别……关灯……」她发出模糊的呢喃。
她不喜欢暗,连睡觉部要留盏灯,因为被黑暗包围会让她有种被孤寂吞噬的错觉,她不喜欢。
「好,不关。」原本准备离开去关灯的温暖又回到了身边,将她揽得密密实实的。
「你要……很早……很早走……」不能被管家看到,还要解释,太麻烦了……渐渐昏沉的她已经口齿不清了。
「好,很早走。」温柔嗓音什么都答应,一如他所给予的承诺。
她还有话想说,还有事情交代,但偎在他的怀早好舒服,她不行了……发出几声不成句的咕哝,她终于沉沉睡去。
甜睡的脸上扬着安心的微笑。
她翌日清晨醒来,伍诤已经离开——
瞽下五千元在枕头上。
这家伙……这下子可是最货真价实的夜度资了。
第六章
当纪向晓知道伍诤在玩乐团,她眼睛睁得圆圆的,眨了下,又眨了下。
「……你开玩笑的吧?」数她怎么能不怀疑?那种歌声,那种吉他技巧,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个乐团前景无「亮」。
「我是鼓手,鼓、手——」伍诤咬牙解释。「吉他和我不熟。」
他当然知道她在怀疑什么,那次自弹自唱是为了抱得佳人归,他才会做出牺牲演出,不然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打死也不会想在公开场合一展歌喉。
纪向晓还是很难置信,以为他们大概是那种自己玩开心的乌合之众,直到他又带她旧地重游,她才整个改观——
四人乐团的气势简直可以跟当今的火热天团比拟,在那间他们初次交谈的夜店,狂肆的风暴横扫全场,众人如痴如醉、气氛高昂,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high成一片,就连坐在角落的她都深受震撼,激动的恬绪久久不能平息。
他们相会的那一晚,她进来晚了,要是她再早个半小时抵达,就可以当场感受到他们无与伦比的魅力。难怪那次他一出现,缠她的男人立刻转移目标。
「厉害吧?」表演完后,伍诤将她带到休息室,汗水淋漓的他性感得让人想当场剥掉他的衣服。
纪向晓怎么也想不到外表俊秀白净的他,在舞台上居然是奔放热情的狂野派鼓手,激昂的、连迭的、恣意的,当他solo时,只凭着节奏就撼动全场的魅力让她热泪盈眶。
她心中满满的赞叹,却找不到词汇可以形容,只能傻傻地重复着他所提供的选择。「……厉害。」
「就这样啊?」明明看到她眼中的崇拜和爱恋,伍诤仍然故意逗她。
纪向晓很努力想要再找出一些形容词,朝他们接近的人影让她停了口。
「你上次硬把我的宝贝吉他借走,就是为了这个美女?」吉他手兼主唱靠了过来,手肘搭在伍诤的肩膀上,却看也不看他,只顾着对纪向晓挑眉扬笑。「他的歌声很让人不敢领教吧?」
纪向晓很想表现得落落大方,但连面对股东炮轰都面不改色的她,此时却因为第一汝见他的朋友紧张到手心冒汗。
他们会不会觉得她配伍诤太老了?会不会嘲笑伍诤的眼光有问题?要是他们对她有意见怎么办?不停在脑中盘旋的担虑,让她脸上的笑容值得像是硬挤出来的。
「我要是歌声能听,还有你嚣张的余地吗?」伍诤耸耸肩,摆脱他的压制。「警告你,这个美女只能看不能碰,她是我的,知不知道?j
「哗,为了女人兄弟反目成仇啊?!」贝斯手飞扑过来,整个人从背后挂在伍诤的身上,还不忘对纪向晓抛媚眼。「嘿,你好。」
「重色轻友,你完了你~~」键盘手也冲过来。「看到好货色自己独吞,自私自利的家伙!」
「废话,当然要自己吞,不然被你们看到还得了?」即使被众人围攻,伍诤也不甘示弱,四个大男孩顿时闹成一团。狭小的休息室被手长脚长的他们搞了个天翻地覆,纪向晓被挤到墙角,看到傻眼,当他们像迭罗汉一样压在一块时,她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他们刚刚在台上又跑又唱又跳,是都不会累的吗?现在还有力气这样玩?
「要是哪一天你想换人试试,我登记第一号。」主唱最先阵亡,干脆作负伤状爬到她面前,手颤抖地朝她伸出,那样子简直像在交代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