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双手放脑后!」
往下探头,顿时傻眼——四名武装保全在底下拿着长型电击棒严阵以待。就算他妨碍安宁好了,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还不下来?!」保全甲斥喝。
「不要乱动!」保全乙也斥喝。
在这种紧张时刻,伍诤只感到哭笑不得。又要他动,又不准他动,他们到底要他怎么样?
此时大门打开,一抹纤细的人影飞奔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我认识的人,我是屋主,你看,没事,他不是坏人,没事……」纪向晓忙着将身分证给他们看,慌到几乎语无伦次。
傻瓜……那少见的慌乱让伍诤的心整个融化,看到她的睡袍因奔跑而松开,已经起不了什么包覆作用,澎湃的胸口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心疼她。
难道她以为保全会直接将他拖下来海扁吗?竟然穿着这样就跑出来,把她的性感大大方方地和别的男人分享,他都还没看过呢!
他立刻跃下,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顺便用凌厉的眼神瞪退一名拚命瞄她胸部的保全。
对他的占有举止浑然不觉,纪向晓一心只想为他排除嫌疑。直到保全收队,几乎已经逼到喉头的心才终于归回原位。
「你……」她又嗔又爱地瞪着他,最后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带他进门。
「以后不准再穿这样出门,都被人看光了。」他边走边像个小老头唠叨地念着,想到还是很生气。
他以为她是为了什么才穿这样出门的?纪向晓气结,一进玄关,立刻回头用手指头戳他。
「我家有装保全系统你知不知道?你这叫擅闯民宅你知不知道?」关起门来,可以尽情地怒吼,每说一句就用力戳一下。「你还骂?还骂?要是我不出来,你会被人送到警察局,早知道我就跟你撇清关系,让你去牢里蹲!」她都快急死了,他还有心情注意到那些?
伍诤不念了,脸上盈满了笑,握住她的手往前一带,大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紧紧贴住他的胸膛。
「看到你为了我不顾一切的样子,我好高兴……」他像只撒娇的小狗,将头埋在她颈窝处钻呀钻的。
被他摩得酥痒,心也跟着酥痒,再大的怒意也会烟消云散,更何况是这种娇嗔多于愤怒的打情骂俏?
纪向晓软化下来,静静地偎在他的怀中,感受被他体温完全包围的幸福,半晌,她才轻声开口:「你刚刚急着走,就是去拿吉他?」害她还以为他对她没「性」趣。
「打铁趁热嘛,不然你又突然改口不让我追怎么办?」虽然那些条件是有点强人所难,但至少她愿意开条件,而不是一味地拒绝,所以就算得飞奔去借吉他,再硬逼对方帮他恶补几个和弦,他也使命必达。
她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纤纤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他衬衫上的钮扣。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已经打算要跟你回家了?」
她感觉到他身体肌肉倏然一绷。
「……送我回家?」重复确认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可置信。
「『跟』你回家。」她强调,打算让他呕死。
他安静了好久,更加不可置信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你是说,我不用唱那些情歌,也不用带你去沙滩上慢跑,你……那我何苦来哉啊?!」发现自己做了蠢事还错失良机的笨蛋暴走了。
「谁知道你?」始作俑者从他的怀抱中溜走,散落一串愉悦的笑声。
笑声还没停止呢,下一秒她就被人抵到墙上,被他毫不留情地肆虐红唇……
这小恶魔!
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让她别那么难受,问题是,难受的人要变成是箭在弦上的他了……
纪向晓侧躺背对着他,装睡——不过也接近事实,她累死了,离陷入沈睡只差一点点。
精实的臂膀自背后环住她,本来是静静地共享亲密过后的余韵,结果身后的胸膛却开始发颤,越来越抖、越来越抖,连带将她抖得像狂风中被摧残的小树一样。
「咯……哈哈哈~~」本来只是几声压抑的轻响.最后却变成仰头大笑。
这教她怎么再装睡?!「闭嘴。」知道他在笑什么,她羞恼地以手肘往后一顶,很鸵鸟地死不碰这个话题。
「我好高兴,我好高兴,这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背后的男人都快哼起歌了,手摸过她的胸,又摸过她的臂,再从大腿蜿蜒而上——「噢晤……」
被捏了,那张脸还是笑嘻嘻的。他没有处女情结,也不是大男人主义的拥护者,但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时,那股强烈的喜悦与满足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没有人碰过……」埋首她肩窝的低喃少了戏谑,多了感动的喟叹,不断地重复喃语。「我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
她还以为他在取笑她,结果……她误会了。
纪向晓的心瞬间被汹涌的情感淹没,闭着眼,任他将她环得好紧。这是她渴望许久的臂弯,寂寞了那么久,那个人终于出现了,将她的一切都视作美好,将她当成宝贝呵疼着、珍惜着。
「为什么?」最后,伍诤还是问了,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你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守住的?」
就不能再让她多感动一会儿吗?纪向晓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要是不回答他,整个晚上她都必须处于随时被缠问的防备状态。
「你太高估我了,没人想邀我上床,守都不用守。」她努力保持平稳的语气,不想被他发现内心的自卑。
念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准备继承家业,当别人为了几十元的时薪打工,她所接触的已经是百万起跳的订单。她没有故作姿态,也不觉得自己和一般大学生有什么差异,但忙碌和所见视野让她明显地和同学产生隔阂,根本没有人想追她。
后来脱离学生时代,接触到的都是事业有成的商业菁英,有人追她,她也开始和人交往,却总是忙得抽不出时间约会,好不容易凑到时间吃一顿饭,所聊的话题也严肃到像在开会。
这么淡如水的交往,连接吻次数都一只手的手指头就数得完,又怎么可能再有进展?在试着和几个人交往过后,她放弃了,宁可将那些时间拿来冲刺事业。
听到她贬抑自己的话,伍诤心疼地拥紧她。
他可爱的小公主,如此自信又如此怯懦,她的杰出有目其睹,却因为太优秀了,优秀到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反倒吝于给予称赞,让她一直处于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中。
「那是他们自觉配不上你,你瞧瞧,吹弹可破的肌肤,性感的锁骨,红艳艳的小樱桃……」他不安分的手指从她的颈侧滑下,若有似无地挑逗轻画。「每次进你的办公室,我就想把你压在桌上为所欲为,都不晓得我吃了多少苦……」他将下身贴紧她,起了反应的证据证实他所言不假。
这是性骚扰,性骚扰……理智叫她要生气,她却闭着眼像个傻女孩般娇笑了起来。
知道自己成为他性幻想的女主角,她一点也不觉得厌恶,反而被他温醇的呢喃诱得像是喝醉了酒,全身软绵绵的,无力地倚在他的怀里,任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燃热潮。
「再来一次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哄,刚刚有所顾忌的他其实苦多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