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都是LV,可是市场牌有市场牌的亲切。筱枫,我、真、的、喜、欢、你。」
他不再打迷糊仗了,也不肯让她转移注意力,他要一个真真确确的答案。
艾筱枫不语,静视着他。他怎么能够说得那样笃定?她是花了好多时间,在震惊中,想了又想、考虑又考虑,不断找出事实向自己证明,才敢相信,她对叶子不单单是友情。
可惜,才从泥里冒出头的爱情,被一个跳出来的未婚妻踩得体无完肤,只好乖乖缩回土里。
「乔以励,我也喜欢你,可那是友情,与爱情没有半点关系。」她握住了他的手,给出真确答案,没有半分模糊、半点怀疑。
她说得这般确定,让他又宁愿模糊了。「有没有可能弄错?你也曾经以为,自己对表哥是友情。」
「我是啊,我和叶子,从头到尾都是友情。」
至少,叶子是这样想的吧,这样很好,暗恋本来就不健康,这种不健康的事让她一个人来做就好了,别传染到叶子身上。
「嘴硬。」
「如果嘴硬能够不伤人,人人都该让自己的嘴巴硬一点。」她不会承认的,叶子是好朋友,她绝不让好朋友受伤。
他听懂了,所以她的否认是为了保护表哥?笨蛋,这是个人人自危的世界,每个人都该保护自己而不是保护别人。
「所以即使不说,你的确很爱表哥。」这话不是问句,而是结论,她有权利否认,而他有权利不欺骗自己。
艾筱枫扯扯嘴唇,扯出一张破碎笑颜。
爱又怎样?反正爱情从来没有善待过她,就算叶子不给她爱情,可他给了她真诚友谊,是该满足了。
「再问一次好吗?不要嫌我罗唆。」他坐起来,也把她拉起。
「问啊。」她点头。
「既然你决定嘴硬,那么给点机会,让我再试试,好吗?」
他的眼光在夜灯下闪闪发亮,像埋了星星在眼球中央,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知道,他有百分之百的诚意,只是……心有了自己的抉择。
「你知道吗?向日葵迷恋太阳,昙花热恋月亮,梅花与冬雪共进退,莲花对池塘痴心不悔。你是热带雨林,叶子是北极圈,有人爱赤道的热情,也有人对冰原一心一意。每个人、每个东西,会爱上什么都有注定。」而她注定无法爱上乔以励,她深信。
「我不相信这个,男男女女在茫茫人海中不断找寻,这个是错的,也许下一个就对了。我找过无数女人,我相信你是对的那一个。」
「你的道理明明和我一样,你找过无数个『错误』,那是因为『正确』还在后面等待,你注定的那个人,尚未出现。」
「所以表哥是你的正确?那罗品桦……」
「我想,我从很早以前就爱上他了,在十二岁那年,在他给我一整罐的七七巧克力之后……」嘴硬的她被逼出嘴软,艾筱枫招了,招出这段日子里,反反覆覆的心情。
从送他荔枝吃那天之后,她不停回想自己和叶子之间,想过去、想现在、想未来,那些想像让她想出爱情真谛。
难怪康健纬离开,她哭的是金钱和不甘愿;难怪之前的男友转身走开,她总是自立自强,相信下一个男人会更好;难怪她丢掉一段爱情,像清除一抽屉垃圾,清好了人也就清爽了……原来那些都不是她真心想要的。
她想要的男人连再见都没说,她仍死心场地,为他保存那罐满满的巧克力,舍不得拿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她为他保留日记,为他保留记忆,为他在每个共同走过的角落暗自哭泣。
午夜梦回,她念着他、想着他,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始终相信,有一天,他们会再相遇。
终于,重逢被她盼到了。
他们没有半分距离,才见到他,那个早已长大的女孩纵容自己变回无尾熊,攀在他身上、他心上,她拚命说明两人之间是友情,而事实真相却是——她不愿意再度分离,而她深信爱情只是肤浅关系。
她要深刻、要永久、要一种不会断绝的情谊。
虽然现实无法教人如愿,但她不后悔,认清真正爱的男人,就算没有结局她也甘愿。
听完艾筱枫的话,乔以励轻声问:「真的甘愿?」
「目前为止,不是太甘愿,但只要他能够幸福,我会努力说服自己甘愿。」
「你很笨。」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聪明过,就像从来没有美丽过。」她进步了,可以拿自己的容貌来开玩笑。
他叹气,伸出手轻轻顺着她的发,顺过她的心。
爱情这种东西实在乱得可以,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偏偏谁都不爱,就爱路人甲乙丙……乔以励笑开,笑容里隐藏了一丝无奈。
「笑什么?」艾筱枫问。
「笑我纡尊降贵、将就你,还被你嫌弃。」他试着开玩笑。
「我哪有嫌弃,我是太有自知之明。」她也还给他一句幽默。
「你不聪明,但你很善良,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安慰我。」
「乔以励,笨蛋也有笨蛋的哲理,相信一次笨蛋的预言,好吗?」
「什么预言?」
「你会碰到正确的女人,早晚会。」她说得认真、笃定。
他们互视一眼,同时笑开,转过头看着远方星辰,两个人的友谊在月下酝酿,他们相信,两人会是长长久久的关系。
第八章 炸过的叶子才会甜
「筱枫,你在吗?我是叶子。你睡了吗?如果你睡了,我只跟你说几句。」
「我没睡,我很清醒。」
「筱枫,你仔细听,我不想跟你当朋友了。」
她本来要走下床的,可是没站稳,摔倒……她开始掉眼泪,拒绝沟通。
「我想清楚了,朋友是一种不可靠的关系,我要你当我的女朋友……不对、不好,女朋友也会离开,你可不可以当我的妻子……」
在关上车门的时候,叶新恒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压电梯按键时,他心烦意乱,成串成串的按压,好像没把按键给按坏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在生气,而且气到不行。
那天,艾筱枫笑嘻嘻对他说:「叶子,我要搬走了。」
他反问:「为什么?」
她想也不想的回答,「因为我找到新公寓了啊。」
他以为她只是随口讲讲,他有自信,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比他家里更舒服的住处,没想到,她真的向公司请半天假,然后昨天,他只有早餐,没有午、晚餐。
今天,他怒气冲冲,跑到她的办公桌前,好死不死,以励就在那里。艾筱枫忙着打字,而以励在旁边说着五四三。
「你不工作,在这里做什么?」他没想到,光是以励待在她桌边,就让他气到想吐血。
「表哥,你有没有说错话,我是乔以励也,乔以励什么时候工作过?」他嘻皮笑脸,把一朵玫瑰摆在艾筱枫桌边,问:「晚上去看恐怖电影好不好?」
「不行啦,晚上我要去买床垫,昨天睡地板,睡到骨头都快散掉。」她说着,敲敲自己僵硬的肩背。
「说得也是,我陪你去。」他的手搭在她肩上,看得表哥好刺眼。
叶新恒想也不想,一手挥掉乔以励的咸猪手。
「你知道哪里的床比较便宜?我要最便宜的,不要太昂贵。」艾筱枫完全没发觉,火花在两个表兄弟中间摩擦产生。
「要买黑心床垫啊。」乔以励也假装没发现表哥态度异常。
「哪有那么多黑心床垫可以买,你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