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例外的左惑有钥匙,他会自己打开门毋需按电铃。
“你去,这是你家。”
“不,你是秘书,开门是你的工作之一。”
小人。“我是你的女朋友。”
耍特权人人会。沙南萼神气地朝他一笑。
“女巫。”
江邪嘟嚷地拔开三道销,开了一小条缝要瞧来者是谁,门板突地由外推进,一个体积庞大的影子像泰山般压向他,高兴的在他脸上又亲又吻。
“阿祖,我的心肝肉哟!”
“阿祖?!”她……他……她……不是他吧!
像是发现史前生物般惊喜,老母鸡似的笑声随着重量而至,抱住怔愕不已的俏女巫。
“就是你,就是你,我看到的就是你。”
“我?!”
被搞迷糊的沙南萼一脸茫然,询问的眼神望向回以张口结舌的江邪。
第七章
“他真的叫江耀祖?!”
光宗耀祖,好土气的名字哦!可见命名的人对他抱有很深的期望。
但是,真的不能怪她,实在是没办法控制,江邪他新潮略带忧郁的形象和这个名字完全不搭,不管是谁听了都会有她这种反应,一再对比人与本名。
耀祖、耀祖,听久了像是看民初戏的感觉,只是人不穿唐衫。
“节制点,南儿,面纸不够用了。”满脸阴色的江邪抽了张加油时附赠的面纸递给她。
沙南萼拭拭笑不可支的泪水,一时间很难停下来,他的本名叫人不笑很难。
都什么年代了还叫耀祖,听说他还是L.A.出生的第三代华人耶!好歹也取个泰戈、布莱恩之类的洋名才称头,耀祖?哈……哈……
亚洲超级天王,所有女性仰慕的大明星居然有个土到极点的名字,难怪他死咬着不肯说,会有多少人因此幻想破灭?
“南儿,你缺水吧!”一杯冰开水奉上,将她侍侯得象少奶奶。
“谢……唔……谢谢。”沙南萼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仍不忘有礼貌地道了声谢。
“阿嬷,你的老花眼快凸了,别一直盯着她看。”头痛,又来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
没错,急性子冲进来的臃肿人影,就是他高龄六十八岁的外婆蔡王罔市。
“别吵,我在看我的孙媳妇。”哎哟,真是标致,屁股圆圆的肯定能生一窝小毛头。
“孙媳妇?!”这下沙南萼笑不出来了,呐呐的一嗫。
江邪倒是意外的一睨。“阿嬷,你弄错了,她还不是我老婆。”
“谁说不是,我看到了。”她老脸一笑,眯得眼睛都快看不到。
“真……真的?!”他错愕的瞠大眼,结巴的问。
“当然,阿嬷看得很仔细,就是她啦!我的好孙媳妇。”蔡王罔市热络地握起一只冰凉的手。
“原来我注定要让她吃一辈子呀!”江邪握着另一只手,对着美人猛笑。
全身血液都快凝固的沙南萼冷的发寒,这对古怪的祖孙干么笑得象抓到猎物的土狗,两颗……不四颗眼珠子灼灼发亮。
而她,就是猎物。
“抱歉,我能问一句你们在传达什么天机吗?”沙南萼的手无法动弹,全叫人握得死紧。
老人家的热情还真让人难以消受。
“没什么,阿嬷只是告诉我一个必然的结果。”
江邪的眼神微散温柔波光。
温柔耶!她快晕了,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形?“和我没关系吧?”
“很不幸的,没你还真是不行。”她是他的,想想都觉满足得想笑。
嘴角上扬,眉尾眼底都含着诡橘的笑意,全身毛孔向她发出冷冷的栗然,他……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笑得如此阴险?
说阴险是苛刻了些,但不怀好意的奚落绝对有,什么事没有她不成?
还有,谁的不幸?
她或他?
“阿祖呀!你的眼光不错,这个孙媳妇我喜欢。”天台灵清,两眼有神,很好。很好。
江邪眷宠的一笑,“不瞧瞧是谁的眼光,我的南儿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好女……人。”
他本来是想说女巫,经沙南萼一拧才改口。
“是喔,你也不害臊,吓跑了我的孙媳妇看你怎么赔我。”蔡王罔市故意板起脸一斥,口气中尽是不难听出的暧昧。
“不会啦!你不全看到了,跑也跑不远,兜来兜去兜到我怀里。”江邪顽皮地眨眨眼。
不管几岁,在老人家的眼里,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淘气的小鬼,你就会欺负人家小姑娘。”她笑着数落孙子。
小姑娘?不会是指她吧!“应该”二十六岁的沙南萼顿感天旋地转。老阿嬷看到了什么?
她的未来?
嗯!有可能,天下事无奇不有,女巫都能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预测未来不是件难事。
但,她该不该开口问呢?
“南儿,你的水眉快打结了,是不是在困扰要问不问?”她的眉心可是藏不住秘密。
吓!他会看相呀!“咳!既然你提起了,不介意告诉我吧!”
“不太想耶,怎么办?”他故意吊她胃口,让她在一旁空紧张。
因为说出来一定会吓跑她。
“江、耀、祖,不要逼我威胁你。”可恶,敢在她面前拿乔。
“把我变成垃圾桶还是你的卫生棉条?”他邪魅地勾勾眼神。
噢!好帅……呃,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发花痴症。“我不用卫生棉条。”。
“哎呀!我忘了你是用背后有翅膀的那种,前天刚用嘛!”他说得极为亲密,引人猜臆。
果真——
蔡王罔市的一双老眼往她下腹瞧去,一副“关爱”的模样。
“我不会滥用……力量。”沙南萼心虚的眨眨眼。
江邪大笑地在她说谎的小嘴一啄,“你要骗谁呀!这里可没有外人。”
早晚都是一家人。
“你……”她愤怒的沉下神色。“尽管笑吧!等我在报上公布你的本名,相信你会更开心。”
“南儿,你不会这么狠心对我吧?”没想到她会耍阴招。
“彼此彼此,礼尚往来嘛!总不好老是你占便宜,我太吃亏了。”她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咚咚咚!
无知使人发疯。
“何必计较那么多,你的薪水是我在付耶!”他必须拿出资方的魄力。
哼!十万块算什么。“不好意思,我这个闲闲没事做的秘书只会打辞职信。”
“你……小魔女。”他狠咒了一句。
“多谢恭维,我当之无愧。”她就是坏得有格调,坚持女巫本色。
败给沙南萼的江邪只好找救兵。
“阿嬷,你把看到的实情告诉她,免得她找我麻烦。”看紧大门大概没有用,她会瞬间转移。
“憨孙,娶老婆还要阿嬷出马,真没用。”疼某才是大丈夫。
一听到“娶老婆”三个字,沙南萼像是踩了针包似地一跃而起,讪然地走到酒柜旁直喘气。
那个老婆指的不是她吧!
“憨查某囡仔,姻缘天注定,你想逃也逃不掉。”蔡王罔市笑咪咪地道。
蔡王罔市是国、台语混着讲,有时还会跑出一句口语,亏得人家听得懂。
“我的姻缘不该由天定,女……女人有婚姻自主权,不必依赖别人。”哪有女巫结婚的道理,从来没听过。
“你是女巫吧!”蔡王罔市的眼中微微露出一抹练达的智慧光彩。
“老人家你……”沙南萼惊讶地就要予以否认,可是对方先一步截断她的下文。
“和阿祖叫我一声阿嬷吧!我年轻的时候,就曾遇到一位很漂亮的阿督仔女巫哦!”
真快,一眨眼就是好几十年过去,想想当年的风华叫人唏嘘不已,自个儿的脸皮都不复光滑地皱成一条条岁月的纹路,发也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