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也被大哥冲动的行为给吓到了。
“大嫂,其实我是支持你的,像我哥这么强势的人,的确是该给点教训,别让他太顺遂,你说对吧?”
“治刚,你到底是来当说客的,还是来扯你大哥后腿的?”讶异之后,俏脸浮起一丝不认同。
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盛治刚不站在他大哥那边?
“我哥把我派到日本好几个月,让我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可怜,直到昨天晚上才结束任务回国来,你说我会来替大哥说好话吗?”嘴角凝着报复似的笑意。
不过那抹笑真假难辨,像葛馨薇这样单纯的人,根本不懂得他这精明男人的心思。
“算了,不管你是来说好话,还是来数落你哥给我听,我都不想听。如果没事的话,你回去吧,我还得顾店,没空跟你多聊天。”头痛跟反胃让她失去耐性,她坐下来,脸色微微发白。
“你看起来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载你去诊所给医师检查看看?”他锐利的眼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不用了,谢谢。”她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你走吧,我还有事得忙,不能招呼你。”
“那好吧,我回公司了,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大哥不在台北,外婆有义务帮他照顾好你。”被下了两次逐客令,盛治刚也不好意思再多逗留,他潇洒的走出店门外,退场了。
葛馨薇懒得跟他多讲,但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盛治刚终究还是站在他大哥那边。他今天来,根本就是受盛凌隽所托。
这对兄弟,摆明不放过她就是了。
一股怨怒和温馨在心中复杂交错,她不晓得该为盛凌隽的关心感动,还是该为他的紧迫盯人而生气?
“薇姊,原来盛凌隽先生是你的前夫喔!”盛治刚前脚一走,利芊乐立即从茶水间跳出来。“这阵子盛先生跑这里跑这么勤,还订了那一大批的精品,想必都是想讨薇姊欢心吧?依我看啊,盛先生真的很爱你耶!薇姊,你应该再给盛先生一个机会啦,不然我觉得他好可怜喔……”
“觉得他可怜的话,你可以去嫁给他啊。”连利芊乐相往盛氏兄弟那边倒戈,葛罄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想嫁啊,可惜人家要的不是我,人家是非薇姊不可,其它女人再美、再性感,都入不了盛先生的眼啦!”利芊乐反将了葛馨薇一军。
是吗?
在盛凌隽的眼中,只有她一个?
要不,这些年他早就另结新欢,娶妻生子了。
白天时,利芊乐所说的这句话,让葛罄薇混乱的心情有了明朗的答案。
盛凌隽是那么的深爱着她,要不以他的条件,要什么女人没有?随便勾勾手指头,应该也有一大堆美女等着他钦点吧?
下班后,葛馨薇裹着薄毯窝在沙发上,喝着热可可,杯子的热气将她冰凉的指尖熨热,她的心口也奇异的暖洋洋一片。
是因为盛凌隽专制而霸道的爱,也因为他的执着。
而她,却一再拘泥于他当初提出离婚的决定,不肯原凉他。
她是不是错了呢?
葛馨薇终于肯承认,自己也跟他一样,深爱着彼此,现在就算条件再好、长得再帅的男人追求她,她也不会心动,因为她的心早就给了盛凌隽了。
她的心明朗了,混乱不见了。
但现在,她却见不到盛凌隽。
他人在上海,不晓得要多久才会回台北来……
那就等待吧。
四年都过了,还差这几天吗?
捧着马克杯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偶尔有车辆驶过的街道,她自以为不会再爱人的心竟然起了波涛。
第7章
“咳咳咳……”只留一盏小灯的卧房里,熟睡的葛馨薇感觉有点热,吸进肺部的空气似乎有些污浊。
奇怪,是暖炉温度设定得太高了吗?
室内的温度让她很不舒服,甚至有点喘不过气,突然咳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她从睡梦中惊醒,她张开睡意浓浓的眼儿,恍惚间怎么觉得室内好像有黑雾在飘动。
“怪了?”又是一阵不舒服的咳嗽,浓烈的烧焦味将她所有的睡意全都赶走,一直从门缝窜进来的浓雾让她感到惊恐。
是火灾吗?
这时,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刺耳的警铃声响。
猛然跳下床,跑到门边将房门打开。房门一开,警铃声变大了。
真的是火灾!
天啊,客厅一阵浓烟密布,吓得她脸色发白。
“不,不能慌,要赶快想办法逃走——”僵在门口几秒钟的她,立刻回头冲进房间内的浴室。
她将毛巾沾湿,捣住口鼻,回头往客厅冲出去,在这紧要关头,客厅的火灾感应器启动了,水花从天花板猛烈洒下,淋得她浑身湿透。
紧张万分的她只想赶紧逃命,根本无法顾及必须带哪些重要文件或家当离开。
跑出走廊,走廊上更是浓烟密布,水花也强力喷洒着,幸好走廊两端有排烟窗口,从对面屋子窜出来的浓烟,正从走廊两端不断的排到外面去。
但浓烟还是太大,依旧让她伸手不见五指,她趴在地上,热得很难受,但是再怎么难受,她还是继续匍匐着爬向楼梯间的方向。
她不能死,她还没告诉盛凌隽,她同意跟他复合,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这条逃命的路很漫长,她一手用手巾捣着口鼻,好像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终于爬到了楼梯间。
楼梯间还有面落地窗,她冲过去把窗户推得更大,让浓烟加速排出去。
浓烟有些往窗口窜,她被熏得头昏脑胀,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往楼下跑。
楼下,浓烟没那么多,她感觉呼吸渐渐顺畅。
双脚发抖的往下跑,到了十一楼,遇到同样被火灾惊醒、正从楼梯间窜逃的邻居,还有正要冲上楼来救火救人的消防队员。
“救、救我……拜托……”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已经耗尽。
“小姐,小心!”一名消防队员跑过来接住她往下坠落的身子。
在晕厥过去之前,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太好了!她得救了!
感谢老天!
夜很深了。
刚从上海返回台北的盛凌隽,行李就搁在门口,黑色大衣随便丢在沙发上,他人则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闭眼休息。
深夜十一点,他从机场回来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打算先在办公室眯一下,再起来挑灯夜战。
为了盛氏,他鞠躬尽瘁付出多少心力,完全是为了给葛馨薇一个富裕无忧的未来。
但显然,葛馨薇并不领情啊!
他到底错在哪里?
这半个月来,他飞往上海谈生意,即使忙得连睡觉时间都很少,但他还是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为何葛馨薇不愿重新接纳他?
这个问题的症结点他一直都弄不太懂。
真是可笑啊!他精明厉害得可以让盛氏集团在短短几年内起死回生,却对一个弱女子完全没辙。
嘴边凝着一丝苦笑,盛凌隽张开眼,大掌抹了抹疲惫的俊容;外面一片漆黑,他一个人窝在宽敞却静谧的办公室里,显得特别凄凉。
可是,他习惯了。
这几年他都是这样过的,以办公室为家早就司空见惯。
唇际的苦笑加深,他振作起来,强打起精神,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迭数据,打开计算机开始工作。
时间越来越晚,从十一点走到十二点半。他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审阅着公交,偶尔抬头看看计算机,动动鼠标。
蓦地,被他随手搁在桌子一角、转为震动的黑色手机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