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想拿她当人质交换,在伪城也早已有她艳府水家的人进驻,压根毋须担心。
沧澜想的则是另一回事。
既然当初知道艳府水家在伪城设立了分号,那么拿她来当人质自然最适合啦!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告诉她。
横竖就结果来看,他们都不可能再离开对方,那么过程如何又何须太计较呢?
于是,沧澜打定主意要打混过这件事——
“女人,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他知道这样的话能轻易的令任何一个女人转移焦点。
原本正要发怒的水珍珠果然大大一愣,随后漾起绝美的笑容,却又眼角带泪。
看见她如此的神情,他的心也酥麻了。
“我以为你不会说了……”她没想过会从他口中听见如此动人的爱语。
在她心中,他向来爱和她斗嘴,否则便是说一些嘲讽式的话语,怎料他会突然这么说。
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沧澜轻轻的拥着她,低首附在她耳畔,告诉她唯一的回答——
“我会,而且只说给你听。”
相视一笑,爱意,在彼此的眼里流荡。
两颗心终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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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城的分号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下和水珍珠的到来,很快开幕。
说这儿是海寇的根据地不合适,其实也很合适,毕竟伪城就属女人最多。
这是个男人靠海生活,女人在陆地等待的地方。
分号开张,水胭脂特地忧长安京赶了过来。
不过,这会儿在张灯结彩,显得热闹非凡的分号里,遍寻不着水珍珠和沧澜的身影。
水胭脂只好坐镇指挥,半晌后确定没问题,才功成身退离开。
从旁人的口中,她约莫知道那两夫妻的去处。
向来烦嚣喧闹的港口,一反常态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一旁收锚或是经过。
港湾里停着一艘崭新的大船,船上飘扬着海寇的旗帜。
那是准备出海的船。
伪城港口停泊的船向来如此,突然靠岸,也突然离开。
只不过这艘船很安静,上头也几乎没有人走动,只有岸边伫立着一对男女身影,似是话别。
不是别人,正是水珍珠和沧澜。
月余前,水胭脂替她和沧澜在长安京举行了只有家人和艳城七位师傅的小型喜宴,虽然大姐口中说嫁给海寇投资这种不光彩的事不能敲锣打鼓声张,才席开两桌而已,其实她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吵闹,大姐才做了这种安排。
但,能嫁给他,她已经非常满意了。
水珍珠细细的凝视着沧澜。
他是只翱翔于大海的鹰,她困不住他,所以成为他靠岸的唯一理由。
“要去多久?”她问。
“最快三个月。”他道。
沧澜小心的刻画下她的容颜。
他不能离开大海,同事又舍不得她,所以他会永远记得有她在的港湾。
“不管多久,我等你。”
他们已是夫妻,或许不能长久陪伴在彼此身旁,但她不担心。
“我会回来。”
她是他的发妻,虽然无法时刻伴着她,但他们给彼此的爱有多深,他知道。
沧澜无言的抱着她轻摇,像是那段他们共同在大海上的日子,海潮便是如此推送着船只的前进。
然后,他们松开了彼此的手。
分别,也在船缓缓被潮浪推进中远离港口。
水胭脂来到妹妹身旁,视线顺着她的,一同目送船只离开。
“你真的要等他?”其实她可以多派些人手过来,让水珍珠跟着上船的,毕竟他们才刚完婚不久,小俩口总会希望腻在一起,她可能体谅。
水珍珠唇畔勾起一抹微笑。
大姐的想法她也曾想过,但她能跟几次?随身总是跟着一堆妖魔鬼怪的她,压根不适应海上的生活,跟着他,只会成为他的包袱。
于是,她做出了选择。
“等。”
望向那渐渐消失踪影的船只,水珍珠始终舍不得收回远眺的目光。
这是最后一眼,她要深深的记住他的模样,一直到再见到他为止,她必须靠这一眼,撑过接下来千百个难熬空等的日子。
“岁岁朝朝,无论多久,我等。”
如同他说的,她是他的刚问,是他休憩的地方。
所以,他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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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重阳。
“好热……”横卧在贵妃椅上的水珍珠顾不得气质,即使有三名丫鬟拿扇子替她扇凉,她仍是忍不住举起手对着脸颊猛扇。
“夫人、夫人——”有些急切的呼唤由外头一路嚷进来。
身子底差的水珍珠没有起身,冷眼看着矮胖的老乔绊倒门槛滚了进来,五体投地的行大礼。
“夫人!不好了!”
“什么事?”拧起眉,水珍珠不耐的问。
她知道老乔有把小事变大,大事变更大的坏习惯,所以并不特别感兴趣。
“港口出现一艘出现不属于咱们岛上的船!”
不属于伪城的船?
“你确定?”水珍珠终于正视起事情的重要性。
这种事在伪城是不可能发生的。
老乔连连点头,“我亲眼看到了。”
“能分辨是什么船吗?”
老乔面有难色,嗫嗫嚅嚅地开口:“是、是……官船。”
“官船?!”水珍珠拔高嗓音,不敢置信。
官府的船已经找到进入伪城的秘密水道了?
水珍珠迅速站起身,直朝门口走去,“备轿。”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亲自去看看,或许看在艳府水家的面子上,以及伪城人民的团结,即使官府的人来英国也无可奈何才是。
心里如此想着,但她心头却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思绪纷乱,水珍珠突然想起在长安京的时候,遇到这种紧急的情况总有一群手足可以依靠,只要看到大姐,再怎么慌乱也能瞬间化为冷静,仔细思考下一步。
如果是大姐,这时候她会怎么做?
大姐……蓦地,一句话在她心头闪过。
对了!那封信!
“今日是重阳吗?”她撩起轿帘,问向小跑步跟上轿子速度的老乔。
“呼、呼……是、是啊!夫人有什么事吗?”老乔气喘吁吁的问。
“老崔呢?”她忙问。
水珍珠记得自己将信小心收进锦盒中,放在分号的珠宝阁里,没有带出来,今日是重阳,是该开信的时候了。
“我在这儿,夫人有何吩咐?”腿长的老崔跨几步就可以超过轿子,也没喘半口气,游刃有余的模样的模样跟老乔形成强烈对比。
“你腿长,快回分号去帮我取来收信的锦盒,钥匙在温师傅身上,跟他说是我说的,他会帮你开门。”虽然说得不慌不乱,但有些几簇的语气已经泄漏出水珍珠的担忧。
她想立刻看到大姐的信,虽然里头提及跟官船有关系的事机率微乎其微,但也许看到熟悉的自己能令她安心一点。
老崔领命,迈开步伐跑回去,没多久便捧着锦盒跑回来。
水珍珠扬声停下轿子,接过锦盒,掏出一段火芯燃起火苗,点在绑着锦盒的细锦绳上,锦绳瞬间烧尽,锦盒上却一点痕迹也没有。
那锦绳虽细,却不易断,只有用火烧才能断掉,这是艳府水家为了保护里头的内容不被窃取的方法。
小心翼翼取出信封,抽出信纸摊开,她迅速却不含糊的看过整封信。
信上的每个字都是在四个月前写上的,但是传达的讯息却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越看,水珍珠的脸色越难看。
信上写的都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原本已经够乱的思绪没有变好,反而更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