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光,面向他,水珍珠笑了。
对她来说,这句话,比更多的拥抱货亲吻都还要来得有意义。
是他把心交给她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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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岸后,水珍珠第一个遇见的是完全出乎她预料的人。
“二当家,雨桓来接你了。”温文儒雅的温雨桓站在港边,像是早候在那里。
“温师傅!”见到这个打小便跟在自己身旁的温雨桓,水珍珠犹如见到家人一般亲切,提起罗裙,快步奔向他。
“雨桓来晚了。”温雨桓面带轻柔的微笑,明明是等人的人,却说得好像是让人等的罪过家伙。
温雨桓眼尖的瞥见她左脸上已经淡了许多却仍骇人的淤痕,“二当家的脸是怎么回事?”
在艳城,所有当家的皮相可都是高档货,艳府水家的女人亦视倾城的容颜为命根子,不敢有任何闪失,偏偏水珍珠这可不是一点点粉可以盖过的大伤疤呀!
“出了一点事。”摸着自己的脸,想起沧澜对她说过的话,水珍珠露出一抹娇羞的笑,不在乎地轻轻带过。“是大姐要你来的吗?她怎么知道我在伪城?”
她正要勾住温雨桓的手臂,在一旁见她和其他男人如此亲昵的沧澜,终于忍不住妒火,一把将她抓回身畔,翠绿的眼眸迸射出足以吓退一艘海寇船的怒意,笔直射向温雨桓。
“他是谁?”沧澜等着温雨桓,话却是问她,一只手占有性的环在她的腰际,宣示所有权的意思很明显。
望向他的侧脸,那昭然若揭的防备和妒意,让水珍珠心里泛起甜蜜。
哈!他在吃温师傅的醋呢!
抬手拍拍他的脸,水珍珠不疾不徐的解释,“温师傅是艳城的师傅。”
只是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沧澜满意。
他想知道的不是温雨桓的身份,而是和她的关系。
发觉沧澜不满意她的解释,水珍珠偏头想了想。“温师傅就像我的家人。”
可这话更让沧澜误解。
“家人?”他们俩看起来不像兄妹,更不像姐弟,那么一对男女称得上是家人的关系,不就是……温雨桓是她丈夫?!
“嗯。”打小生活在一起,她确实拿温雨桓当兄长看。
她的轻应,换来他熊熊的怒火。
“你是她……丈夫?”沧澜几乎快咬碎一口牙,才能勉强将那个他死也不愿承认的身份字眼给吐出来。
“啥?”水珍珠小嘴阖不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橡皮头的解释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呀?
但见温雨桓还是笑容可掬,临危不乱的解释道:“二当家的的意思是,因为在下是生在艳城,也替艳城工作,是以二当家才会拿在下当家人看,在下和二当家之间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要他娶一个看得见那些有的没的玩意儿的麻烦女人?他宁愿剃度出家。温雨桓把这话藏在心里,聪明的没说出来。
温雨桓的解释瞬间消除沧澜大半的不悦,但他仍半信半疑。
“他说的是真的?”这次,他终于垂首望向她问道。
想不到这男人还挺多疑的。
水珍珠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堆满笑容,“骗你我是小狗。”
沧澜审视着她精致的脸蛋,最后才终于信了她。
“嗯哼。”
用鼻子喷气了不起呀!水珍珠好笑的暗忖,却也不忘拍拍他的手臂,露出安抚性的微笑,哄哄他。
有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所有她很干脆的原谅他的多疑。
只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大姐要你来的吗?”解决了沧澜这边,水珍珠终于有心思问温雨桓的来意。
虽然瞧出水珍珠和眼前这高壮英挺,脸上带有凶狠刀疤的男人举止亲密,可温雨桓仍是有所顾忌,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当着沧澜的面说。
“你到旁边等我,我和温师傅有要紧事要说。”察觉温雨桓的顾忌,水珍珠转头对沧澜道。
沧澜对她半命令的语气感到不屑,“我不介意。”
闻言,水珍珠简直哭笑不得。
他不介意,但他们介意呀!
看出沧澜不愿独自留他们二人说话,水珍珠只好无奈的说:“没关系,温师傅,你就说吧。”
“大当家要我带口信和这封信来给二当家。”既然身为主子的水珍珠都这么说了,温雨桓耸耸肩不再坚持,并直接说明来意。
接过信,水珍珠并不急着拆,反倒问起水胭脂留给她的讯息,“口信是什么?”
依她对大姐的了解,总是把最重要的事托给她信任的人来传递,所以信可以稍后看。
“伪城的分号确定由二当家来接管。”
水珍珠愣了愣。
“大姐不是要我来探路的吗?”怎么才刚踏上伪城,就有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等着她?
“其实伪城的分号早在去年便已开始筹划,只缺一个主事者。”
“大姐她……选择了我?”选择她这么一个“麻烦人物”?
“年初大当家曾在玄武庙问卜过,结果显示二当家最为适合。”温雨桓把一切全盘托出。
“可是我……”水珍珠的犹豫是只有自己和温雨桓才懂得。
“二当家担心的,可是那件事?”
听着他们说着彼此才懂的事,沧澜又不爽了起来。
“哪件事?”他不喜欢那种别的男人和她之间才懂的秘密,举凡她的一切,就算他来不及参与,也想了解。
不是她不愿意告诉沧澜,而是说了他也不信呀!
“我等会儿解释给你听。”现在她还没想出一个好借口。
“现在说。”他没发现自己像个耍任性的孩子,忒是坚持。
“沧澜,你别逼人太甚。”这会儿水珍珠的耐性终于告罄,沉下一张小脸。
“不过二当家现在的气色看起来比在长安京时好多了。”温雨桓赶忙出来打圆场,“或许伪城这儿比较适合二当家养生。”
“是这样吗?”水珍珠的语气很是怀疑。
但看看四周,也许是因为灯火璨亮的关系,身旁的鬼魅确实少了许多。
不,不对,似乎打从她遇见沧澜开始,那些总爱黏着她的魔物不能说减少,但每当他在身旁,它们便不敢靠上来。
所以,“过水”之意是指遇见他?
得到结论,水珍珠多瞧了沧澜几眼,想推翻心里的想法,却又不得不承认遇上他后,她确实是比以前好多了。
“总之,大当家的话雨桓已经带到,先告退了。”知道主子现在是不会跟着自己走,温雨桓也很识相,把空间留给他们。
走了一段距离,温雨桓又折了回来,“忘了说,大当家有交代,这封信,等到了重阳再拆。”
“重阳?”为何要等那么久?
“雨桓告退了。”温雨桓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行个礼后,这次终于离开。
重阳……好吧,大姐做事总是有她的用意,既然说了那时候拆就等到那时吧。
待温雨桓走远,水珍珠突然想到什么,斜眼瞪向沧澜。
“这件事你知道?”他是伪城的人,没道理不知道伪城设立艳城分号的事吧?
“男人不过问陆地上的事。”沧澜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
他确实有耳闻艳府水家在伪城里的动静,不过一上岸,伪城便是属于女人的天下,轮不到男人管,是以他未曾过问,况且他停留在海上的时间比停留在陆地的时间多。
“你知道艳府水家要在此设立分号,还敢动我?”要是她早知道这趟远行的最终目的是要她就此定居在伪城,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