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要帮忙的,可是她真的笑得全身无力,肚子痛,眼泪也拚命掉。
总之,在像打了一场仗后,已经是两个钟头以后的事。
桌上一盘盘有很黑的、有的很黄,甚至还有说不出来颜色的菜肴,唯一比较可以入眼的就是那对同时落难的公蟹、母蟹,而那还是她将它们从快要煮干的沸水里抢救出来的。
他跟她可能是英雄所见略同,两人一人抓一只,其他那些过软、过焦、看不出什么鬼模样的菜色则没人想动。
但吃螃蟹总有人在旁服务的范家伦,对吃整只螃蟹是完全没辙,根本不知从何下手,但整只拿起来啃又很怪……
白静莹看到他拿起想咬又放下,“噗哧、噗哧”的直笑,完全没办法开始吃。
“可恶!我饿死了!结果竟然只能吃它的壳,这什么鬼东西啊!”
范家伦饿到头发昏,发火的用力把整只螃蟹往桌上丢,没想到太大力,弹到另一盘鬼东西上,喷溅上来的青黄色菜糊还大点、大点的喷到他的衣服,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已经受不了的笑趴在桌上,双手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但是──真好,深邃黑眸也浮现浓浓笑意,这间屋子里,从来都没有给过他这么舒服、温馨的感觉,原来,这个空间的冷清是因为少了她、少了她的笑声。
那他不计一切代价,一定要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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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午后,阳光灿烂,在台北东区一家转角咖啡屋里,麦晓莉看着笑咪咪谈论天之骄子为她洗手做羹汤的惨况的好友。
“我确定,范家伦是被雷打到,不然就是吃错药了。”这是她下的总结。
“我也是这么想,”白静莹一手轻轻的搅拌咖啡糖浆,喝了一口冰咖啡后露齿一笑,“不过,我觉得现在的他比较像人,不再那高高在上。”
瞧好友的脸上容光焕发,充满幸福光彩,而且在这一、两个钟头里谈的全是范家伦,她就知道那太斯文的骆子凡终究还是没有攻陷她的心房。
“静莹,你要小心点,爱情只会让人沉沦,变得脆弱,你的心已经碎过一次了,还没收集好呢,别又摔得更碎了。”她好心提醒。
“可是,他真的变很多,”她忍不住替他说起话来,“而且,不管我怎么说,他就是要天天睡在楼梯口,我也不忍心──”
“笨,这就是苦肉计嘛!”麦晓莉拍了额头一记,斜眼看她,“你让他进屋去了,对不对?”
她尴尬点头,“可是并没有同床共枕,真的!只是……”
只是让他进屋来,他这么高大壮硕,一进来,这个小空间的氧气几乎全被他吸走了,她总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何况,晚上还会舍不得睡,盯着他那张俊颜……
“只是你一直看着他吧?!觉得很不真实,好像身在梦中对不对?”瞧她一张粉脸涨得红通通的,麦晓莉受不了的摇摇头,“难怪你的熊猫眼都出来了。”
果然是超级好朋友,她轻叹一声,“那我该怎么办?”
“反正还不是住在一起了,那何必还浪费钱租那个不营养的小套房,就协议搬回去吧!一人一间房,但把工作辞了,这叫交换条件,刚好可以测试他是不是真的变了。”
麦晓莉也知道她在乎什么,但这也是范家伦那个怪咖的错,夫妻谈离婚会谈到孩子跟财产,他却只在乎她能不能留在公司继续当他的秘书。
方法是不错,“可是,测试他的心固然很重要,但这份工作给我的薪水更重要,你不要忘记我每个月都得付债款。”也因为按时付款,那家融资公司的人才没有找她父亲的麻烦,她也能安心的工作。
“白静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冷静归冷静,但脑筋却很死耶!”麦晓莉有种被她打败的感觉,若不是知道好友太死心眼,就她讨厌范家伦的程度,她绝对不会这么鸡婆。“如果测试出来,他真的被雷劈了、转性了,爱上你这个人,而非你的工作能力,你难道不嫁他吗?嫁了他,你还怕没钱还债?!”
“可是──”
“夫妻是生命共同体,是上辈子相互欠债,什么叫同甘共苦,就是这样。”
白静莹忍俊不住的笑出来,“真难相信这些话是从你这个男人婆的嘴里出来的。”
她也笑了,“总之,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他帮你还债,你当他一辈子的老婆,身体随便他使用,肯定相抵了。”
“没正经!”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相爱的两人若组成家庭,肯定能圆满了吧?此时,她手机响起,一看到来电显示的电话,她连忙接起,“何经理,有Case?由我去吗?好,谢谢。”
麦晓莉看着她挂断手机,“又有新客户了?”
她笑笑的直点头,“不过还不是客户,要过去谈谈,只是最近一直很顺利,有的客人甚至在电话里交谈后,就确定投保了。”
“那何经理是谁?”
“是总行的经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我是由子凡在带的,但前阵子上面的人重新编组,我成为他的组员之一,何经理的客源好多,他给我名单,我就去跑,套句其他保险业务的话,她们说我最近的业绩还真的是抢抢滚……”
“那骆子凡一定很失望了,没有近水楼台的机会。”
“他其实也很忙的,常常我们有时谈话到一半,就有客户找他,而且,他最近都在忙财团或公司的团保……”
麦晓莉看着侃侃而谈的好友,显然情场得意、工作也满分,但旁观者清,她怎么觉得有个地方怪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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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凡的确忙得不可开交,而且,就算他夜以继日的努力工作,希望可以腾出时间去见见白静莹,但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永远有下一个工作等着他,而且都是比较棘手的Case,总是得密集的与被投保单位的主管开会,打好的投保内容不是被打回票就是一修再修,连向来好脾气的他,有数次都被磨出怒火来。
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业务进行不顺利,而在他挪不出时间陪白静莹,她不要礼物、不要花,现在他连陪她的机会都没了,范家伦也许已经趁机重新赢回她的心了,叫他怎么不急。
好不容易打完投保书,他爬爬刘海,看了手表一眼,下午三点,她应该在办公室,他拿起电话拨打她的手机。“是我,最近好吗?”
“呃──很好,不过我现在在忙,所以……”
“好吧,那再见。”
“再见。”白静莹可以听出他话里的失望,但是──
她把手机放回皮包,一脸歉然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范家伦,他看来心情也不太好,因为她刚刚才丢出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她可以搬回去跟他同住,但强调她是要向他租一间房,所以也要付房租,且她想辞掉工作,专心在保险业务上。
范家伦对她想划清界线的做法感到不高兴,但是他死缠烂打的去她门前打地铺,然后进入她的套房,再逼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愿意搬回他们曾经住在一起的豪宅,所以若是提出婚前协议,说她不得离职来抗辩不是太恶劣了?那就得换套说词,“我以为你会很需要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