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就有点困难丁,你知道我这人很顽皮的,最爱唱反调了。”她轻笑地由他怀中灵巧脱身。
一分开,两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好像一个圆被硬生生地从中间切开。
“如果必须以婚姻来得到你,我会不择手段。”他太渴望她了,即使明白她不羁的个性将被他的世界排挤。
他说得令人发冷,生颤,好像婚姻是一项冰冷的武器,必须上谈判桌谈判、交易,毫无人性,纯粹是商业买卖行为,无关相知相守,承诺终生。
不过他冷傲的表面下有颗受压抑的心,热潮汹涌急欲冲破那层冰封,只要有一丝引火的小火线悄悄被点燃,破冰而出的热情将无人能挡。
受到惊吓似的蓝喜儿连忙跳开,睁大一双眼直盯着他瞧。“千万别太冲动呀!我已经整整被小梅子烦了三天三夜,你不要再害我了。”
令人心动的提议不代表她会接受,顾虑太多使人却步不前,虽然她很想点头说:I do。
“小梅子?”
“你不会忘了自己口头允诺的未婚妻吧?她可是分分秒秒提醒我别抢她的男人。”她是垂钓的渔夫,只在于享乐,而不在乎是否有鱼儿上钩。
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她去抢。
母亲的宿命爱情让她对于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何必在爱与不爱之间挣扎。
她的感情流浪过许多地方,有的平静,有的激情,有的如飞蛾扑火,烈火烧尽乃是一片灰土,她习惯多爱自己,几乎。
爱情绝对不是因对方生而生;因对方死而死,那太骇人了。
除了爱情外,人生值得追求的事还有很多,也许会有着难以化解的悲痛,但美丽的明天总会带来希望,开启的窗户外面是一片蓝天。
不爱自己的人是不配得到爱情。
“你是指刁钻自私的蓝近梅?”他几时和她订下婚约?
曾经考虑过不代表一定会成真,为了得到土地的所有权他确实有意妥协,以蓝近梅的条件也合乎麦提斯家族女主人的身份。
除却她的过度骄矜外,外貌及优雅气度堪为上选,成为英国社交界新宠并不是难事。
只是她失去利用价值了,少了附加条件的她根本一文不名,空有外貌却无内涵不值得他考虑,在他诸多选择下她已是次级品。
“请不要在我面前挑剔我家人的缺憾,虽然我无法加以反驳。”她很无奈地耸耸肩,事实胜于雄辩。
小梅子打小就是个不得人宠的小孩,而且从不与人分享糖果,四五岁大时便展霹她自私的天性。
发出轻笑声的卡维尔摇摇头,“你实在不像蓝家人。”
“我可以抗辩这是一种侮辱吗?”她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板起脸。
可是很快的就失败了,她没办法学人家正正经经得不苟言笑,那比杀了她还痛苦。
“至少不像年轻一代的蓝家人。”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丝一毫企图心。
“嗯!这点我同意你的论点,我是隔代遗传的蓝家人,而它们是基因突变种。”真要像他们,蓝家的未来是一片凄惨。
做出不胜恐怖的表情,蓝喜儿笑倒在白沙上,孩子般无忧的踢着沙子。
海浪声波隆波隆,半勾的月儿似在微笑,满天星辰连成一条闪耀的银带,让黑色的天空变得明亮、生动,细语绵绵的陈述一个又一个的美丽传说。
岛上没有钟声,每到午夜时分总会响起汽笛声,航行海面的船只趁黑捞捕夜行渔获,忽明忽暗的船灯互相交替着,辉映的海面上点点粼光。
“不过你的野心更大,想让全世界随你的呼吸而脉动。”贪的无私,贪的不负责人,叫人无法去责怪她的私心。
因为她不为名也不为利,单纯的只为了保持这块土地的安和。
愣了一下,她笑的安静。“坐吧!我们来聊聊天。”
月光洒在她平静的脸上,仿佛圣光低拂而过,圣洁而淡雅,叫卡维尔不由自主地看得痴了,随她的招呼席地而坐,不去担心泥沙会不会弄脏昂贵羊毛衣物。
“聊什么,你的土地使用权?”他没有忘记她提出的高价赔偿金。
翻了翻白眼,她忍住不洒他一身沙子。“你这人未免太无趣了,开口闭口都是和金钱有关,要是有一天你变成穷光蛋怎么办?”
富不过三代,蓝家的衰落正应验了这一句话。
“不可能。”卡维尔斩钉截铁地说,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贫穷只属于不事生产的低下阶层,而非努力工作的掌权者。
“天底下不可思议的事层出不穷,你怎能保证永远站在世界顶端而不坠落呢?我们蓝家是最好的例子。”
自信是件好事,但太过就……嘿嘿嘿!让人心痒痒地想动动手脚挫其锐气,看他还敢不敢大话连篇,她好久没上网了,海鸥的翅膀八成生硬毛了。
反正她最近挺缺钱的,而他又刚好“欠”她一笔小小的租金,所以挪几颗小数点应该不伤元气。
早还晚还迟早要换,她主动一些省却银行的作业麻烦,有时候自省起身也算是一种功德,不修正错误哪能做出正确判断呢?
眼神显得特别明亮的蓝喜而暗自盘算着,殊不知她一闪而过的精明落入卡维尔眼中,随即出现的无辜神情也掩盖不住。
“想要这座岛的另一半权益吗?”他有她想要的饵,肥大又鲜美。
“想,但你绝对不肯给。”她太了解商人唯利是图的心理,没有好处的事提都别提。
静静的看着她,他轻启双唇。“嫁给我。”
很公式化,毫无浪漫感,冰冷而现实,古老的英式教育教化出他的实际,不懂得如何营造惟美的境地。
他只知道娶她的决定远胜于实质利益,不需要妥协和挣扎,也不会后悔就她而舍弃其他更好的选择,她就是他所要的伴侣。
不过他的提议只换来大笑声,蓝喜儿以为他在开玩笑好展现幽默,既是她没什么幽默感。
“嫁给我是件好笑得事?”卡维尔眼地的笑意已然被恼意取代,金棕色瞳眸为之转黯。
蓝喜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想娶几个老婆呀?我家小梅子连新娘礼服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挽着她走过红毯。”
也许会有些失意,但她是坚强乐观的蓝喜儿,不怕找不到好男人共伴一生,错过了不一定是世界末日,明天的阳光还是会照拂她。
“我有说要娶她吗?”他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为她的自作聪明感到愤意。
他因她打破了不少原则,而她从不知情。
头一次,他失去了控制。
“至少你们有谈过这个问题吧!为了‘我的’土地。”她特意强调土地所有权人是谁。
神情傲慢的卡维尔冷视着她脚下一片沙。“你认为我的求婚是为了‘你的’半座岛?”
“是或不是谁心里没数,你……”啊!好大的手劲。
这就是愤怒中的男人吗?她想。
强压在她身上的他怒意横生,两手扣着她双手往沙里头按,俯下身便是犹如狂潮怒涌的炽热长吻,不肯原谅地蹂躏她看似无心却伤人的樱桃小口。
见识过她的顽固后,他已经好些天不曾想过要利用婚姻换取另一半岛屿的开发权,甚至停下不属于他名下的土地工程建设,评估着替代方案。
查过土地所有权人确实是她的名字后,原本强硬的逼迫手段为之喊停。他无法忍受见不到她开朗的笑容,染上轻愁的眉间叫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