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最后的两、三分钟,记者们猛举手,此刻有一道人影悄悄的进到会场,没人注意直到于月的视线蓦地一定,众记者才察觉有异。
喔!天!是冯御春!
记者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浑身散发女王气势的冯御春,一步步的朝着于月的方向走去。
出风头、众所瞩目的感觉就是这样啊?!好个「君临天下」的虚荣感!可众位记者先生小姐们的表情像是等她出完了风头后,就打算集体动手扑杀她了!她在心里自嘲道。
果然,各家记者一回神,现场又一片混乱。
「冯御春小姐,对于有人爆料妳曾是援交妹……」
「冯小姐,妳真的是于鸿扬先生的情妇吗?」
冯御春压根不理会记者的提问,她看着于月,于月也看着她,彼此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她的眼里有着感动柔情万千,他的眼中却满是责怪和不舍。
于月身旁的公关主管让了位,冯御春大方坐下。
「妳不该来的。」他无奈的道。
「你可以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可以,如果我是你的那个非要不可,你在我心中也有着同样的位置。」她看着他,语重心长的提醒着,「不过于月,当我们之问最艰辛的部份除去,你心中曾经最美的回忆也许会因此而蒙了尘,我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
于月很疑惑,冯御春的手却在此刻主动握住他的,与他十指交扣。如果她的勇气来自于他,那么,她也希望她是他往前走的动力。
「冯小姐,妳今天出现在记者会上,是做好心理准备要为过去的荒唐行径向社会大众道歉吗?」
辛辣的问题没有让她拉下脸,她仍是一脸从容。「那么这位记者小姐,妳要不要也为妳未审先判的含血喷人,先向我一鞠躬呢?」她的不答反问惹得该名女记者红了脸,现场一阵讪笑。
众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也不多问,等着她开口宣布来意--
「首先,我已经掌握了提供本人不实资料给各家杂志报社的幕后人是于鸿飞先生,本人决定向于先生提出毁谤,求偿十五亿。」
现场记者一片哗然--
「对于妳的过去,于先生的确是提供了一些数据?冯小姐敢说相片中人不是妳和于鸿扬先生?」
「那相片中的人确实是我和他没错。」
「妳名下的第一楝公寓也是他买下来给妳的翅」
「当初是跟他租约,后来才知道他把房子登记在我名下。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妳若没有提供值得的服务,于鸿扬先生会把房子给妳?」
有记者不等她回答紧接着又说:「而且他不也死在冯小姐的住所吗?」
她大方承认,「是。」
「这些都足以证实早在十年前,妳和于鸿扬先生有来往,关系匪浅。」
「我和他的关系的确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亲密。」感觉到于月的手僵了一下,她以为他会松放,可下一封他却是负气似的握得更紧,紧到她的手都微微的发疼。
「如何的亲密,又是如何的超乎我们的想象?」
冯御春抽回自己的手,打开她带来的牛皮纸袋,拿出了一张纸。「因为……于鸿扬先生是我父亲。」
答案太出乎意料之外,记者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
冯御春感觉到于月震惊的瞪视着她。她在心里祈祷着,把我当成你的勇气啊,于月!她拿高了手上的证明。「这是于鸿扬先生和我的亲子关系证明。」
反应快的记者马上提问:「既然于鸿扬先生早知道妳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妳没有认祖归宗?」
「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那么于月先生和冯小姐是亲兄妹喽!」现场又是一片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她瞥了整个人都僵住的于月一眼,他看起来活似被雷劈倒。
冯御春一笑。「不是,我和于月先生没有血缘关系。」
哇!这豪门内幕真是曲折离奇!「冯小姐可否解释一下?」
「无可奉告。」她又接着说:「即使于月先生和我……我父亲没有血缘关系,他对他的倚赖是无庸置疑的。我今天出席这记者会的目的已达到,谢谢大家。」
见她就要离开了,一名记者出声追问:「不好意思,可以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冯御春看是一只斯文的菜鸟,方才也没什么攻击性的言词出现,她点了点头,「请问。」
「冯小姐既然早知道和于鸿扬先生是父女,且知道和于总裁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任由别人误会,让于总裁承受沉重的舆论压力?」
「一部份是我和父亲的约定,一部份是……我的自私……我要的是一个可以为了爱我不惜一切,遇到了再大、再艰辛的困难,都有破釜沉舟决心的男人。」
「那么于总裁合格了吗?」
冯御春甜笑着没有回答,留给记者们发挥的空间。
参记者会结束后,于月没回公司,而是和冯御春回到别墅。
一路上他不发一语,她也不打扰他。和父亲不合是一回事,可真正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这也涉及到了他的母亲,那在他心中一直有着完美形象的美丽母亲。
到了家之后,于月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起来有些疲惫。「妳骗得我好苦!」
「要我道歉吗?」
他摇了摇头。「我也有不对,我不该三人成虎的就信了妳是我父亲……不,该说是于老先生的情妇。」叫了三十几年的父亲,要改口并不容易。只是当不喜欢的人有朝一日真的变得一点关系也没有时,他反而有些落寞。「其实只要有心去查,就没有后来的这些误会了。」
讨厌御春的时候,这是讨厌她的理由,等到爱上了她,他又怕查出来的结果令他更在意,索性就放着不管了。
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在坚韧的同时,也是脆弱的。
「原来妳母亲迷恋的男人就是……我父亲~~」不想改口了,人都死了,政了称呼又如何?
这么一想,之前有些疑问全部有了答案。例如,她为什么在他开高价,甚至要用父亲全部的遗产换碧海晴天时她不肯换。原来,这里也同样是她怀念她父母的凭藉。
他也想到,她老是喜欢待在那里的那问小画室,如果他记忆无误,在很久以前是女佣住的房间。
「嗯。我一直到国中时,才知道我有父亲,而且在那年见着了面。
「其实我国小时,常常有人会寄东西到育幼院给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老顽童,这也是我一直无法原谅他的原因,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那里了,可他却没有来接我。」
「既然知道妳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接妳回来?」
「因为你母亲还活着。虽然那时你们已经在美国,可家里的佣人会把话传到她耳中,那时你母视的身体状况一直很不好。一冯御春有些嘲讽的笑了。「我看过我母亲留下的日记,我只能说,她的一生好像都是为了老顽童,可惜的是,他并不爱她,他的心一直在他元配夫人身上,他对我妈,只有责任。」
她一直不能接受于鸿扬最大的疙瘩就在于此,总为自已的母亲感到不值,不想原谅他。
「他那么爱我妈,为什么后来会把我们送到美国?」他清楚的记得父亲一向疼爱自己,可自从有一次母亲到美国休养,他留在国内,有回不小心发生了车祸,父亲对他的态度就很怪,后来隔不到半年,他也被送到美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