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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墨荷’旁辟了一块菜圃。”她看着丈夫的神情,想知道他是否会觉得她太粗俗,不懂得附庸风雅。

  “菜圃?!你种了什么?”瞿天问的确是大吃一惊,因为他连想都没想过要在花园里种菜。

  “有萝卜、芹菜、豌豆、菠菜和胡葱。”她扳指细数种在花园中的蔬菜有哪些。

  “这么多种?”才一天她就种了这么多蔬菜,难怪刚泡进澡桶时,她会舒服到连动都不想动一下,直到他挑动她的感官为止。



  “会很多吗?我想说反正地空着也是空着,我还有许多菜还没种呢!”一个下午实在是太短了,如果给她一整天的时间,她早种下更多的菜来供给府内所需了。

  瞿天问想像着“墨荷”的旁边种了一堆萝卜、芹菜、豌豆、菠菜以及胡葱会是怎样的画面,当那个画面呈现在脑海中时,他忍不住爆笑出声。

  “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大笑?”华潇湘不懂什么事这么好笑,听完她的述说,要嘛他反对她在花园里种菜,要嘛允许她种菜,他现下的反应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有趣。”名贵专供观赏的“墨荷”与一堆廉价却能供食用的菜蔬种在一块儿,那画面除了有趣得紧外,也引发他另一层思考。人不也是这样,有仅供观赏却毫无贡献的人,也有没有美丽的外观,却有绝大功用益处的人。

  与其当华而不实的“墨荷”,他不如当实实在在、有用处的青菜萝卜。

  “我听大娘说,公公生前非常宝贝那些‘墨荷’,你会不会气我不愿照顾它们,反而顾着种菜?”在她眼里,花就是花,除了赏心悦目外,就没其他用处,如果要花同样的时间照料,她宁可花在满园子的菜蔬上。



  “不会,相反的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好吃的菜蔬当然比不能吃的‘墨荷’重要多了。”他完全支持她的做法。

  “如果你想吃‘墨荷’,我也可以把它烧成一道道的菜,倒是公公若地下有知,恐怕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就是。”她很有自信可以以菊花入菜,只是可能得冒着被公公的鬼魂追打的危险就是。

  “哈哈!就任它们自生自灭吧!如果你真的将它们烧成菜肴,而我把它们吃下肚,到时爹真的会气得从棺材跳出来,一路追打咱们夫妻。”

  “没错,咱们还是别劳公公的驾了。”想像公公一路追打他们夫妻的画面让她也跟着笑了,虽然她不懂得照顾“墨荷”,但也不至于想要害死它们,她还是会帮忙浇水除草,尽量让它们能继续存活,就算半死不活也好,至少对泉下的公公有个交代。

  “潇湘,辛苦你了。”他啄吻她的太阳穴,心疼她独自待在家里,马上就被路蕙兰找碴。

  “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能种菜给大家吃是件快乐的事,而且比起我,你更辛苦,你整天在商号忙进忙出,连要坐下来喝口茶、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我看了好心疼。”他总是刚忙完了一件,马上又有其他事要他决定处理,她真担心他会忙坏身子。

  “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他的努力是要使家人过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不认为是辛苦。

  “那么我今天人不在你身边,你是否觉得寂寞辛苦?”原来她对他这么重要,她好开心!

  “有那么一点。”瞿天问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那么告诉我,你今天在商号里都忙了些什么,让我分担你的小小寂寞和辛苦。”她转过身来到他背后,为他抓捏紧绷的肩颈肌理,让他慢慢放松。

  “今天商号来了批西湖龙井……”她的抓捏使他整个人放轻松,最后躺卧在她膝上,轻声跟她描述今天在商号里做的每一件事,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他都拿出来与她分享。

  华潇湘温柔地望着躺在膝上的丈夫,一双小手忙碌地为他揉揉捏捏,快乐满足地听着他述说。

  第七章

  商号在瞿天问的带领下,有他以身作则,伙计们各个勤奋又努力,谁也不敢偷懒,他不仅很快熟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继承了祖父及父亲独到的买卖眼光,买卖多样商品,有的商品才刚由前一位卖主手中买进,尚未进到仓库,转眼间又以高价卖出,增添不少盈余,是以许多商场老将说道,他果真尽得祖父与父亲真传,将早已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瞿家商号再次扶起,一步步收回已流失的客源,再次擦亮瞿家商号的金字招牌。

  瞿天问的成功,让一些人很自然地拿瞿天问与瞿天启相较,孰优孰劣立见分晓,皆一致认定瞿家商号交到瞿天问手上才是正确的决定。

  这日瞿天问自贵州进了批象牙、普洱茶与茯苓,负责运货的黔家马帮已将货物运至城郊,可是马帮黔锅头却硬是扣住货物迟迟不肯进城,瞿天问心知有异,决定出城一探究竟。

  华潇湘心下不安,本想陪同,但在他的坚持下,只好留在商号里,静候消息。

  瞿天问带着福伯、来顺及暗中保护他的张寻出城,一行四人很快来到马帮暂时落脚之处,只见马帮帮众随着黔锅头在荒凉坚硬的土地上搭起帐篷,权充休憩之处,他们的出现,使风尘仆仆正忙着照料马、骡的马帮群众立即向黔锅头禀告。

  马帮锅头黔立雄双手插在腰际霸气十足,不屑地看着出现在眼前、一脸贵气白净的公子哥儿。

  “小侄瞿天问,见过黔锅头。”瞿天问一眼就看出谁是锅头,立即向黔立雄表达善意。

  自他祖父那一代就和黔家马帮有往来,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他都希望能好好解决,非到必要,绝不伤了两代长期累积下来的好交情。

  “哼!瞿二少爷,你那句小侄,姓黔的粗人可是承受不起!”黔立雄将他的善意当成笑里藏刀,又重重冷哼一声。

  原以为这白净的小子会带上一帮人前来助阵,结果只带了三个,其中两个还没啥用处,不知是这小子瞧不起他们马帮的人,或者傻得不懂害怕,不管原因为何,他都不会让这小子看轻他们马帮的人。

  黔立雄的敌意让团结一致的马帮帮众每个人皆神色不善地瞪着瞿天问一行人,甚至有人暗示地将手放在腰际的刀鞘上,随时等候黔立雄一声令下,便取了瞿天问一行人的项上人头。

  “黔锅头,您言重了,小侄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您,还请您明示。”黔立雄对他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瞿天问想知道究竟黔立雄为何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毕竟这是他们头一回见面,根本就还来不及结仇。

  “哈!好一句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我,请我明示!也对,像你这种公子哥儿,眼里看见的,心里想到的只有自己,哪会管其他人死活!”瞿天问的一句不知哪里得罪他,彻底惹恼黔立雄及身后的帮众。

  “锅头,您不用跟姓瞿的小子废话,直接宰了他以祭众多兄弟在天之灵!”黔家马帮帮众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为从前客死异乡的兄弟讨回公道。

  “你们想做什么?黔锅头,您不能忘了和我家老爷过去的交情啊!”福伯忙要黔立雄别忘了瞿黔两家过去一直有着良好交情。

  “交情?哼!再好的交情,我也不能容忍有人污辱帮里死去的兄弟!”黔立雄认为和他建立交情的人是瞿信佑,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瞿天问,两家曾有的交情也已毁在瞿天问的出言不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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