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面交?时间、地点说清楚。”不罗嗦,言秀树直接问重点。
“哟,这下子又有兴趣啦?”这么迫不及待,新闻喔!
“如果你想你宝贝帅儿子年近三十还没正式交过女朋友,那就随便你啦。”难得他大少爷对女人有点兴趣,还不快快把握机会!
“好。既然你终于开窍了,那妈妈当然得推你一把喽。”
“你一直都想推我进火坑。小倩,快点帮我记下,时间是……”
就在言秀树几乎要忘了费安丽的时候,上天忽然给了他一个认识她的机会。不可否认,他确实开始蠢蠢欲动,开始期待,突然很想再见一次她生气时鼓红了脸的样子,很苦恼地思索著打败他的方法,还有对他扮鬼脸、真心讨厌他的模样。
星期六,傍晚五点,复兴南路一段,加州风洋食馆,费安丽刚从SOGO百货赶过来,手上还提著大包小包,匆匆忙忙地走进餐厅。
迟到了!她有些不安,虽然答应来赴这种约很可笑,但既然下标了,就不希望给卖家随便应付的感觉。
视线匆匆扫过座位上的每位客人,直到与一双饱含笑意的美眸对望,费安丽愣在原地,表情疑惑,不……不会吧?她张大双目,不敢相信自己运气会这么背!那个讨厌的男人,正坐在那里对著她微笑,他身子斜斜地靠著椅背,左手自然摆放在椅背边缘,摆出红牌男公关的姿态,别的女人看得春心荡漾,她看了却有气。
“哈罗!费小姐,你迟到了二十五分又三十七秒呦。本帅哥青春有限,你说是不是该先跟我道个歉啊?”言秀树装熟,好像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朋友。
“我约了人见面。”她冷冷地说。不可能是这个痞子!
“真巧啊,我也约了人。嗯……应该说是我的主人,因为她标下了我,用一元喔,一、元喔,你说是不是很慷慨?”
“如果是你,那一元真是太贵了,还浪费我十七块的跨行转帐手续费,所以我要弃标。”
“弃标?那会得“负评”喔。费小姐,你知道网路评价对一个人的信用有多重要吗?”
“我可以换帐号。”想唬她?还早!
“别这样嘛,说好银货两讫,怎么可以弃标呢?这样我会很没面子的。来,坐下,喝杯柠檬水消消火。”
“你不这样讲话会死吗?”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始终表现得这么镇定,一点都没被她的臭脸给吓跑?“言秀树,你不觉得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吗?”
“不会啊,我自认跟每个人都很聊得来,请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对我彻底改观的。来,请坐,点个什么吃吃,吃甜点可以让心情变好,否则生气容易长皱纹喔。”
“就算我对你这么无礼,你也无所谓?”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安丽不想显得气量狭小,于是拉开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
“美女生气是可以被原谅的。”言秀树递上菜单,笑得好灿烂。
听见这般恭维,就算是她,也不免缓了脸,但仍嘴硬:“我不稀罕你的赞美。”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说美女生气是可以被原谅的,所以你……不可原谅喔。”
“你——”她觉得自己血压瞬间飙高二快脑溢血了。
“别气别气。为什么每个人跟我说话说到最后都要动气?难道这社会都没有高EQ的人了吗?”
“你倒因为果了吧?”今天到底来干嘛?费安丽很想走过去掐他。
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安丽接起电话。
“喂?喔,是蓝制作。是。什么?要请我再去上节目?什么?跟言秀树?”她瞄了对面的人一眼,言秀树显然已经收到同样的邀约,向她眨眨眼。
“蓝制作,我知道那集收视率很高,但是我拒绝再跟那种人同台,所以,谢谢你的抬爱。真的很抱歉,不用再讨论了,我相信我的助理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所以,对不起……”她口气温和,态度却相当坚持。
真是不可爱的女人,言秀树趁她讲电话时仔细打量这位小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接地拒绝,一点都不留余地。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他言大帅哥竟会被一名小小女子唾弃至此,可悲哪!
挂上电话,安丽气定神闲地开始点东西。听到我刚刚跟制作人讲的那些话了吧?知道惹火我的下场了吧?本姑娘总算报了仇啦,哈哈哈……
“费小姐,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那天录影我刚好MC来,很不爽,所以才会出言顶撞你,真的很抱歉。”言秀树表情真挚,有一刹那,安丽几乎要相信他是真心道歉的。
噗!费安丽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MC?“没关系,原谅你。”
”可是你方才的态度好像想把我吃了……不是,是想把我杀了,你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女人见了我都会想吃掉我。”
“我很挑食。”
“你是太不挑食,不懂得吃,所以分不清什么东西才是上品。”
“言先生还真是有自信。”
”我是有自知之明,懂得自己的长处。亏费小姐还是个艺术家,这么不识货。”他明明就长得这么帅,干嘛要故意否认?因为她的否定,害他人生不完美了,怎么可以呢。
“你是说我的眼光有问题?”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喔。”
“你是想跟我吵架吗?”
“不敢。只是那天有话不吐不快,说得不够过瘾,很想找机会与你多聊聊。”
“不必了。”她不想再气一次,真的够了。
“你在害怕什么呢?是不是我说中你的心事了?你们大女人主义者就是这么没风度。”很贼喔,言秀树又开始引起争端。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们女性主义者,为什么老是说一套做一套?”
“举个例听听。”安丽双手在胸前交叉,总算有点意思地瞧著他。
“大部分的女性主义者都是假的,你们既不满男人的强势,却又看不起软弱的男人,这不是很矛盾吗?还有,许多女人矫枉过正,竟把女性主义变成另一种沙文主义,你同不同意?”
“那又如何?”
“证明你们根本只想占男人的便宜,却不想承担男人的社会责任,你说是不是?”
“还有吗?”
“像你这样的新女性,只会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说什么不爱老男人,爱小男人可塑性强,我想是小男人比较好骗吧?其实你们留恋的是小男人强健的体魄,对吗?”
“你——”听到这里,安丽脸色开始下沉。
“请问,社会上老男人染指年轻女孩的事实还会少吗?难道这世界只准老男人娶年轻女人,却不准老女人爱小男人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小男人也只是贪图大姐姐你成熟的身体与稳固的经济来源呢?”
言秀树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倏然勾起她心底最不堪的回忆,恶意地掀起韩甚远留给她的伤疤,尽管他是无心的,但疼痛却是那么真实。
“对。我以为小男人不像老男人那么老狐狸,我承认,其实我错了。男人坏不坏跟年纪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被小男人骗了。言先生,对我来说,你也是小男人,而且是最可恶的那种。说些让人难堪的话会让你很开心吗?我们有很熟吗?我只不过是说出我的想法,你何必非得在这里与我争论?你尽管笑我好了,以后我还是要说我爱小男人,因为如果我不这么说,我怕我会恨男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