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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期间,官亭又的手机响过好几回,应付到疲乏,她干脆关机。

  “魁里发烧?”结束一整天的总裁课程回家的典圣,一点都不意外。“早就要他处理手伤,他就是不肯,发烧了厚~”

  “别吵他。”她不悦地板起脸。

  “是你送他去医院的?”



  “不,是我请朋友过来处理的。”坐在床边,她的视线直瞅著他泛红的脸颊,不断地替他更换额上的湿毛巾。“我刚好回家拿一份文件,发现他在家。”

  “是喔。”典圣想了下。“你公司的事呢?不急吗?”

  “急也没用,都几点了。”已经七点多了,回公司干么?

  “也对。嗯,你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交给我。”

  “不用了,我不累,而且等一下我要叫他起来吃药。”抚上额,确定他的热度确实降低,她总算放心了点。“对了,我弄了点蛋花粥,如果你饿了,可以吃点。”

  “我吃过了。”就算饿得要死,他也不想跟魁里抢食物。“那就交给你了,有什么状况,我在隔壁,叫我一声。”



  “对了,你知道他的手伤是怎么来的吗?”

  “就是你带我去私人招待所那晚,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捏破玻璃杯……”至于魁里看见了什么,为何出现那么大的反应,那都不是他能够代为回答的。

  “是吗?”跟她朋友判定的一样,果然是被玻璃类的锐器伤到,而且事后完全没有上药,才搞到感染发炎。

  大笨蛋!他不知道这么深的伤口应该到医院处理吗?放著细菌感染,受苦的还不是他自己。

  官亭又在心里狠狠骂他一顿,连典圣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静静地看著他,将他的刘海拨开,目光突地落在他左耳上的蓝宝耳环。

  咦,这耳环似曾相识。

  她沉吟著,却发现他的右耳并没有耳环也没有耳洞,那么他左耳的耳洞,是她当年替他穿的那个喽。

  他没有取下耳环,让耳洞消失。

  为什么?他不是很讨厌耳洞的吗?他不是讨厌戴耳环吗?下意识地摸上右耳垂,当年他替她打的耳洞早就消失不见了。

  那是她强迫自己忘掉他的方式。而他呢?他为何还保留著?

  忍不住伸手轻触他的耳,却被人揪住手。

  “不要碰我。”声音沙哑而虚弱,黑眸晦黯得像是倒映在海面的夜幕。

  “你醒了?吃点东西再吃药,好吗?”她已经懒得管他的恶语了。

  他沉痛地攒紧浓眉。“出去。”

  “啰唆!我就是不出去,怎样?”烦啊!一直赶人,是赶怎样的?

  他抬眼瞪她。“不需要对我虚情假意!不爱就不爱,分手都分手了,既然连朋友都当不成,你又何必招惹我?还是你以为照顾我,我就会多帮你一点?别傻了,我恨不得能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他无情的话语是上膛的枪,一句一弹,打得她伤痕累累。

  唇瓣微颤,一阵麻感袭来,梗住她的喉头。“明明是你不愿意跟我回台湾,是你决定分手的,为什么事到如今却像是我做错了?”

  她承认,他不愿意跟她回台湾、选择分手,让她痛苦了好久,也恨了好久,可是再痛再恨,她还是想见他,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如此陌生,像早将她永久驱逐出他的心,要她怎能不发狂?

  她还爱著他!尽管父亲说他只是个成不了气候的混混,但她还是爱,就爱他的放荡不羁,就爱他的不拘小节。

  他总是吊儿郎当自在度日,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但只有她发现,他在与他人之间筑起一道高墙,不让别人太靠近,这种点到为止的交往模式,是她努力了好久,他才开放一角让她踏入他的心。

  “说分手的是你!”他只说要留在美国。

  话一出口,他沉痛地闭上眼。他一定是病糊涂了,才会像个孩子拗著陈年往事,真是幼稚。

  “我只是要你选择,又不是真的想分手!因为我不想要谈远距离恋爱!”那样的感情会失去交集,终有一天会分手的。

  魁里哑声失笑。“都分手三年了才谈这个问题,你该不是想跟我复合吧?”他瞅著她,笑意不达眼眸,眸底是一片冰冷。

  “我……”

  “不会吧!”他放声大笑,粗哑笑声里满是自己才懂的惆怅。“我不知道你现在想玩什么游戏,但恕我不奉陪,一切到此为止。”

  “我没有玩游戏!”

  “喔,是吗?”笑意突敛,他像只狂暴的野兽,尽管病著身体虚弱,却丝毫不减他的危险性。“那么,你威胁我又算什么?”

  “我只是……”

  “余情未了?旧情复燃?”笑意震动著胸腔,威目一凛,悍野如狂。“若是你真有意跟我复合,你就不该糟蹋自己的身体!你应该很清楚,我有洁癖,要我跟其他男人共享一个女人,我办不到!”

  他不在乎她是否为处子,他在意的是她是否忠贞!

  “我没有,那只是用来气你的话。”她无力地抱著头,让豆大的泪水不断地掉落。

  他勾斜著唇,笑得邪魅。“戏弄我,很好玩吗?”

  “你!”猛抬眼,难以置信他竟然不相信她的解释。

  “你忘了你的男朋友了吗?”那夜可是他亲眼目睹,绝对不是误会。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辩?还想在他面前扮可怜,好让他心疼?

  没用了!他的心已经死了,再也不疼了。

  “那个是……”她胡乱回答的,他为什么认为她有男朋友?

  “你还想再狡辩什么?我要你等我,结果呢?你甚至把我送的耳环送给另一个男人,就连我替你穿的耳洞都不见了,你若真对我余情未了,又怎么可能舍得这样对我?就我傻!”他恼火地动手扯下耳环,力道之大,拉伤了耳洞,渗出了血。

  “你不要这样!”她哭著,被他激动的表情给吓到。

  他总是不愠不火,笑得随遇而安,就连分手时也是安静道再见,从没发过火。

  他挥开她的手,将沾血的耳环丢到远处,气喘吁吁。“是你没遵守约定,又何必在这当头说这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她一头雾水,想解释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出去!”

  “不要!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让我们把话说开,不要留下遗憾。”他留著耳洞,就代表著他还在等她,他还爱著她。

  “典圣!”他拔声吼著,抓起床头上的水杯往地上一砸。

  脆亮的碎声像是两人感情的丧钟,已死的爱情,没有回头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了?”典圣冲向房内,被剑拔弩张的氛围给震住。“魁里?”

  “把她赶出去。”他虚弱地又倒回床。

  “我不出去!”

  “叫她出去!”

  “我不要!”

  “官小姐、官小姐,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出去,否则他病情会更严重的。”典圣很无力地叹口气。

  官亭又珍珠般剔亮的泪水不断淌落,看著他的侧影。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不爱了。

  魁里自嘲地笑,可是一股止不住的酸涩不断地侵袭著他,刺痛他的眼。

  他没认定分手,所以他还在等待。

  总裁上任那场派对,他原以为她是来找他的,只要她解释她为何沦为交际花,他什么都可以原谅,但是她不是来找他的,她是来威胁他的。

  思及此,他忍不住笑得更凄恻。

  每到约定日,他总是会回台湾,尽管从未见过面,他还是在等待,但是今天过后,他不会再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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