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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亮,魁里慵邪地倚在床头,眼睛被乍亮的灯光刺痛,微眯著。“反正,你就是想要制造假象嘛,像这种跑趴的方式,你要跑几场才能达到效果?”

  懒懒的话语却一针见血。

  她抿了抿唇。“你管我想怎么做。”她就是想慢慢凌迟他,不行吗?

  “我是不想管你怎么做,问题是我的时间不多。”



  “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会一直待在这里吗?”他撇唇轻笑。

  他是远飏的风筝,渴望进入大气层,然线的一端握在她的手中,一拉一扯,轻易的改变他的轨迹,而这一回,他要亲自斩断这条线!

  她眉头微拧。“你要回美国了?”无预警地杀入她的生命,一下子说走就要走……可恶!她的脑袋有两个自己,一个要他走,一个要他留,互相抗衡著,搞得自己快要分裂。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闲适的语气像在谈论天气。

  他自以为轻松,却在官亭又脑袋里投入炸弹,轰得她很火大。“我管你属于哪里,反正我的事还没完成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



  “所以,”他懒懒瞅她一眼。“我在这里等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方法,不要拖拖拉拉的。”

  她别开眼不语。

  反正他就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她就对了!既然如此,他昨晚又为什么要对她……

  “而且,你都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老是跟其他男人和在一起,不觉得对不起他吗?”他垂敛著眸,所有情绪都隐藏在长睫底下。

  官亭又一头雾水,但还是顺著他的语意说:“他不在意。”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一号人物,怎么在意?

  魁里哼笑了声。“真有度量。”若他,绝对不能。

  低哑笑开,他抬眼又说:“我教你,直接找媒体,一劳永逸。”说完,他随即起身,却始终和她保持距离。“随便找个场景,要在楼下大门口,或者是外头停车场,早上、凌晨都可以,尽量挑一些暧昧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制造话题。”

  换言之,就是她要跟冒牌吴冠荧怎么样都可以就对了?他不会在乎,不会在意,不会……×的!谁管他在不在意,不就是一个混蛋前男友,为什么她要在分手后还揣测他的心情?

  “好,我会的!”她学他满不在乎的神态。

  “很好。”深深地凝睇著她,他别开眼。“抱歉,借过。”

  官亭又想起自己还站在门边,不爽地侧移一步,眼角余光瞥见他的手包著一条手帕,上头还泛著血迹。

  “你的手怎么了?”她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手。

  魁里猛地抽开手。“不要碰我!”看著她的眼神像看见什么脏东西。

  官亭又怔愣地目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一股被拒绝的难堪、满腹被冷落的担忧化为冰凉的刀刃划向心口。

  豆大泪水滑落。

  “什么嘛!”她对著门口咆哮。

  明明是他吹皱一池春水,为什么却用那种眼神看她?

  从那夜过后,别说再到她房里造访,魁里的眼里根本没有她,眸瞳映不上她的身影。

  她被彻底漠视。即便住在同个屋檐下,但大伙各忙各的,到了晚上,她拉著冒牌吴冠荧去跑趴,如法炮制地忽略他。

  她无所谓了,反正两人早就分手,早就不痛不痒了……

  “嗯,好,我会过去,好好,待会见。”下午三点,官亭又回到住所拿一份忘了带出门的磁碟,然而踅回客厅时,却听见屋子里有古怪的声响。

  寒毛竖立,一手抓著手机,一手抓著包包,耳朵仔细聆听,而眼睛则是在客厅里梭巡可以护身的器具。

  有没有搞错?保全系统这么严密的公寓怎么会有小偷入侵?

  她攒眉细听,背贴到墙边,却突地发现那声响像是有人在洗澡。

  洗澡?小偷偷东西可以偷到去洗澡,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思忖了下,又觉不对,那声音的来源像是他的房间,难道是他?

  可是才下午三点耶,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抱著不解,她缓步走向他的房门,原本想敲门,却又怕里头若不是他,到时候她不是死定了?

  想了下,她二话不说地推开门,同一时间,浴室的门打开,魁里赤裸强健的身躯毫无保留地窜进她的眸底。

  连闪的机会都没有。

  她转不开眼,贪婪地攫住属于他的每一丝美好,全然不觉自己的行径像个可怕的偷窥者。

  慵懒擦著湿发的魁里,无视她的目光,将浴巾丢回浴室,赤条条地走到衣柜前,穿上衣物,关上衣橱,然后发现她还站在门口。

  “我的表演已经结束,你可以离开了。”他自嘲地哼笑,疲惫地往床上一躺。

  第3章(2)

  官亭又狠狠回神,粉颜烧烫得像是要酿成灾。

  天啊!她刚才在干什么?她看见了什么?

  看见他骨肉匀称的身体,线条明显的肌肉,强而有力的臂膀,壮而不硕的长腿……她该死的像个欲求不满的色女,目不转睛地将他的身影烙进脑海里。

  “出去!”不善的口吻,冷漠的视线。

  她抬眼瞪他,原本想要转头就走,但发现他的脸色浮现不自然的红潮,而且这个时间他出现在房间……

  “你怎么了?”她依旧站在门口。

  “不关你的事。”他乏力地闭上眼,懒得理她。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冲吗?”

  “难不成还要我满心欢喜?”他唇角微勾,戏谑自嘲。

  “就算我们早已经分手,但好歹也是好聚好散,就算连朋友都当不成,也不需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吧。”

  “对于一个扣住我把柄威胁我的前女友,你奢望我能有好脸色吗?”他嗤笑道。

  “反正这种利用对你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你不用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好像她折磨他似的。到底是谁折磨了谁?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离开,我不会强留。”他浓眉微蹙地翻过身。

  “你!”她气得跺脚,懒得理他为何此时此刻会回家,却突地发现,天空蓝的床单上竟出现一抹吊诡的红。向前两步,再向前两步,再往前……“你的手在流血!”

  她已经近到床边,一脚跪上床,拉起他流著血的手。

  魁里不耐地甩开她的手。

  “不要碰我!”他微眯的黑眸迸裂数道冷峻的冰刃,杀伤力十足。

  官亭又抿紧唇,该要发火,可却注意到刚才抓著他的手时,那腕上不寻常的热度。无视他的冷漠,她抚上他的额,那炙烫的热度吓得她瞪大眼。

  “你在发烧!”天啊,很烫!

  “出去!”

  “你有本事把我推出去。”明明就发烧到快要死了,还在嘴硬。她火大地扳正他的身子,莹亮的眸喷著火焰。

  魁里面无表情地睇著她,蓦地掀开坏坏的笑。“敢情是我的身体让你感到欲求不满,想要我贡献身体?你可以威胁我,但是很抱歉,我没办法提供服务。”像是疲倦极了,他闭上嘴的同时也阖上眼。

  “谁要你贡献身体来著?”混蛋,当他翻脸不认人的时候,说话总是这么冷血的吗?“我是要带你去看医生!”

  “何必?”眼皮像被灌了铅,沉重得再也张不开眼。

  他开始不断地坠落再坠落——

  “喂?喂!吴冠荧?该死!”官亭又赶紧跳下床,抓起手机拨给当医生的朋友。

  医生友人抵达之后,她才知道,他的高烧是因为手伤引起的。医生友人替他打了消炎针、缝了手伤、抹了药,已是几个钟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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