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一楼,看她走出电梯,他临时动念,唤住她。“我送你到购物中心吧,下雨天搭公车不方便。”
单莘语来不及拒绝,电梯门就关上了。
也好,就搭他的便车吧。她踱出公司,这场雨着实不小,她才往骑楼一站,雨珠落入水洼,溅湿了她的鞋。她退回公司门口,一转头,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未熄火的车。
车门开了,一个男人撑伞下了车,朝她走来,那身影相当熟悉。“宗霖?”
“小语,我买了你最爱喝的鱼羹汤……”佳人俏脸凝霜,显然不想见到他,叶宗霖提着热汤的手尴尬地顿在空中。“你真的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这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不。”眼前的男子瘦了很多,可以想见这些日子他有多么懊悔,单莘语无法对如此憔悴的他发脾气,柔声道:“宗霖,让这件事过去吧,好吗?”
“我还是很爱你啊!我们曾经那么要好,要不是你不肯让我抱你……”
她挑眉。“原来你出轨是我的错?”
“不,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和学姊在一起时,我想的还是你,我没有一丝一毫爱她……”
“所以你和她上床是正当的,是我太小心眼爱计较?”
“我知道这不对,可是男人总是有需求,我的感情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不能谅解?”
“爱不能把一切合理化。你对我不忠,欺骗我三年,你只是在伤害我,我看不见哪里有爱。”单莘语好失望,她怎会和观念相差这么大的他交往六年?也许他们从没有好好了解过对方。
“我爱你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她的顽固让叶宗霖失去耐性,紧捉住她双手。“要怎样你才肯回到我身边?”
“并不是你爱我,我就非接受不可!”她挣扎不开,怒道:“放开我!”
韩忍冬驾车到公司门口时,看见的就是单莘语和一个陌生男人纠缠着,他立即停车,冒雨跑过去,将两人拉开。
“先生,有事吗?”他将单莘语护在身后,面向怒气冲冲的男子。
“我认得你的声音,那天就是你在小语身边吧?”对方出色的仪表让叶宗霖又妒又恨,通红的眼瞪着单莘语。“你勾搭上这个男人,所以不要我?”
“我要勾搭谁你都管不着。”他的不可理喻让单莘语疲惫,只想快快离开,轻扯韩忍冬衣袖,他会意,护着她往他的车过去。
“我们才分手多久,你就有了对象,你是不是早就和他暗中来往?该不会也背着我跟他上过床了吧?”叶宗霖追上来。“口口声声说爱你就该尊重你,根本是你不爱我的借口!”
他忽然推了她一把,韩忍冬伸手挡住,脸上换来一记重拳。
单莘语惊呼:“别打了!”
两个男人扭成一团,拉扯间装汤的纸盒破了,热汤洒上韩忍冬的西装,也波及单莘语。她的头发忽被扯住,踉跄跪倒,始终被动抵御的韩忍冬钳住对方手腕,迫使对方松手,跟着往他脸上回敬一拳,当场让对方在人行道上躺平。
“光研秘书课,韩忍冬,柔道二段。”他抽出名片,掷在倒地不起的叶宗霖身上,唇角牵起冰冷弧度。
“你这么想找人上床的话,我可以找道上兄弟免费奉陪,请别再来骚扰我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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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开始的雷雨终于停了,社区警卫坐在小办公室里,正在享用老婆的爱心晚餐,忽见熟悉的银色轿车驶近,他扬声招呼。
“韩先生,下班啦!”老眼骤然瞠圆,一向独进独出的英俊小伙子,车上载的可不是一位漂亮小姐?
“晚安,黄伯。”韩忍冬点个头,车辆如银鱼般滑入敞开的铁门,绕过中庭花园,在一幢三层楼房前停下。
直到安全带被解开,一路发愣的单莘语才回神。“到了?”
打翻的热汤加上大雨,她与他都一身狼狈,他于是提议到他离公司不远的住处清理。
环顾四周,是个清幽美丽的社区,每幢楼房都附有庭院,处处是枝叶茂密的树木,中庭花园里有两位妇人在散步闲谈,看见生面孔的她,投来诧异眼光。
韩忍冬领她进屋。“房子是我堂哥的,他是画家,一楼是上课用的画室,二楼我们合住,三楼出租,最近换了新房客,我堂哥也就跟着住到三楼去了。”
“为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屋内静悄悄,他的画家堂哥似乎不在。
“因为新房客是位性格美女,她的要求我堂哥不敢不听。”他神秘一笑,感叹道:“还以为我们兄弟俩会一起单身到老,没想到他弃我而去……呃,其实严格来说,我也不算单身了。”
钥匙插入锁孔,他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道:“我有同居人。”
单莘语一怔,门开了。
开亮灯,映出几乎完全打通的空间,以柔软的布帘作区隔,家具多为木制或藤制,屋角的厨房附有小吧台,柜里除了酒还有琳琅满目的摆饰,予人温暖活泼的感觉。
“腿还痛吗?”韩忍冬翻出室内拖鞋给她。
单莘语愣看着满鞋柜的男鞋。“不太痛。”热汤直接泼上她仅有丝袜遮掩的腿,烫红一片,她在路上简单处理过。
“你先冲个澡,换掉湿衣服,我弄个冰敷袋给你。”
“我会不会……太打扰了?万一害你被误会……”同居人带个女人登堂入室,还让她在两人爱的小窝里沐浴,哪个女人都会吃味的。
他的表现一直像个单身男人,她从没想过他竟已有同居女友,而又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容许男友和别的女人要暧昧?
“喔,她应该不介意。”扫视屋内一圈,安安静静,韩忍冬将她推入浴室。“架上有毛巾,等一下我拿浴袍过来。”
是太放心他所以不介意,或者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也许那位女友还默许他上‘浮夜’打野食,他们才会在那晚相遇。
单莘语叹口气,心头感受已非复杂二字能形容。她褪去衣物,调整好水温开始淋浴。
浴室明亮整洁,架上有毛巾、沐浴乳、洗发精,洗脸台上摆着刮胡刀、洗面皂,牙刷只有一把……她越看越是困惑。居然没有半件女性用品,鞋柜里也全是男鞋……莫非,他和男人同居?
敲门声忽响。“浴袍帮你放在门外。”韩忍冬的声音听来自在轻松。“我想打苹果汁,要喝吗?”
“好。”她的第一次,给了个双性恋吗?
脚步声远去。她悄悄拉开门,门外高脚椅上放着全新的深蓝浴袍。她迟疑了下,穿上它,衣袖过长、衣摆几乎拖地,很显然是男性尺寸。
因为是两个男人同居,所以拿不出女用浴袍吧……
单莘语有种欲哭无泪的荒谬感,忽听韩忍冬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嘿,那是客人的鞋!”他似在斥责某人,另一人却不作声,一阵杂乱声响过后,她的手机响了,跟着脚步声往她的方向过来。
她差点鸵鸟地躲回浴室。逼自己挺立不动,她看韩忍冬拎着她的皮包绕过客厅。他也已冲过澡,一头湿发,穿一件和她相同的深蓝浴袍。
乍见浴室前的苗条身影,韩忍冬一愣。他的浴袍在她身上过于宽松,湿乱的鬈发教他想起那一夜,他从浴缸里捞出她,她柔腻的娇躯无助地攀附他……一把火在他体内烧开,他口干舌燥,身躯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