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丁峻,竟敢丢下一屁股烂帐给他就跑得不见踪影,他最好从现在起祈祷自己别让他逮到,否则,非教他好看不可!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雁苓扁扁嘴,泪珠落得更凶。
"我……是白夫人要我……"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听见她可怜兮兮的抽噎声,白凌飞没来由的心烦气躁,他大喝一声,不忘以一双大眼瞪她。
"别人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有没有大脑呀?"
可恶,装这副可怜样唬谁呀?她以为这样他就会心软了吗?哈,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看他横眉竖眼、怒火高张的模样,从小到大不曾受过委屈的雁苓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白大哥……你……在生我的气吗……"
"废话!你看我的样子像足高兴吗?"白凌飞恶很狠地瞪着她,重重怒火毫下掩饰的朝她喷去。
该死!这白疑女人是水做的呀?哭这么久不嫌累吗?他都开始担心白府要淹水了。
看着她濡湿的脸颊,白凌飞突然觉得她的泪水碍眼极了,念头方起,双手便不假思索的伸出,粗鲁的抹去她的泪痕。
"丑死了,不准哭。"
蠢蛋,她不仅想妨碍他的自由,还想妨碍他的观瞻吗?
白凌飞的手劲擦痛了她的脸,但是雁苓一声也不敢吭,静静坐着任由他在她脸上乱抹一遍。
他的手心有些粗糙,一下子便把她的脸擦红了,但是,温热的体温却一直留在她脸上,教她的心忍不住加快了跳动。
皱着眉看她终于乾了的小脸,白凌飞满意地放下手,绷紧的脸也放松了些。
"受不了你,女人就是女人,动不动就只会掉眼泪。"
白凌飞抱胸倚在一旁的大树,浓墨的剑眉上挑,嘴里则低声嘀咕着:
"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还怔愣在白凌飞刚刚的举动中,雁苓一下子回不了神,呆愣的张着嘴看他。
"啊?"
该死,这笨女人存心勾引他是吧?有事没事张着那一张粉红花办似的柔软双唇干什么?
其实她长得并不难看,虽然瘦了点、矮了点,但是,圆圆的脸配上大大的眼睛、尖尖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皮肤粉嫩粉嫩的,触感还挺好的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白凌飞低咒一声,双手用力搓了搓,意图搓去掌心残留的柔细感觉,然后盯着她凶恶地低吼:
"别跟我装傻!爽快点说个数目,若不太过分我会答应的。"
这是他的底线,如果她够聪明,就该知道惹火他没好处的。
被他的话搞得头昏脑胀,雁苓傻傻地看他,满脸不解。
什么数目呀?怎么她一点都听不懂?
"白大哥,你可不可以说清楚点?"明白他潜藏的怒气,雁苓小心地问道。
"该死!还装蒜?"白凌飞凑近她的脸,怒吼:"女人是天底下最狡狯的动物了,既愚蠢又贪婪,你们接近男人的目的没啥两样,不是珠宝就是钱财,说吧,你要哪一样?"
看着她霍然刷白的脸庞,白凌飞恶劣的补上一句:"别太贪心,对一个可能设计让自己饿昏好接近目标的女人,我没有太多耐心。"
"我没有!"对他恶意的指控,雁苓只觉阵阵寒意袭上心头。"我也不要!"
可恶,他怎能这么诬赖她?天底下哪有人会故意饿自己肚子?就算她当初是想攒一笔钱后离开,她也付出相等的劳力了呀!
雁苓不由自主的发抖,不解心头为何如刀割般难受。
她还以为自己遇到贵人了呢,想不到,这个以为如此可笑!
向来活在别人的呵护与宝贝下,雁苓抵抗打击的能力几近于零,白凌飞随便一句话便将她打入深渊,让她难以承受。
"白大哥,除了弄坏东西外,我做错了什么吗?"她颤巍巍地问道。
看她澄澈的双眼蒙上哀痛与不敢置信,白凌飞张着口,第一次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该死!他一定生病了,否则胸口怎会阵阵抽痛?
"还是……我在这碍了你的眼?"
不!白凌飞在心里立即反驳。
看着沉默的他,雁苓像个初尝挫折的娃娃般,执意找寻问题症结所在。
"否则,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对雁苓而言,"喜欢"这两个字就是纯粹的"喜欢",没有任何涵义,但是,听在白凌飞耳里,却使他受到极大的震撼。
他不喜欢她吗?不,他不知道,不过,就因为他反常的对她没有像面对其他女子那般的厌恶之情,所以,他要逃开她,趁着自己还搞不清楚心里的想法前,他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牵扯,免得失去最宝贵的自由。
直勾勾的瞪着她,白凌飞不发一语,心中思潮翻涌。
他不该答应让她留下的,更甚者,之前他就不该救她回来!
白凌飞直率的目光看得她背脊发凉,雁苓稍稍抹去冰凉的泪珠,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白大哥,你怎么了?"她刚刚又说错话吗?
她微蹙起蛾眉,忍不住想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莫测高深。
她不喜欢他现在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喜欢!
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白凌飞却突然转身就定,望着他疾行渐远的背影,雁苓愣愣的动也不动。
怎……怎么了?白大哥决定把她赶出去吗?她知道他不喜欢刚刚白夫人要她伺候他的命令,也知道他不喜欢受人束缚的个性,但是,他这么离去究竟代表什么?
第五章
"笨蛋、白疑、猪脑!"
直到走回自己的房问,白凌飞犹不住口地喃喃骂着。
他真是愈来愈搞不懂自己,明明不喜欢有人限制他的自由,但是刚刚看那丫头叫怜兮兮的模样,居然狠不下心赶她出去,白白错失一个大好机会:他也是吃错药了才会让人帮她请来大夫,怕她一个人窝在后园子脚痛死了都没人发现。
用力踢上门,白凌飞重重坐下,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不吓人。
"咦?那丫头呢?"丁峻不晓得何时进了门,他四处探看,满脸兴味地问道。
不会是受不了这家伙的阴阳怪气,决定逃跑了吧?不,不太可能,否则当初他就不会挑中她来演这出戏,他可是看出她和白凌飞之间微妙的情感冲击,才不计代价相救。
混蛋,他八成气疯了,才会一点都没察觉到屋里还有别人的气息存在。
恼怒的拾眼瞪他一下,白凌飞粗声恶气说道:
"没人教你进门前要敲门吗?"
可恶的家伙!当真是交友不慎,刚刚在大厅要他帮腔时像个闷葫芦,现在心情正烦他又跟三姑六婆没两样,罗哩罗嗦的,八成是因为和商中逸那大嘴巴混久的关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人生苦短,何必拘泥这些繁俗杂礼?"丁峻潇洒惯了,不以为意的坐下,自在的倒了杯茶。
"你来做什么?"
"伯母要我来瞧瞧那小丫头还在不在。"笑笑的回答,丁峻状似轻松实则全心全意的看着白凌飞,不漏掉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伯母怕你太过'亲切'会吓坏人家小姑娘。"
"哼!"
"她不在呀?"丁峻明知故问。
睨他一眼,白凌飞冷声道:"你讨打吗?"
早习惯他的暴戾,丁峻笑笑。
"我只是要个答案回去交差罢了。"
不仅是交差,最主要的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里不是下人房。"了解自个儿的娘有多缠人,白凌飞没好气的回答。
点点头,丁峻知道他说这话表示那个叫苓儿的丫头还留在白府,他小心不让嘴角泄露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