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那种心痛,就像是把她的心也丢进火里燃烧殆尽是一样的!
但是……也许是命吧!他们季家终究还是逃离不了自古以来的命脉传承,季家……还是有人步上了爹娘的后尘……
“嗯。”原来如此,难怪他怎么也想不透,以医术起家的季府,为什么没半个人懂医术,原来是季书玥早有先见之明,不愿再拿季家的人命来换取皇室的恩典。
兰贵妃的私心带给这个家多大的伤害?但可恨的是,这人目前还潜藏在外,四处兴风作浪,季府不时有一些黑衣人出现,他最近也赶走了好几个。
蓦地!
于慎突然站起身子,脸色凝重,看着茂密竹林深处一隅;几个在一旁帮忙烧冥纸的护卫看他的样子,也赶紧跟着站起身,神情戒备,手也伸向腰间系的大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于慎始终没转开目光,一旁的护卫也愈来愈紧张,连季书瑆跟和草都让人拉到一旁,气氛沉重,像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
终于竹林里传出沙沙声,好似有人用脚踏过落在地上的竹叶,一个鲜红色的身影缓慢出现在众人眼前。
先是讶异了一下,季书瑆不解的看着来人,“华姒芸?你怎么知道这里?”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季氏的祖坟位在山间比较隐密处,除了季府的人外,根本没有外人知道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华姒芸不语,只是用一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眼光凝睇着他们。
于慎的心下一紧,耳朵动了动,抬头望着四周,果不其然,竹林里开始冒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每个人都是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看上去同他在南皇国剿灭的山匪是一样的人。
“快走!”他朝一旁的护卫吩咐,将季书瑆推向马车,除了他们骑来的马匹在另一边,马车则是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季书瑆也知道情况不对,抓住和草的衣袖,两人在护卫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走不了的,凭这些人,你是离不开的!”华姒芸以痴痴的眼神直盯着他,涂抹得红艳的唇轻声道,身上的红纱让狂风扬起,痴迷的神情中可见到些许癫狂。
明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朝他们围过来的山匪愈来愈多,不是他们几个人可以对付的,但是……于慎的神情不变,昂然站在众人之前,抽出腰间系着的长剑,单手甩出个漂亮的剑花,垂指向地,“来吧!”
他从没有不战而退过,况且看着她的眼神他已明白,她是不会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季书瑆,要是落到华姒芸的手中,只怕会生不如死。
痴迷的神色渐渐变得邪佞,“交出她!我就饶你一死!”咬牙切齿的吼着,一手高举,她所带的人马立刻开始往她身边聚集。
糟糕!于慎看到人群之中有人拿起弓箭,以这情形,如果只有他一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离开,但是……转头看着身后的人,他的下颔一紧,他没把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安全的带着众人离开。
只怕……在场的都要牺牲了!
“于慎,只要到我身边,我可以为了你而饶季书瑆的一条命!”她不放弃,她不相信于慎不会动摇,只要将于慎骗到她的身边,季书瑆就可以死了!
于慎摇摇头,“你不会的!”
冷冷的回了一句,在南山的山寨上,这种女子他见多了,只要他过去她身边,季书瑆就会变成华姒芸挟令他的工具,下场一样凄惨。
姣好的五官扭曲了一下,华姒芸笑了,用尽全身力气大笑着,笑得泪水都滑下她的脸颊,而后笑声骤停,“放箭!”退到山匪后方。
接收到她的命令,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山匪也不客气了,一排弓箭手取出身后的箭矢,全往马车射去。
箭雨朝他们直落,驾驶马车的护卫立即驾车往前冲,想要突破包围住他们的人墙!
于慎手上的长剑挥舞,在身前织起一个剑网,将逼向他的箭矢一一击落;他的功夫好,却不代表其他护卫也一样好,一旁的护卫当中有几个已经中箭倒下,想要突破包围的马车也被挡了下来。
突地,驾驶马车的护卫中箭落地,剩下无主的马儿吓得昂蹄嘶叫!
山匪一窝蜂的冲上前,于慎一咬牙,右脚重重一踏,人已在瞬间飞抛至半空中,一个翻身落到马车顶,长剑伴随着强大的劲道挥出,将一排逼向他们的山匪硬生生的划破两半。
马车摇晃得厉害,车里的两人紧紧抓住一旁的护杆,季书瑆死命忍住到口的尖叫声,她知道她这一叫会让慎哥心乱,到时候情况会更危险!
人潮一波波涌上前,除了于慎之外,仅剩下一个护卫而已,两人以马车为中心,死守着不让人上前。
僵持许久,于慎已经是一身血迹,身上的大小伤口交错,他的武功再高强,也无法一次应付这么多人,同时又得守住马车;而山匪那一方面也没比较好过,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躺下十来个人,剩下的十来个还在往前冲。
于慎丝毫没有休息的时间,疲倦一点一滴的累积,让他没办法再抵抗人海战术;这些山匪也杀红了眼,一波波不怕死的拿着大刀砍过来。
“停手!”站在远方冷眼看着的华姒芸突然出声。
山匪们全都停下手,退到她身旁,华姒芸走上前,“交出她,我就饶了你!”再给于慎最后一次机会。
于慎想也不想就摇头,他可以感到自己的气力逐渐消失,他知道他的极限就快到了,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而奇怪的是,华姒芸这次没再变脸,反而笑开来,她诡异的举动让于慎感到惶恐,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和草的叫声。
不知何时,马车已经让人逼退到山崖旁边,正摇摇欲坠挂在崖边,险象环生。
“放手!”是和草的声音!
“啊——啊——”再来是季书瑆的尖叫。
他转身奔回马车旁,另一个仅存的护卫早让人砍杀倒地;一个掩着半张脸的男人正抓住季书瑆的手臂,和草则紧抓住季书瑆的衣摆,不让男子把季书瑆带走。
和草惊慌的抓住季书瑆的衣服,下意识的往头上一拔,取下一根尖锐的银钗戳向抓着季书瑆的手臂。
银钗狠狠刺进那人的手臂,鲜血飞溅,男子吃痛,下一刻和草已经让人踹倒在地!
“和草!”季书瑆尖叫。
趴在地上的和草开始吐血,那是伤了内脏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季书瑆低头咬住还抓着她不放的手掌,但那手掌不放,还一反手往她漂亮的脸蛋上扇去。
“啪!”一掌打得季书瑆差点晕过去,全身软绵的让人拽往马车的方向。
“小姐!”不顾一身的剧痛,和草爬起来又扑过去。
来人的眼神变得阴狠,季书瑆看得胆战心惊,她转头对着和草大叫,“不要!”
但,太慢了……
扑上来的和草胸前已经让一把长剑穿透,和草只能睁大眼,眼睁睁的看着长剑没入自己体内!
长剑拔出,“噗!”和草胸前的剑口喷出大量血液,她的身子一软,倒地再也不起。
季书瑆全身发冷,“啊!啊啊啊啊啊……”她发狂的叫着,不顾一切的用力捶着抓住她的人的胸膛。
他杀了和草!他杀了和草!
“放开她!”于慎冲到马车旁,也目睹了这一幕,他赶紧提剑刺向抓住季书瑆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