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达也大哥在深受打击之下黯然离开,把从未属于过他的高其恬还给教授,独自承受心碎的痛苦。
在他离开的几个星期之后,他听说了高其恬指控他恶意遗弃,导致她为情自杀的谎言,接着教授也因为妻子外遇而离了婚,然后和高其恬同病相怜,在互相扶持鼓励下产生了感情。
面对这样的传闻,被加诸遗弃罪名的达也大哥只能默然接受,然后在心狠狠地痛过之后省悟过来。自此,女人之于他,再也无关紧要。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总觉得他给人一种孤单、落寞的感觉。不过,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安贝绮原本前一秒还替人感伤,下一秒却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
“什、什么好机会?”看着安贝绮一脸诡异的笑容,丁芷芹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让他抛开对女人的成见,再次敞开心胸爱上女人喽。”安贝绮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可能吗?对于安贝绮热络的态度,丁芷芹只能苦笑回应。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放心啦,凭我安贝绮的魅力,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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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路易威登”银黑色大皮箱、一台手提式电脑和一只公事包,搁在一抹帅气高大身影的腿边,丁达也背对着机场正门,一手斜插在西裤的口袋,另一手拿着手机和某人通话。
就是他喽。安贝绮光凭背影就认出了丁达也。她来到他身后,竖耳聆听他低沉浑厚的声音。
大约过了两分钟,丁达也发现背后似乎有人在窥伺着他,立刻转过身来。他把手机略微拿开耳边,狐疑的目光对上安贝绮美丽的星瞳。
“有事?”锐利的眸立刻竖起防备。印象中,他似乎在芷芹的咖啡店里见过这个女人。
他不着痕迹地迅速打量她,她给丁达也的印象是——一个只会盲目追逐流行名牌的无知女人,他甚至可以看出她脑子里塞进的学问、知识有多么的贫瘠。
“我是安贝绮,是芷芹的好朋友,她临时有事,要我代替她来接机。”她从容地自我介绍一番。
实际上,丁芷芹是临阵脱逃了,她阻止不了安贝绮的伟大计划,又怕面对达也大哥的责难,所以只好赶紧脚底抹油,在来机场前先行开溜了。
丁达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美丽的笑容,她黑色如星的眼眸里闪动着狩猎的光芒。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对他别有企图。
“请你等一下。”他背过身,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话题,微侧着脸,以低沉的声音和对方谈话。
不知他是存心还是有意,这一聊,聊得可久了。
安贝绮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双脚也站酸了。她双手抱着胸,身子斜侧一边站着,不时左右脚交替。
时间一点一滴地从指间流逝,二十三分钟之后,安贝绮的耐性告罄。她举起一根纤纤玉指,往他的肩头戳了两下。
然而,丁达也给她的回应是——回头赏给她一记不耐且凌厉的眼神,然后背过身去,继续讲电话。
安贝绮当场火冒三丈。
这男人很跩喔,她好心来接机,他竟敢把她当成花瓶,晾在大厅里近半个小时。向来在男人面前吃得开的她,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请问——你到底还要讲多久?”她又戳了戳他的肩头,不客气地质问他。
丁达也宽阔的背僵了一下,接着跟对方说:“这里很吵,有几只鸭子刚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晚点再给你电话。”然后,他收了线。
鸭子?!安贝绮美丽的五官微微扭曲。“你竟然说我……”
“你如果想对号入座的话,我没意见。”他帅气转身,精锐的眸淡漠一扫,嘴角隐隐藏着一抹嘲讽笑意。
“我才没——喂,你要去哪里?”被他这么一讥讽,她立刻闭口。
丁达也弯下身,一手拉着银黑色“路易威登”,一手提起公事包和手提电脑,迈开长腿,直往门口走了出去。
安贝绮则是紧跟在他身后。他腿长,走得很快,安贝绮腿也不短,但就是跟得很吃力。
“你的车停在哪里?”他突然在马路前停了下来,微眯的黑眸看向天际灿亮的阳光。
“停车场啦。”她没好气地回答。越过他,往前方的停车场走去。
“开过来。”他命令意味十足的一句话无疑是在她身后投下一个炸弹——砰!
安贝绮全身僵住,她双手叉着腰,回头瞪他。
“你没长脚吗?”她大叫。没看过搭人便车还这么践的。她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优雅气质、美丽风情全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我在这里等,你快去把车开过来,别耽误了我宝贵的时间。”丁达也只是懒懒地挑挑眉,丢下一句让人听了忍不住气到心脏病发的话。
“你这可恶的男人,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为何得听你的指使?”她偏不让他称心如意。“要搭车就自己走过去。”
“随便。”他脸色淡漠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劳力士手表,嘀咕了声。再和这女人在这里瞎耗下去,他真的会来不及。“走吧。”他头也不回地命令道,率先昂首往前走去。
“你——”这家伙倒真厉害,竟然反客为主了。安贝绮气急败坏,美眸进射出冷冽的光芒。
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挺直背脊,双脚顿了一下,半侧过身来。“还不快跟上。”他早已习惯用命令式的口气指使别人。
他以为他是天皇老子吗?!安贝绮一口怒气提到胸口,几度吸气、吐气。她想对他破口大骂,却碍于路过行人的频频注视,只得隐忍住。不过,美眸依然燃着熊熊怒火,直瞪着他。
他站在阳光下,镌刻般的俊容,依旧面无表情。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她失去冷静的头脑再度恢复运转,聪明的脑袋灵光一闪,从娇艳的樱唇中吐出一句话来:
“看得出你是个‘随便’的男人。既然你这么随便,那我也不好勉强你搭我的车,我们格调不符,所以麻烦交通工具自理。”她悻悻然地对他说道,挺直腰身让自己看来更有气势。
这女人竟然嘲讽他?!丁达也的俊容当场蒙上一层阴霾。
“随便的男人,咕得拜!”安贝绮对自己非常有水准的回击感到得意。
接着,她傲然地冷哼了一声,尖美的下巴扬高,一甩头,波浪长发在空中形成美丽的弧线,缓缓走向停车场。
原本信心满满的计划在这一刻被否决掉,她对这种跩性子的男人没兴趣,更甭提和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安贝绮没想到她才刚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肩头便猛然被一只大手扣住,纤细的身子硬生生地被那粗暴的力道给扳了过来。
她的长发甩过丁达也神情阴鸷的俊脸,惊诧的眸子对上他带着危险精光的瞳眸。
“你、你想干吗?”安贝绮当场愣住。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难不成他练过瞬间移形大法?
“搭、便、车。”这女人很该死,竟敢挑衅他。
丁达也对她产生了一点兴趣,他打算看看她到底想算计他什么。
“不、给、搭。”她断然拒绝提供便利的交通服务。
丁达也黑沈的眸子瞥了她一眼,然后便不由分说地弯身打开车门,把他的行李、公事包和手提电脑全丢进车子的后座。
“喂,你土匪呀,我说了不给你搭便车,你没听见吗?”她瞪着他迅如闪电的动作哇哇大叫,小手生气地拍打他宽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