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香烟和打火机又摆回口袋里,冷酷的转身就走。
他最后的决定是——绝不理她!
大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他告诉自己赶快去找医师,把牟志刚脑部断层扫描的结果问清楚;这是正事,他没空去理会诊疗间里那个爱哭鬼。
结果才走没几步,他却停了下来。
然后,一句听不真切的咒骂从他嘴里吐出来,黑色伟岸身影转身大步往回走,走到诊疗室前,伸手用力将门打开来——
“你哭够了没?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找杨医师?”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但一双阴沉的眼也掩不住关心地落在她哭红的眼睛上。
“你……”以为已经走远的人,又再度出现,岑海岚觉得震惊又有些狼狈,竟然被他看见自己掉泪的样子。
“你走是不走?”不耐烦的等级又升高。
“麻烦你……再等我一下下。”用力抹去脸颊上的泪,纤细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她不敢看他,因为他的脸色太过阴沉,而她很可能又会被他可怕的眼神给惹哭,所以岑海岚选择不看他,低著头走过他的身边。
被她视为空气,耿大狼心情更是恶劣到了极点!
接下来,他当然连话都没再跟她说上一句,连哼都懒得哼上一声。
他不说话,岑海岚更不可能开口打破这尴尬的静默,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来到杨医师的办公室。
这位主治大夫其实是透过耿大狼的朋友介绍的,也因为有了这层开系,所以耿大狼才敢直接过来找他询问牟志刚的伤势。
医师耐心的将情况跟两人说了一遍,他们静静听完报告,又一前一后的走回病房,转述给焦急的长辈们听。
幸好,报告结果是好消息,牟志刚的脑部没受到半点损伤,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第八章
晚上九点,岑海岚开车载著父母从医院离开,回到家里。
老人家洗了澡便去睡觉了,但她却怎么也睡不著。
薄薄的外套披在肩头,一个人坐在庭院的老旧摇椅上,望著漆黑一片、找不到半颗星子的天空。
她的情绪很低落,因为耿大狼今天对待她的不耐烦态度,让她彻底了解这份感情是不可能复合的了。
另外,她又想起在学校所受的屈辱,感情和工作都让她觉得走不下去,可想而知,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吹了风,一直坐到深夜,她低落的心情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不过她倒是做了一个决定——
她决定辞去教职,重新找工作,至于感情,她决定暂时放下,目前生活重心就以工作为主,感情的事她不想碰了。
回到屋内,进到房里,躺在单人床上,她逼著自己入睡,但却彻夜辗转难眠,根本没睡多少。
第二天一早,她又被母亲叫去厨房,要她带鸡汤到医院给牟志刚喝。
她不想去,就怕又遇到耿大狼,但是一想起牟志刚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样子,又替他很担心。
经过几分钟的挣扎之后,她还是走了一趟医院。
幸好,今天来这里没碰到耿大狼,听牟志刚说他跟设计师约了在狼居见面,准备把因客人闹事而严重损毁的狼居重新装潢一番。
“海岚,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客人喝醉闹事时,我很庆幸当时你没在场。”一边吃着岑海岚削好的苹果,牟志刚体力恢复了一些,比较有精神跟来探视的人聊聊天。
客人闹事的当晚,正好是周三晚上七点多,钢琴演奏的时段。新来的钢琴手是男的,他动作很快速,一见到有状况就马上开溜,没让自己受到半点伤。
假如那天换作是岑海岚,她恐怕会不自量力的下来帮忙,搞不好会被客人拿椅子给砸伤也说不定。
所以,牟志刚才会说他觉得很庆幸。
“对啊,看来我跟耿大狼分手分得还真是时候。”面对牟志刚的庆幸,岑海岚不晓得该应些什么,只能自我调侃。
“欸,别这么说嘛,我可不认为你跟大狼真的没有复合的希望。”这段时间,牟志刚把耿大狼恶劣烦躁的心情全看在眼底。“以前他一旦跟某个女人分道扬镳,身边很快就会有另一个女人出现,但这次没有喔!最近半个月来,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独行侠一样。”
还独行侠哩!
“志刚大哥,我今天是来看你,不是来聊耿大狼的是非,我们就别谈他了好吗?”
放过她吧!昨晚她才下定决心要忘掉耿大狼,暂时不再谈感情的事,结果今天牟志刚却一再提起他……
“好吧,不提就不提。”看她一副淡漠的样子,牟志刚也不想自讨没趣,放弃谈论耿大狼。“那谈谈你的工作总可以吧?你突然请了长假出国,学校那边没刁难你吧?”
牟志刚真狠,又踩到了她的另一个痛处。
不过岑海岚倒是没阻止他问,她把在学校受的委屈说给牟志刚听,也把她未来的打算说了出来。
牟志刚很替她抱不平,但心中再怎么不平,他也没辙,只能安慰她,也很赞同她再找另一个工作。
“谢谢你肯听我诉苦!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心头的委屈一直没能说给别人听,心里其实不太好受……”终于,把委屈一吐为快了,岑海岚顿时感觉心情轻松许多。
“看在你削苹果给我吃的分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别跟我客气,知道吗?”牟志刚将她搂进怀里,给她一个大哥般的拥抱。
“好,谢谢你。”真高兴,原来还有人给她支持的力量。
这几天的阴霾心情,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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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跟我无关。”
百忙之中抽空来替牟志刚办理出院手续、接他出院的耿大狼,听完牟志刚提及岑海岚在学校被排挤,打算辞职另谋高就的事,依然是一脸的冷淡。
“为什么你跟海岚回答的都一样?她也说你的事跟她无关……唉,真不晓得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什么事?明明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陌生人了?”拿著拐杖慢慢往病房门口走去,走在耿大狼后头的牟志刚,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她说什么?”正准备打开病房门的手顿住,黑色高大身影蓦然一僵。“她跟你说,我的事跟她无关?”转过身来,耿大狼的脸黑了一半。
“是啊,海岚她还强调说,她一点都不想谈到有关你的事……”哇!脸干嘛那么黑?不是说了海岚的事跟他无关,可怎么才一下子他就变了脸?“这样不好吗?你们两个都有不谈起对方的共识,这样分手分得干脆一点,以后彼此都没有负担,这样不错啊!”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声音从齿缝逼出来,他的怨气根本就很明显,可是嘴巴还很硬,死硬地压抑自己的怒气。“走快点,我还得到‘狼居’去验收装潢工程,没空在这里多蘑菇。”
用力将门拉开,他怒气腾腾的走出去。
“我腿上打石膏,能走就万幸了,还能走多快?”牟志刚心里在偷笑,但看著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摆明不等人的样子,顿时笑不出来。“大狼,你等等我——”
吃力地跟上去,牟志刚在耿大狼阴沉的瞪视下,硬着头皮走进电梯里,让心情超级不爽的老板开车载回老家静养。
半小时后,耿大狼的车子抵达牟家,把车停在门口后,他下了车走到后面,替牟志刚拿放在后车厢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