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下了她,救了她,赐给她锦衣玉食,授以她强身武功,她却以断他一臂做为回报。
他不杀她,不流放她,继续地宠爱疼惜她,加倍地关怀体贴她。
她欠他如此良多,今生今世似乎都无法偿还,所以,无论他要她做任何事,她都一定会去做的。
看到福雅正举着一朵桃花对她微微招手,她在自己的脸上画出一抹笑意,疾步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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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福雅果然抓住了他口中所说的叛臣之后。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一脸的愤慨和不驯,让漠尘悠悠地觉得这表情有些眼熟。
“你叫小文?”福雅弯下腰,笑咪咪地看着那个男孩子,“你的姊姊呢?”
“坏蛋。”小文啐骂,“你休想抓到我姊姊!”
“哦?是吗?”他笑得诡谲,“这世上没有我找不出来的人。你父亲将你们姊弟藏得这么好,还不是被我找出来了?你姊姊如果想救你,就必须要回到我这里来。”
“姊姊说她会找到厉害的大人物来救我的!”小文大声喊道,全然没发现自己泄露了不该泄露的秘密。
“哦?厉害的大人物?是什么样的人物呢?”福雅挑着眉,装得很认真的样子,“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反正他一定可以打败你的!”他骄傲地扬着头。
趁福雅不备,小文狠狠地啐过来一口吐沫,即使福雅躲开了,依然啐到他的衣服上。
漠尘如风一般被激怒地闪身过来,一把提起那男孩衣领,“你这个臭小子!”
“漠尘。”福雅在身后按住她的肩膀,“不必和这个小男孩一般见识,我们要的是他们姊弟齐聚的那一天,就让我们好好地招待他,等着他姊姊自投罗网吧。”
漠尘丢开手,下令道:“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小文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喊,“坏女人!你也是坏女人!”
漠尘不屑地冷笑,她自小被人骂是狼崽子,现在又是坏女人,似乎她天生不能做一个好人。不过无妨,在她心中,好坏本就是定义模糊,只要能让她和福雅平平安安地厮守在一起,她不在乎被人骂成什么。
“这孩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里。”福雅在她耳畔低声说:“小孩子说话从不动脑。”
“我本来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她回头对他一笑,“你也不必担心我。你该换件衣服。”她看着他衣服上的那点污渍觉得剌目,“那孩子弄脏了你的衣服。”
“只是这一点而已,一会儿还要出门,不必换了。”
“要换。”漠尘执拗地皱眉,将他推向后院,“一会儿让你的臣子们见到你的衣服脏了,他们会怎么想我?”
“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哑然失笑道:“难道我的衣服必须要一尘不染吗?”
“必须。”她很认真地点头,“而且你的衣食起居都与我有关,我不能让燕生或是别人挑出我的错处。”
福雅神情一凛,“漠尘,你的心结何时才能解开?”
她低下头,抢先一步进了寝室,从衣柜中拉出一件衣服,“这衣眼是上个月新制的,你还没有穿过吧?”
福雅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她走过来帮他,将他的衣带抽开,帮他褪下那件外衫。
他的右手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漠尘,你现在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她被动地抬起头,“我?我很好啊。”
“不,你不好,这三年你一直活得太封闭了。漠尘,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为我这一臂负疚自责到不能自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果不是你这样愁眉不展地熬着,这三年我们会过得很快活。”
“怎么可能会快活呢?”她的手紧紧抓住他那件衣服的左袖,“你再也不能用你的左臂了。”
“可我一样骑马,一样发号施令,一样还是福雅王爷,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变的只是你而已。漠尘,别让我后悔当初留下的是你,而不是绿裳墨荷,或是其他的女人。”
“你终于要后悔了吗?”她呆呆地问。“其实你早就该后悔了,只是迟了三年。”
“傻丫头,怎么又钻起牛角尖来了?”他大声叹着气,然后肩膀一用力,将她手中的袖子抽出来,大声说道:“好吧,那今天晚上我就叫燕生去给我找其他的女人来,想必她们绝不会因为我断了一臂而一天到晚地对我板着面孔,还要我低声下气地去劝慰开解。”
“不要!”她惊惶失措地抱住他,“不要去找什么别的女人,我保证我会多笑笑,绝不让你对我厌烦的。”
福雅朗声大笑,转身托起她的面庞,“我的漠尘就是这么乖巧明理。好了,不吓唬你了,来,帮我把衣服穿好。”
她快手快脚地帮他穿好衣服,而他刚才的话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你为什么让绿裳和墨荷去京城?和皇上有关吗?”
“聪明。”他抚摸着她的唇瓣,证扬道:“终于想到了吗?不错,我既然要报当年的夺位之仇,就绝不能轻轻松松地便宜了我那位皇兄,我要让他和他的子孙都尝一尝这被亲人背弃欺骗的滋味。”
漠尘忽然打了个寒噤,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刚从心底划过。
福雅注意到了她这个细小的动作,专注地打量着她,“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她努力摆脱那股莫名的不安。“那墨荷和绿裳需要做些什么呢?”
“她们……暂时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做一个很好的情人就行了。”他意味悠长地说。
漠尘先是一愣,继而好像明白什么了。“她们是被送到了皇子身边?”
“对。绿裳现在已经是三皇子的宠妾,墨荷是五皇子的爱姬。除了她们,还有你没有见过面的夏暖、望香……还有怜浓,秋意……无论是皇子,还是皇上倚重的大臣,只要他们还有一颗脆弱的爱人之心,他们就可以为我所用。”
她怔怔地问:“这就是你当初到卧云阁来买下我们的原因?”
“是的。”他直言不讳。
“那么,我呢?”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总有一天你也要把我送出去吧?送我去哪里呢?皇上的身边吗?”
“当然不会。”她的坦率反而让福雅踌躇起来,避开了话题中最尖锐的一面,“我的漠尘是和她们不同的,否则我不会只让你做我的义女,不会只给你要到了郡主的头衔,对不对?”
“为何我是不同的?为何只有我是不同的?”她喃喃着,似在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因为你的这对眼睛……”他以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你的这对眼睛让我一见倾心,难以割舍。”
“你说我的眼睛像狼。”她不认为他是在赞美她。
“狼是很倔傲的动物,它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会竭尽全力达成,不必把我的话当做是污辱。”福雅搂着她的肩膀,“漠尘,多笑笑吧,你不知道我多怀念当初第一次看到你笑的样子,但是这三年里几乎再也看不到了。”
“我知道,为了你,我一定会笑的。”她做着保证,因为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再让他失望。
“也不要笑得太多啊。”他忽然逗弄着她,呢哝低语,“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太美太甜,只笑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