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爷毕竟还是你的阿玛,老福晋毕竟还是你的奶奶,你若为了我离开王府,恐怕是无法得到原谅的。」她不想他成为一个不孝子,不想他成为众矢之的。
永硕沈寂了好一会儿。
「我若不离开王府,就会永远离开妳,妳难道愿意这样?」
他无奈地淡笑,手指有意无意抚弄她的发鬓。
「不愿意。」夜露难受得将手轻覆在他的手背上,让自己的脸颊贴着他的手心厮磨。「我不想离开你,我想一直服侍你,一直当你的丫头。要是不能留在你身边服侍你,你能不能把我安置在一个地方,想我时就来看看我?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妳好没出息。」他笑叹,轻柔地挪动她的上身,让她靠伏在自己的臂弯,舒舒服服地安憩在他的肩窝。「其实妳不明白,我心中对王府有着深深的恨意,若不是仍需要在阿玛的羽翼下长大,我也许在很小的时候就逃离王府,浪迹天涯去了。」
「是因为你身上的伤吗?」她的手指爱怜地轻抚他的胸膛。「你的伤是谁打的?是谁刺伤的?」
「身上的鞭痕都是兄长们的杰作,下腹的那道刀伤是五哥刺的。」
永硕的神色沈了下来,彷佛陷入痛苦的记忆里。每回一想起当年所受的苦楚,他下腹的伤疤总是会莫名的收缩刺痛。
「五爷刺的?!」
她讶异地微仰起头看他,怎么也想不到伤害永硕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兄长。
「他虽是一时失手,可是却造成我一生无法传宗接代的遗憾,所以我心中对他特别恨。」永硕的语气寒冷,几乎冻人骨血。
夜露撑起上身俯望着他,双手轻抚他寒冰似的面容。
「生不出孩子没有关系,我们也可以领养孩子,把他当成亲生的来抚养长大。」她细柔地轻语,甜笑着抚慰他。
永硕的心灵一阵悸动,他轻轻压下她的脑袋,微微抬起头舔吻她的唇。
夜露低眸垂望着他俊美醉人的脸孔,她在上,他在下的姿势,让她有种主动侵犯他的错觉。
她大胆地主动吻他,尝试着深入他口中纠缠他的舌尖。
「妳学得很快。」他贴在她唇上轻笑。「不过先停下来,妳今天的状况不适合继续下去,还是别勾动我的欲火,免得我难受。」
夜露红着脸退开来,娇羞地伏在他的颈窝。
「我能不能问……」她埋在他颈肩嗫嚅着。
「问什么?」
「你第一次的吻,吻的是谁?」她轻声问。
「为什么要问?」永硕低声笑着。
「因为……你好像……很随便就可以吻一个女人。」
以前当他是风流主子,不是太介意,但是现在她很不喜欢他再吻其他的人。
「不错,因为这是我的武器之一。」他坦诚地望着她。「我第一个吻的人就是五嫂,当我知道征服她得手之后,对五哥就有种很强烈的报复快感。」
是因为报复,他才吻她们的?夜露怔然。
「你以后还会想报复他们吗?」她希望他不要再这么做了。
「妳吃醋?」永硕勾唇邪笑。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报复他们。」她的脸红到了耳根。
永硕笑拥着她。别的女人吃醋会让他觉得可怕,但是夜露吃醋却让他觉得可爱至极。
「我会选用其他的方式报复,因为我现在想吻的女人只有妳一个了。」
夜露忍不住羞怯而甜蜜地笑起来。
蓦地,她抬起上身凝视他。
「怎么了?」他奇怪地问。
「龙珠。」她的视线空茫地飘向远方。
「为什么忽然提起龙珠?」永硕莫名地看着她。
「我能说话,会不会是因为龙珠的缘故?那天在护国寺,你不是故意让我抱一抱龙珠,说也许我的病就能好了,结果不到三天,我真的就能说话了。」
夜露并没有想到,之所以令她失语是因为见到父亲受刑之后的重大打击,而在自己受杖打的同时,又遭受了同样的刺激,才会忽然恢复了她的语言能力,反而一直执着于那颗龙珠的传奇。
「夜露,我那天说的是玩笑话,妳忽然能说话只是巧合,或许是妳的心病已经痊愈,并不一定和龙珠有关系。」永硕对于龙珠的传说持怀疑态度。
「可是……」夜露更在乎的是老和尚说的另一个传说。「老师父说龙珠与大清龙脉息息相关,甚至关系着大清皇室子孙的气运。倘若你能拥有龙珠,是不是能改变你在王府的地位?只要传说有五分真实,说不定对你的子嗣也有帮助,你觉得呢?」
她一心希望他不要对亲人有恨,不要再想报复亲人,更希望龙珠的神异传说能够治愈他绝种断根的病。
「夜露,别异想天开了,那龙珠只有皇上能拥有,我是什么人?岂可拥有那件绝世的宝物?而且千万不要太相信传说,传说通常多是无稽之谈,不可尽信。」
永硕虽觉得她过分天真无知,但是她那份为他好的心意却真切地感动了他。
「江南的少年既然能拥有龙珠,为什么你不能呢?」夜露眨着不解的双眸。
永硕怔了怔,被她问住。
「龙珠如今在老师父手中收藏着,老师父只希望龙珠回到皇室、回到皇上手里,并不会希望它又流落在外。」
「要不,我们求老师父让我们收藏龙珠一段时间,只要三个月、半年或是一年,等时间到了我们再还给他?」夜露突发奇想。
「妳呀,真是天真又可爱。」永硕大笑着。「老师父是不会答应妳的,妳别胡思乱想了。而且,我并不想回王府去,我在王府的地位会如何,对我已经一点儿都不重要了。」
夜露并非胡思乱想,她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向老和尚借一借龙珠。
既然龙珠的传说如此神异,那么,如果可以让永硕拥有龙珠一段时日,是不是就能翻转他在王府里的地位?
是不是……能有机会让他传下子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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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夜露终于可以下床。
老仆在王府后不远处找到了一间清幽的小屋,将永硕和秋夫人、夜露一同接了过去。
这段时间内,永硕和夜露过着幸福而甜蜜的日子。
在冬日里,他们可以窝在暖炕上闲聊大半日;当她做针线时,他就看书;当她忙着烧柴煮饭时,他会在旁边愈帮愈忙,惹得笑声不断。
他完全没了少爷架子,两人在温馨的小屋内暂时忘记了人间是非。
在一个风雪夜里,他们在深垂的帐幔内卸尽衣物,赤裸的肌肤厮磨纠缠。
她吻遍了他身上每一处伤疤,最后停留在他下腹那道狰狞的疤痕上,流连舔吮。
他狂野地喘息,在她毫无保留的吮吻中化为奔腾的烈火。
屋外雪花翻飞,床帐内燃烧着铺天盖地的炽焰,帐幔内隐约透出合二为一的人影激切缠绵着。
他和她,脱掉茧壳,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间,羽化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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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永硕正在临帖,忽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永硕,你竟然躲到这里来了?」
永硕愕然地抬起头,看见慎靖郡王府的二贝勒呵呵笑着走进来。
随后跟进来的老仆神色歉然地看着永硕。
「七爷,是二贝勒偷偷跟着老奴来的,不是老奴去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