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感觉心脏就要随着惯性冲出嗓子眼,吕钊未能免俗地加入尖叫的队伍。
聂闻达大笑,将他揽进怀里,单手捂住他的眼睛。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体起落间聂闻达的手掌格外温暖,吕钊收住了叫喊,把注意力集中在旁边这人的身上。之前的算计与现在的呵护,吕钊不知道该相信哪一点,聂闻达的身上好恶总是模糊不清。
很快,海盗船停了下来,吕钊挣开聂闻达一言不发地先走下去。聂闻达紧跟在他的身后,经过小吃摊前才问了句:“你饿不饿?”
吕钊摇摇头,他突然失了玩兴。“我想回去了。”
“就回去吗?还有很多东西没玩……”根本不等吕钊的回答,聂闻达在小吃摊前径直买起了吃的。
“我想回去了。”
拿着食物,聂闻达四下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摩天轮说:“这个看起来很漂亮,我们去坐坐。”
“女生才想坐这个!”吕钊有些不高兴了,聂闻达看起来很体贴,可从来都是我行我素。
“去吧!”聂闻达对吕钊的反弹视而不见,只是扬了扬手中的食物袋,说:“正好在上面吃点东西。”
“就几分钟,哪有时间吃……”
“走啦!”拖住吕钊的胳膊,聂闻达不理那么多,使劲把人拽了过去。
巨大的白色摩天轮被装饰得流光异彩,两人钻进其中一个窄小的厢内,对面而坐。摩天轮缓缓地运转着,一步步将两人带往制高点。
聂闻达打开食品袋子,从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蛋糕塞进吕钊的手里。
“生日快乐。”
看着手中的蛋糕,吕钊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说上话来。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居然完全忘了。想起往年母亲都会在这天大肆张罗,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庆祝,如今难免凄凉……
吕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选择将这个日子遗忘。
“谢、谢谢……”聂闻达的好意让他诚惶诚恐。
“许个愿吧!听说摩天轮上是最接近幸福的地方,在这里许愿会特别灵验。”
“没有蜡烛。”
聂闻达微微一笑,用手指敲敲玻璃窗,说:“看外面的灯火多漂亮,你可以当它们是蜡烛。”
此时,摩天轮正停在最高点。吕钊扭过头,俯窗口外的灯火辉煌,感觉心里坚硬的部分一点点被融化。
聂闻达把他带来这里,原来是想为他庆祝生日,哄他上摩天轮,只为了给他空间许愿。这样的用心,该感激么?
“我希望……”
“不要说出来,会不灵的。”
昏暗的光线柔和了聂闻达的轮廓,吕钊看了他一眼,随即闭上眼睛。
他希望母亲早日被释放,他希望父亲能回心转意,他希望……尽早还清欠聂闻达的一切。
摩天轮又开始转动,带着两人一步步往下。吕钊睁开眼,转头紧盯窗外,不愿让聂闻达看见他眼角的湿润。
两人离开游乐场时已经是夜里九点,人潮却丝毫没有要退去的迹象。
吕钊抱着两个玩具,心不在焉地跟在聂闻达身后,好几次都差点与他失散,最后聂闻达干脆抓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前走。
聂闻达的手指修长,掌心光滑,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他长得也像个大少爷,永远服贴的发型,整齐大方的衣着,干净好看的脸。也许是眉毛太浓的关系,让他看起来不怒而威,面无表情的时候更是让人不敢造次。
也许这就是大多数时候吕钊都不敢反抗聂闻达的原因,虽然他偶尔的不顺从并没有招来任何过分的对待。
聂闻达对他是用了心,吕钊明白。可他不像纪饶那般犹如午后阳光一样明朗,他是一潭深水,有光的时候能照出人影,没光的时候黑得像无底深渊。吕钊害怕。
两人上了车,聂闻达慢慢把车开出停车场。
吕钊呆呆地看着旁边停放各式的车辆,显得郁郁寡欢。
“不开心?”聂闻达问。
“没有。”
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吕钊低落的情绪,聂闻达略显失望地说:“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小孩子不是都喜欢这里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曾经的小孩在经历这么多磨难之后,已经完全长大。
车陡然停下来,聂闻达转头看着吕钊,眼中透出难解的情绪。
吕钊回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聂闻达好心为他庆祝生日,他却不知道领情,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赶紧打圆场:“不过,我喜欢嘉年华,挺好玩的。”他一边说一边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聂闻达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又深了几分。吕钊被他盯得不自在,下意识地垂下眼睑。
片刻后,聂闻达的手伸了过来,吕钊以为他要帮他系安全带,于是向后靠了靠。谁知那只手却突然擒住了他的下巴。
吕钊一脸疑惑,正准备提问,就看见聂闻达不断放大的脸。
一瞬间,口中就被异物侵入了,温暖湿滑的物体就像灵动的武器,迅速扫过吕钊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吕钊感觉全身的神经一下陷入瘫痪状态,思维彻底中断。
他只能僵硬地坐着,听耳边传来聂闻达的呼吸,近得就像那声音原本就在他的耳朵里。
这是聂闻达第一次正面将自己的渴望表达出来,吕钊纯真的笑脸就是导火的引线,猛地点燃了原本半遮半掩的情感。
聂闻达越来越投入,吮吸、舔咬,反反复覆,仿佛吕钊柔软细滑的舌尖是诱他失控的果实。
不知不觉中,激情升温,撕裂了温柔的外衣。
原本舒适的椅背突然变得有些磕人,吕钊能感觉出内里弹簧的形状,好像已经嵌进他的后背,在他的皮肤与肌肉上留下永久的痕迹。
氧气也稀薄了,吕钊看到一种幻象。聂闻达猛烈的亲吻慢慢变成脖子上的套索,于是,他的喉咙本能地发出“卡卡”的气音。
若不是吕钊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聂闻达不知道要何时才能从沉溺中清醒过来。
“怎么了?”聂闻达略带嘶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情色。
“咳、咳、咳、咳……”
推开聂闻达,吕钊撑着车座前方的仪表板,咳得眼冒金星。
眼见吕钊的排斥,聂闻达转身坐正,双手置于方向盘上脸上结了一层薄霜。
“呃!”
好不容易此住咳嗽,吕钊偷偷看了聂闻达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响嗝。那嗝声在安静的车厢内分贝奇高,吕钊赶紧捂住嘴,第二个嗝还是紧接着冒出来。
“呃!”
聂闻达偏头看他。
“呃!”第三个嗝。
“呵呵呵……”聂闻达开始闷笑。
“呃!”第四个。
“好啦!我不碰你就是了,别那么紧张。”
“呃!”
“你就这么怕我?”
“呃!”
“……”
“呃!”
吕钊无法控制,一个嗝接一个嗝地打着,怎样也止不住。
“深呼吸,憋一口气。憋住一个就好了。”
“呃!”
“憋气。”
“呃!”
……
令他怦然心动的接吻演变成一场打嗝对抗运动,聂闻达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吕钊的青涩无疑是让他开心的,接吻也比想象中更甜美,只是这些都无法抵消他们之间的距离感。
所谓有得必有失,聂闻达小心权衡,不打算再行迂回,决定单刀直入。过了今天,吕钊就年满十八,他们之间,终于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来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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