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比想像中更加诱人,聂闻达伸出舌尖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却没有进一步侵入。
这个时候只适合浅尝辄止,深谙循序渐进之道的聂闻达提醒自己不要心急。
沉睡中的吕钊仍是一脸平静,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人占了便宜。
门外传来响动,聂闻达这才想起纪饶还在外面,心头的骚动也平静了大半,于是从容地为吕钊盖好被子,推门而出。
灯光昏暗的客厅里,纪饶蜷缩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聂闻达走过去,问:“你今晚要住下吗?”
纪饶就像受到了惊吓,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边用力地点头一边结巴道:“我、我要住下!”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聂闻达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你既然在这里,我今晚就不住了,跟吕钊说一声,我明晚再来。”
纪饶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瞪着聂闻达,脸上的表情跟见鬼时如出一辙。
聂闻达收住笑容,迳自离去。在医院那次他就发现吕钊对纪饶有一丝异样,直觉告诉他,他可以对此善加利用。
第四章
次日,宏达贸易,总经理室。
罗跃奇趴在聂闻达的办公室上,无聊地把玩桌上的钢笔,时不时还看看墙上的挂钟。
九点零五分,聂闻达迟到了。在他最急着找人的时候,聂闻达居然迟到了!罗跃奇忿忿地在稿纸上打了个大叉叉。
九点二十分,当罗跃奇第N次尝试拨打聂闻达的电话时,聂闻达终于出现了。
“你在搞什么?居然这么晚才来!”
一大早就被人如此劈头盖脸的责问,聂闻达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吃错药了?这么早跑过来。”罗跃奇向来是日上三竿才出被窝的大少爷,出现得这么早实在少见。
“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聂闻达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脱去身上的西装外套。
罗跃奇立刻狗腿地接过外套,帮聂闻达挂进衣橱里,然后可怜兮兮地说:“老头子逼婚了,帮我想个办法躲过去。”
“逼婚?不是年前才逼过吗?又来?”罗跃奇要献殷勤,聂闻达也不客气,直接指了指桌上的杯子,示意他给他倒杯水。
罗跃奇翻了个白眼,还是老实地拿起杯子,边倒水边说:“老头子相中那女人从国外回来了,主动提了结婚的事。”
“她不是一直不想太早结婚,为什么突然又要结了?”
“鬼才知道为什么!”
罗跃奇的婚约由来已久,那时他还没发现自己喜欢男人,而现在他又不想告诉家人实情,所以根本无法拒婚。随着年龄的增大,结婚一事不可避免地被提上议程,他想躲都躲不掉。
聂闻达出起了主意:“那就说目前事业为重,过两年再提就是。”
“这个理由去年已经用过了,老头子一直都说男人要先成家后立业,现在女方同意,他是求之不得。”将水杯塞进聂闻达手中,罗跃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可是你的婚姻,你爸爸就算再独裁,也会问问你的意见的。”
“问?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来都是决定好了才来通知我,问个屁呀!我还想多玩两年,这下真是要命了……”
“那你究竟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现在就结婚?”聂闻达放下杯子,突然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人。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不想结婚,那就告诉你爸爸你喜欢男人;如果你只是不想现在结婚,那就直接去找你的未婚妻,告诉她你要晚两年再娶她。”
聂闻达说得云淡风轻,罗跃奇却急得青筋爆起。“这是什么鬼办法!”
“你又想跟男人鬼混,又不愿放弃跟女人的婚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聂闻达冷哼了一声。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难不成跟家里人说我喜欢男人,要找个男人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跟男人过一辈子?你以自己的天性为耻吗?”
“难不成你就引以为荣了?那你为什么不向你爸坦白你喜欢男人!”
气氛突然冷到冰点,聂闻达与罗跃奇互相看着对方,一时间没了声音。
好半天,聂闻达才缓缓吁了一口气,说:“我现在不向我爸坦白,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如果哪天有个男人能让我觉得非他不可,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我要跟那个男人过一辈子。何况,就算我没有遇上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去找个女人结婚的。”
“你疯了。”聂闻达的想法罗跃奇实在不敢苟同。他就算玩得再疯,也从没想过要脱轨而出,去找个男人过一辈子。这个跟性向无关,而是压力的问题,成为其它人眼中的异类,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勉强自己。”聂闻达比较坦然。
“如果碰不上让你死心踏地的男人,你就独身一辈子?”
“当然。”
聂闻达以前从不说长相厮守这种话题,如今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罗跃奇不由得疑心渐起。“你现在遇上这个人了?”
一瞬间,聂闻达的脑子里闪过吕钊的脸,让他不由得露出微笑。他对吕钊的感情也许还没到那一步,但是聂闻达知道那个孩子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见状,罗跃奇走到老友面前,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聂闻达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于是问:“看什么?”
罗跃奇突然伸手捏住聂闻达的下巴,将他的头扭向一边,于是他脖子上的几道红痕立刻从衣领下曝露出来。很明显,那些伤痕出自某人的指甲。
“玩得这么猛?谁弄的?”
“你管得太多了。”拍开罗跃奇的手,聂闻达飞快地拉好自己的衣领。他可不想坦白自己昨天在吕钊那边受了刺激,最后不得不另外找人消火的事情。
“说起来……你最近好像都没回家住。”聂闻达的反应让罗跃奇的疑心更重了。
“你去过我家了?”
“嗯。前天去了,你不在。你不会真的找到梦中情人了吧?”
聂闻达一人在外独居,罗跃奇有时玩得太晚不方便回家,就会去他家借住,所以聂闻达给了他一把钥匙。本来聂闻达玩到夜不归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刚刚听到他的真实想法,罗跃奇自然会有些联想。
“我这几天住在吕钊家里,他受了些惊吓,我陪陪他。”
“吕钊?那个砸坏你车的小朋友?”聂闻达的回答让罗跃奇大跌眼镜。
“他不小了。”聂闻达纠正。
“你们……”
“昨晚不是他。”聂闻达再次纠正。
“你到底在搞什么?”罗跃奇没有错过聂闻达眼底闪动的光芒,那是猎人见到猎物时兴奋的眼神。“吕钊对你来说太小了,而且他也不喜欢男人。拿来说笑可以,动真格的可不好!”
“谁说他不喜欢男人?”聂闻达笑了。
“他喜欢男人吗?”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自己的麻烦吧,我这里你就别操心了。”说完,聂闻达按下内线电话,吩咐秘书给自己送资料,间接宣布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
事情没有定论,他不想太早拿出来讨论。
☆3000bl★3000bl☆ ☆3000bl★3000bl☆〖三千阵〗
吕钊起晚了,因为聂闻达没有叫醒他。
说来真是丢脸,自从聂闻达住在他家之后,他每晚都睡得很沉,早上聂闻达起来后会将他叫醒。而今天,没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