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他没抬头,继续看书。
「咬着唇一句话也没说,泪水直直的流下来。」凌琰颔首而立,微皱着眉。
「你心疼了?」沈瑶听出了凌琰言语间那丝异样之感,缓缓抬头凝视着他。
「少主何出此言?」
「我知道,他哭的时候很像月娘。」
凌琰先是一惊,随后拜倒在地,「属下恳请少爷……」
「得了。琰,我的命是你父亲换来的,所以我敬你为兄长,大多数时候你的话我还是听的。不过,该让的我已经让过了,不是么?」沈瑶挥了挥手命他退下。
「爷……」凌琰在离开之前努力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原本是想帮如星说情的,可沈瑶话已至此,再说也是枉然。
***
次日,如星是吃过午饭才去的,能少饿一顿算一顿。本来还想多加件衣服,只可惜没别的衣物可,厚的全在身上了。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天色不太好,怕是还要降温。到沈瑶的宅子后,果然变了天。
站在书房门外,看着漫天飘零的细细雪花,如星又开始觉得全身发冷。那雪太稀薄,一落到身上地上就化了,像是在淋雨,只可惜这雨水又非比寻常,凉得彻骨。
凌琰从书房里退了出来,他站到如星面前欲言又止。
「是沈大人交代了什么?」如星问他。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为难。
「是,少爷说,『想求我,就拿出点求人的样子。』」
「我懂了,谢谢。」如星闭上双眼。直挺挺地跪在了那汉白玉的地砖上。之所以闭上双眼,是因为他不想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到了此时此刻,如星什么都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沈瑶的一个游戏,自己则是那个被他逗弄着玩耍的猎物。
他先前的温柔、曾经的关切,都只是「赏赐」而已,自己还傻傻的当他是「好人」。高兴时给个笑脸,不高兴时赏两巴掌这才是所谓的权贵。
夜,又降临了。跪了多久了?两个时辰,还是三个?膝盖先前还钻心的疼,现在居然已经没了知觉。
「冷么?」沈瑶走出书房俯视着他。
如星垂首看着眼前的那双冰蓝的销金朝靴轻轻点了点头。他已经冻得不能言语了。
「别跪了,起来吧。当心把腿冻坏,我可不想成天搂着个瘸子。」他使人将如星扶了起来,「带他去梳洗一下,吃点东西。」
午夜,如星婷婷然走在回廊之中,穿着一身簇新的珊瑚红绣金长袍,头系玫红垂带,腰坠玛瑙串儿,一阵微风拂过,水红的薄纱罩衫舞动飘飞,伴着那遍身的艳红色将一张俊脸衬得娇媚无比。不过,他面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眼里也透着深深的悲哀。因为,他正在走向沈瑶的卧房,迎接他的将是那男人一夜的「临幸」。
「我家人呢?」这是如星进房后说的第一句话。
「放了,早放了。」沈瑶摆弄着折扇漫不经心的回答。
「谢大人。」如星跪地叩了个头,然后起身向床边上走去。
然后,沈瑶将他打横抱起,放倒在了床榻之上,如星向后一仰,那头飘逸的发丝随即洒落枕边,与此同时,几行热泪也幽幽地涌了出来。
生平头一次穿上这么华贵的衣物,全身的绫罗绸缎,细腻而润滑……然而,如星穿着这身行头,却是为了让沈瑶更舒心的享用他。
沈瑶隔着衣料,轻轻揉摸着如星娇嫩的身子,那滑顺的手感让他兴奋不已,随后,他又慢慢将其衣衫一层层褪去,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诱人的胴体渐渐显山露水。
如星紧闭双目静静的躺着,任凭那男人在他身上肆虐,此刻,他已是浑身不着片缕。房内燃着红色香烛,灯火通明。如星羞涩难当又无处躲藏,他不愿睁开双眼,也不敢睁开双眼,糗得要死,起先是不知道沈瑶连做这淫摩之事也是要亮着灯的,见识之后哪还敢睁眼?
「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不吭声哪?」沈瑶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若非这身体温温热热的,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奸尸。」
「您希望我说什么?谢谢大人恩宠?」他哽咽着冷淡的反问。
「我希望,听你叫唤……」沈瑶说罢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迫使如星不由得嗔唤起来。
「啊!大人、大人,求您轻一点……」
「痛了?才刚开始而已呐。」沈瑶笑着吻了吻如星的脸颊,随后将自己的分身抵在了他的下体……
「大人?」这、这是要做什么?他想干嘛?「啊!好痛!大人、大人——!饶了我吧,求您放过我吧……啊啊啊!」如星抑不住的一叠声惨叫起来。
直到沈瑶「进入了」他的身体,直到那男人开始真正的「享用」他,如星才真切的明白什么叫做「狎玩」。这可以称作是「玩」么?怎么就像是在受酷刑。好痛、好难受……
如星无助的趴在沈瑶身下恸哭着,哭得伤感而凄美,那一阵阵的哀号伴着一声声娇嗔却直叫得沈瑶春心荡漾。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都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沈瑶是带着一脸的满足,如星却是伴上一身的痛楚。
清晨起床,沈瑶却发现那枕边人又偷偷溜了。
「人呢?」
「回少爷,还在府上。」云坷伺候着沈瑶梳洗,「今早凌琰侍卫见他又想逃走,就拦下了。奴婢们怕吵着主子,就暂且先将他暂扣在别院里,等候发落。」
「他,身子可有什么不妥?」
「还好。就是腿脚有些不方便,」云坷见沈瑶陡然脸色一变,急忙补充道:「凌琰跟坷儿是一路搀着他过去的!没让那些粗使家丁碰着。」
早餐之后,沈瑶走进了素馨斋,那个位于「逸园」东北角的小别院。
如星正愣愣地坐在床头扭着手指,乌黑的长发就这么随意披散着,脸色惨白,双眼红肿。看到沈瑶进来,他微微哆嗦了一下。
「你本事不小嘛,居然可以不知不觉的从我枕边溜走。」他用折扇轻抬起如星的颚,「告诉我,你想去哪儿?」
「回家、我要回家。」如星略带着哭腔轻声回答。
「你哪有家?!那不是你的家。从今往后,就乖乖的跟了我吧,不会亏着你的。」沈瑶和颜悦色的劝他。
「大人,如星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您不能再关我。」
「你是我沈家的奴才,我怎么不能关你?不仅要关,还要打!」沈瑶猛然抬高了声音:「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
一时间,如星被唬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趴在了小天井里,棍棒重重的落在了身上,他才回过神开始叫骂起来:「你凭什么打我?谁是你,啊!谁是你奴才了!狗官!你、唔……你仗势欺人!」
沈瑶挥了挥手,持杖家丁便暂停了行刑。
「按沈家家法,私逃奴仆杖责六十。逃二次者,杖六十、鞭六十。如星,我是心疼你,所以才酌情减了又减,你该叩头谢恩才是。」
「呸!你混蛋!我又不是你的家奴!你凭什么罚我?」
「怎么不是?管事,拿卖身契给他看看。你看仔细了,可别再说本官坑你、欺你。」
如星跪在台阶下圆睁着眼,看着那句「终身为奴,生死各安天命」悲愤不已。自己居然被姨丈卖掉了,早在冬至那天就已经卖给沈瑶了!
「啊,补充一句,签这契约的时候你姨母也在场,看在她与你是血亲的份上,我还多赏了她一串佛珠。大概也值个十几两。」沈瑶坐在高高的交椅上,俯视着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