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算是有结婚证书的‘室友’,对吧?”他侧身凝视蔚萳的背影,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轻声说。
“嗯……”蔚萳咬着唇,胸口微微悸动着。
“那房子本来是我一个人住的,你……如果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不妨随时跟我说。”杨任楀静静说着。
“谢谢你。”蔚萳喃喃道谢。
“有一天,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再来决定要不要当真正的夫妻。”
杨任楀说话的语气,难得低柔而不带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明白蔚萳可爱直爽,是个个性不错的女孩,他已经不再排斥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只是,他也无法说服自己,把她当作一般妻子看待。
她年纪还那么小,难保以后不会后悔。
“你现在还很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可能性。如果你再大一点,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或是你终于找到属于你的真爱,我会签字离婚的。”
蔚萳惊讶的转过头来,微微张口,却半晌说不出话。
当初,她提议暂时不要当‘真正的夫妻’,只是单纯的认为,他们还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在说什么吗?他留给她那么大的空间,是不是打从心底就不认同她能当他的妻子呢?
他一直嘲笑她像小孩,她以为那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爸爸选得没错,你真是一个好人。我很谢谢你成全我爸爸的心愿,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愿意和我结婚。”
她清澈明亮的双眼在阗黑的房间里,盈盈的闪闪发亮。
“同样的承诺,如果你找到属于你的真爱,我也会签字离婚。”蔚萳抱着棉被,言笑晏晏的说。
杨任楀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满心以为她又笨又单纯,但偶尔不经意的时候,她却又表现得落落大方,明理而世故。虽然年纪轻,有时看似笨拙,但,她确实蕴藏着高雅的内在。
杨任楀仔细凝视她天真的脸庞,又想到一件事。
“还有就是……”有些事,他认为应该先说清楚。
“不管我们在什么情况下决定离婚,经济上我一定会照顾你、支援你一辈子的。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吧。”他等于接收了她父亲的一切,这是他最起码该为袁董事长女儿做的。
蔚萳淡淡笑了笑,她明白他的意思。
“那……晚安了。”她平静的闭上眼睛。
“晚安,小妞。”杨任称难得宠溺的看着她。
真可惜,如果她再大个五、六岁,他或许会爱上她吧。
第三章
“咔嚓”一声,杨任楀开门进屋,没想到迎接他的却只有一屋子漆他打开灯看看手表,十二点二十三分了,蔚萳居然还没到家?已经这么晚了。他不死心的往各个房间搜寻一遍,真的不在。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混到三更半夜,到现在还不回来?她从来没有晚归的纪录啊。
杨任楀试着打手机,结果没人接,他不禁紧张起来,从口袋摸出一根烟,踱步到窗台上,对着大楼底下的警卫大门猛抽个不停。
夜深了,大楼外静俏悄的,偶有一两只野狗走过,其余连个人影也没有。
远处一辆机车突然慢慢驶近,杨任楀眯起眼睛仔细一看,机车后面载着的女孩,不正是蔚萳吗?
骑机车的男生,背对着他,又戴着安全帽,因而看不出长相。
蔚萳脱下安全帽后和他说了几句话,笑了笑,才依依不舍的和他挥手道别。
杨任楀继续抽着烟,看着她穿过警卫大门,人影逐渐消失。
不一会儿,大门开启的声音响起,他才把烟蒂抛向夜空,看着火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消失无踪。
“知不知道现在多晚了?”蔚萳进门后,杨任楀头也不回的沉声问。
“知道啊。”
蔚萳脸上挂着两丸黑眼圈,可怜兮兮的说:
“我要跟同学一起准备期末考嘛。要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只好大家每个人分配一点,把重点整理出来,然后一起轮流看啊。”
“啊?”杨任楀错愕的回头瞪她。
期末考?他差点忘了这回事,她的身分还是学生呢。
“期末考还有多久?”他忍不住皱眉问。
“还有两个礼拜。如果我晚回来,你就自己睡吧。“蔚萳把沉重的包包卸下来,随意搁在沙发上,喃喃说着:“我去洗澡了。”
蔚萳洗完澡,换上一套白色棉质的kitty睡衣,又回到客厅提起包包,默默退到她的小房间里继续用功。看她一脸疲累,杨任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需要帮她准备消夜吗?呿,他又不是她妈。
想是这么想,杨任楀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厨房走去,试图从冰箱中找出适合当消夜的食物,结果什么也没找着——算了,这是她的命。
回到主卧室,他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没想到身旁空荡荡的位置,竞搞得他烦躁莫名。
她忽然不在,这张床就仿佛失了重心,没办法维持平衡,害他一直睡不安稳。
他听着闹钟发出答答答答的声响,不知道自己究竟失眠了多久,猛地抬头一看,闹钟竟然显示着:一点四十三分。
够了吧!
就算考联考也不需要读那么晚,她明天还要不要上学啊?
他终于受不了,起身去她的小房间逮人,却不料房间门一打开,看见蔚萳早就累趴在书桌上。
“蔚萳?”杨任楀哭笑不得的在她身边蹲下。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口水流得到处都是,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他找来面纸把她的嘴巴擦干净,接着抬起她的脸,慢慢靠在他肩膀上,然后小心翼翼将她横抱起来。
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妞,连体重也是最轻的羽量级。
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抱回房间,她一沾上枕头就舒服的叹了口气,然后无意识的转身抱紧棉被,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杨任楀揉揉她的头发,回到床上,在她身边睡下。蔚萳睡得很沉,看着她宁静的睡颜,杨任楀不禁微微苦笑。凭她这副德性,当老婆,还早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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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挽着身边的女伴,一走出国家歌剧院,杨任楀立刻低头看表。晚上十点半,蔚萳应该还没到家吧?
“要不要去吃消夜?”他转头询问身边的女伴,江媛卉笑了笑,欣然点头同意。
“要吃什么呢?”
杨任楀无所谓的耸肩。“随便,我都可以。”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开车过去吧。”江媛卉笑说。
杨任楀点头,于是江媛卉带他到一间专卖港式养生煲汤的餐厅,点了几样小菜,一盅鸡汤,杨任楀喝上几口,立刻找来服务生,另外打包一份。
“给老婆吃啊?好贴心喔。”江媛卉看着他,不禁窃笑。
没想到大情人杨任楀,婚后竟然变得这么焦虑。
说什么陪她看歌剧,结果一进场就魂不守舍,频频看表,一睑不耐。
真奇怪,又不是她吵着要他陪,既然放不下老婆,出场就赶快回家啊——还提议吃消夜呢,无聊的家伙!
“只是顺便而已。她在准备期末考,半夜会饿。”杨任楀说起这番话时,忍不住咬牙切齿。
江媛卉闻言一愣。
“期末考?”她听错了吗?
杨任楀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江媛卉立刻又是一阵茫然,天啊……期末考对她而言,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你别忘了,她还是小孩子,不是个性像小孩,而是真正的小孩。”杨任楀烦躁的抱怨:“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比较像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