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色彩。”教皇呓语着,低下头去。
怀里虚弱的人有了一丝躲闪,教皇一手掐住他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来。
如同追逐游戏的吻,轻咬着对方柔软的唇,浅吻如同暴风雨的前奏,游戏般的落下。
怀里的人并没有太多反抗,有的只是无动于衷,教皇却准确的捕捉到了他有意无意的退避。
海水平静无澜的水面下总是暗流汹涌,就如同怀里的人,温和儒雅的外表下,有着与气质截然相反的灵魂。他此刻的反应让教皇更为兴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臂,更明显的感受那身体无声的反抗。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这平静的海面沸腾的模样,正要加深这个吻,教皇的动作突然停滞了。
一顿,然后缓缓抬起头来,放开了那双微微颤抖的唇。
锋利的刀尖,架在教皇的颈上,泛着冷光的刀刃,直直逼迫着汩汩跳动的颈动脉。
静默。
男子站在后车厢上,手中的长刀击碎后车窗的玻璃,比在车后座的人颈间。男子脸上的表情威严而邪气,凝成似是笑容的狂傲。
“这是什么意思,公爵?”教皇背对着男子坐着,从颈间的刀锋便轻易得知来人的身份。
公爵张了口,“不准动我的学生。”并不狂暴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掷地有声。
教皇的头被迫偏起,仍不无讽刺的回击,“别装出这副嘴脸了,你的学生?谁不知道你在单独授课时会关上门干些什么好事!”
公爵毫不为之所动,表情更加邪肆狂傲,“我想对他们做什么是我的事,可我决不会容忍其它人在我眼皮底下动他们。”
细细的血丝,顺着刀刃滑下。教皇的脸上终于没有了表情,“你要为了这个赝城的叛徒跟我动手?”
“谁都不能抹煞我教养他十年的事实。所以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公爵回应,手中的刀锋慢慢偏转,“你要为了一时的兴趣跟我动手?”
教皇的目光落向怀里的人,那张失了血色的脸上仍带着淡定捉摸不透的笑容,从头到尾,他一言不发。
教皇的嘴角扬了起来,“当然——不。”
***
“你竟然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呵,那阴险的家伙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好了。”公爵无所谓的耸耸肩。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那家伙,反正我也不会因此感谢你。”
公爵抬起头,碰上的是一双深海般的眸子。
“这话刚才你怎么不说?”
信度的眸子中闪现一丝笑意,深不见底。
公爵站起身,卷起多余的绷带,“你的伤不要紧,休息一段时间就行。”说着,看着信度的眼睛,“信度,教皇的事是个意外,我也没料到他会插一脚。”
信度无声的表示理解。
顿了顿,公爵的语气难得的认真起来,“你和凤凰是我最出色的两个学生,我只是,想让你们回来而已。”
“我知道。”信度温和的回答,然后话锋一转,“可我和凤凰都是喜欢自由的人,你别想我们会回来。”
公爵的表情冷了下去,却并不意外。
“而且,”信度继续说,语气平和却暗藏威严,“凤凰是我的,你别想我把他让给你。”
诧异的神色浮上公爵的脸颊,笑意随之扬起,“你这话有没有对凤凰说过?”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信度也露出了笑容,“那家伙被你们这些人惯坏了,如果让他听见这话一定会翘到天上去,我可不会让他在我面前有嚣张的资本。”
公爵无声的大笑,“信度,你不愧是我最厉害的学生。”说着,笑容又一次邪肆起来,“可惜这一次不能以你的意志做主。”
看看时间,“凤凰应该快到了,”再一次转向信度,含着笑意的眼中精光闪现,“今晚我会为你们的归来开个盛大的欢迎会。”
说话间,两个人都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丝骚动。
公爵按下桌边的一个按钮,“怎么回事?”
房间里隐藏的喇叭传来声音:“公爵,凤凰来了。”
房间里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读到了含义不明的笑意。
***
公爵抱着信度出来时,原本的议事大厅已被炸成一片露天的荒墟,新鲜的粉尘还飘散在空中。
被惊动的守卫严阵以待,在他们的中间,凤凰坐在残垣段壁的最高点,火红的头发在风中翻腾如燃烧的烈火。
无视周围这群人,有节奏的敲击着枪管,声音如空旷的天野间回荡的鹰啸。
他在唱歌。
公爵扬起了嘴角。
“你还是这么张扬。”
凤凰这才停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公爵,“没办法,我都进到这里了你们还没发现,我只好小小的提醒一下。”
他仍是张狂的,只是目光到信度身上时有闪过一丝异样。
这个细节当然没逃过公爵的眼睛,他笑着,并没有提,只是顺着往下说,“是啊,反正进了我这里,再往里走你也不可能安然而退。”
凤凰站了起来,风更大,那一头火红的头发仿佛燃烧的更为旺盛。
“说得对,论武力我是没办法跟老师你斗。”
公爵静静的等待他说下去。
凤凰的笑容更加狂放,“不过,我本来就不是靠武力吃饭的人。”
在公爵表情一变时,他轻轻吐出了一个词。
声音很快随风而散,在众人的茫然不解中,公爵脸上已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
“你不该忘了我的本职工作。”凤凰从废墟之上一步步从容的走了下来,他一动,周围的人突然就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凤凰,压倒性的气势。
“若是没有一点筹码,我怎么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站在公爵的面前,凤凰笑着,眼中妩媚而凌厉的光。
公爵冷冷的看着凤凰,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超级间谍。
“这些年你还在这个?”公爵冷声开口。
“噢,”凤凰别过脸,似乎在回忆,“这是我的工作,而热爱我的工作。”说着他转回头来,妩媚灵动的眼中波光流转,“不然你以为那些恨我恨到骨子里的各大情报机关为何不敢动我?为何只敢眼睁睁的看着我在他们面前放肆?”
再一次沉默。
凤凰与公爵,在沉默中对峙。
良久。
“你在玩火。”公爵低声警告,低沉的声音中不无怒意。
“这是个赌徒的世界,充满刺激与乐趣——当年你教我的。”凤凰毫不退缩的回应,“我已经抛出我的筹码,就看你跟不跟得起了。”
无声的对视。
“只有我能保护你。”公爵突然低声说。
“谢谢,可我不需要。”凤凰毫不犹豫的回答。
又是沉默。
终于是公爵先别开了目光,低声骂了一句。
“既然你握了公爵的秘密,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跟他谈判?”信度平静的声音明显的带着怒意。
“我想在美人面前表现得英勇一点,可不可以?”凤凰显然无意把这个话题深入探讨下去,敷衍的答了一句,话锋一转,“他对你做什么了?”
被教皇暗算,凤凰虽逃出却因为伤陷入短暂的昏迷,苏醒时只来得及看见公爵将信度带走。
再一次看见信度就是他被公爵抱出来,也就现在这副模样——一张床单严严实实的裹着他的身体,露出赤裸的脚踝,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没什么,他帮我包扎伤口而已。”信度平静的回答,温和的目光中,隐隐有光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