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时间能倒流呢?若是时间能倒流,一切还会不会一样呢?
司岳听见了心上那道仿佛不会愈合的伤口,流血的声音。
「尘,我觉得我自己幸福的有点过分。」
白羽尘愣了愣,搂紧了怀里的人。
***
「……要风擒云负责……就说我下的命令,要他亲自去!人手物品随他挑,反正长江以北他得全部给我跑一趟。他若是半句推托就给我烧了他的房子。」
青弦点点头,正待离去,邢傲突然又叫住他,「还有,你回去跟我娘说,我不想看到她再插手我和静颜的事。」
「少主,您母亲只是……」
「静颜回来了。」邢傲忽道。
青弦一听,连忙噤了声,向邢傲一行礼,人影刷的不见了。
小天蹲在桌子上专为它准备的篮子里,半睡半醒的望着,好奇的听他们说话,只见这边人影刚过,那边门就开了。
若是换了个略有武学常识的人在此,必会惊异于武功尽失的邢傲比他武功颇高的手下更机敏,但小天毕竟是只鸟,所以此刻见了司徒静颜进来,也只是开心的叫了几声。
「静颜。」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你都不回来……」
「嗯,今天是青弦过来照顾我。」
司徒静颜点点头。说来这青弦也早认识,便是当年他从龙坛出逃时要拿网抓他结果被段风云教训了一番的小童。当年见他似乎不过七八岁,现在看来也没长大的样子,听邢傲说才知道他是故意装扮成孩子的模子方便行事,其实已经十五岁了。
许是因为他是青帝身边的人,一直显得对自己略有敌意。
没有再问什么,弯腰抱起邢傲向床边走去,「你这孩子,身体不好要多休息……」
「不要总叫我孩子!」邢傲不满的嘟哝着。
「呵,你比我小三岁是不争的事实啊,而且怎么想你也算被我带大的,」打点好,司徒静颜也翻身上了床,靠在邢傲胸前睡下,「唉,你还是小时候好玩,一点点大,整天就知道跟在我后面跑来跑去,像只小狗似的……」
邢傲的回应是在司徒静颜的耳朵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呵呵,真该让那些慑于龙帝威严的人看看他们沉着冷静的龙帝愤愤的咬人的模样。
「傲,」倦意袭来,司徒静颜闭上眼睛,喃喃的说:「我终于看到那个人了……」
***
倦日晴空,秋风淡。
「小天!小天!」
司岳向窗外望去,只见司徒静颜一边唤一边在几间屋子里穿梭。
为了治病,两人连同那只小鸟已经住到了司岳与白羽尘的小院。小天本就好得快,又被司岳下了点药,几天功夫已经可以拆开绷带低低的飞起了。
「静颜,找你的鸟?」司岳信步走出来,「别找了,那只海冬青没被人驯过,野性未收,这会能飞还不知到哪玩去了。」
「是么?」司徒静颜望了望天,「到底是只鸟,养了几日我都有感情了,它倒是走的干净,一声都不吭。」说着,仿佛是自嘲的笑笑,「嘿,看我说的。鹰本就是天之骄子,翱翔于九天之上,自由自在潇洒快意才是属于他的生活,哪轮到我们这些俗人来束缚?」
司岳在一旁听了,淡然的展了眉,「我看那只小鸟只是太久没飞,一高兴忘了回来。这鸟通人性,定然会记着欠你的情,没准过几天就能看到了。」顿了顿,又道:「逍遥于世,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秋风拂过,湖面漾开了一圈涟漪,悠悠的消散开去。司徒静颜转过头来,「一个人究竟何时才能了无束缚,真正逍遥呢?」
司岳与司徒静颜对望着,那深潭一般、明净透彻却望不到底的眸子里显出了笑意。
「等到——」一拂袖,轻盈的与司徒静颜擦身而过,在他的耳边低语,「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时候。」
至少有一件事司岳肯定没有说错,是夜,小天仍不知所踪。
司徒静颜与邢傲住的屋子里点了烛火,有水声和交谈声传出来。
「一个个江湖门派本来都没啥动静,不知怎的近几日都活跃起来……以金陵四大家和第一剑庄、第一刀寨为首,质疑当初你们那几个长老和唐门唐大公子、丐帮孙长老的说辞,现在黑白两道已经开始调查你们龙坛的事了。唐门那边还没动静,不过丐帮也表示要找孙长老核实。」
「金陵四大家?看来你们地狱司暗中帮了不少忙。」
「你说小五?算了吧,他那懒散的性子,不是跟无心扯上关系的事,他才不会管。上次肯出手救你已经算天下红雨了。」司徒静颜趴在桌子上,一边说一边拨弄着烛火,「四大家中最不爱管事的百里家、七大剑庄中最难找的第一剑庄品茗茶庄、八大刀寨中性子最怪奇的第一刀寨红寨,再加上一个偌大的丐帮,我印象里还没什么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这些人都请动,是你们龙坛什么不出世的高手出关了吧?」
邢傲笑笑,「什么不出世的高手出关,不过是赶条米虫出来活动活动而已。」
司徒静颜也不再问,叹气道:「所以我都不担心你,我想我的鸟啊……」
「那只蠢鸟有什么好想的!」一提到小天,邢傲的语气马上变了。
「你那么激动干啥?不是吃小天的醋吧?」想到这个可能,司徒静颜忍俊不禁,「笨蛋,我看着它就想起你小时候,动作神态连眼神都很像……」
「我才不会像那只蠢鸟!」
「呵呵,没错没错,你小时候就那一副傻样……」
两人正说笑,门吱呀一下开了,司岳端着药走了进来。
司徒静颜连忙迎上去,「前辈,下次熬药让我来就行了。」
司岳放下药碗,「不妨,这药工序繁复,还是我来比较妥当。」环顾厢房里一周,却没见着邢傲,只见一幅布帘将屋子隔开来,有水声从那边传过来。
司岳心下了然,忍不住问道:「怎么,他洗澡不用你帮忙?」
司徒静颜一时没听出司岳打趣的意味,只答道:「他性子好强,虽然不太方便,能自己做的还是不会叫我帮忙。」
哧——司岳一下笑出来,「就这样而已,我还以为他是怕……」
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司徒静颜这才回过神来,没开口脸先热了。
邢傲在那边听到有人进来,说了几句又没了声音。匆忙擦干穿了衣服推着轮椅出来,只见司徒静颜满脸通红的站在桌边,司岳附在他耳边不知嘀咕着什么,一见邢傲出来,司岳笑意更深,在司徒静颜耳边迅速说了句,趁着他恍神间双唇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一点。
司徒静颜一惊,回头只看见司岳仿佛是飘了出去笑着关了门。再一扭头,瞪着司岳离去的邢傲也刚好转过头来,神情像极了被抢了骨头的小狗。
「啊……那个……来,先把药喝了。」连忙端起药碗走过去掩饰自己的尴尬。
「静颜……咕……静……」每次开口就被司徒静颜灌下一大口,一大碗药才几口就这么下去了。
「静颜,他刚刚和你说什么?」
却见司徒静颜面色潮红的放下药碗,也不看他的眼睛,邢傲又跟在后面问了几句,才听到他开口,「那个……药苦不苦?」
邢傲愣了愣,刚刚急着问,现在嘴里不知是啥味道,一愣开口便道:「苦……」
话到一半,就被一条柔软的舌堵了回去,细细的扫过口每一个角落,卷过他的舌交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