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吗?”她问。
我不知道,我很想学学徐志摩说说肉麻话,像是“离开你我怎么可能过得好”、“没有你的日子比死还难过”,不然就干脆把《人间四月天》的对白用上来,就用那句“你知不知道你拉与扯的是什么?是我肉做的心!”
可是那单纯只能想像,真实的我要避免尴尬都来不及,何况说出那么多情话。如果在热恋期,那倒还可以把肉麻当甜蜜,现在说,也只能算肉麻当恶心。
“还可以,你呢?”转了两转后,我决定还是用最通俗的手法。
“我吗?”她似乎我还会关心她而感到意外。“我还好,就像以前一样。”
“看得出来。”
“是吗?”她诧异。
“嗯。”
静默了一会,她开口。“静宜说你前阵子很消极,你没事吧!”
“如果在开学那段时间问我,我一定是声泪俱下的回答你,即使是有点卑鄙地骗取同情,也总比伤心来得好。”我说。这是心声,带点责怨的心声,可是说出来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我看到她眼中那一点闪烁的泪光。
“对不起。”她歉疚地说。
“那是我唬你的啦!我还想要面子好吗?如果这样被传出去,我痞痞的形象一毁灭,会有太多女生爱上我的深情,这样很糟。”
我故作风趣。
“嗯。”她笑了。虽然只是浅浅一笑,可是对我来说却是睽违已久的负心笑容。
“那现在呢?”她问。
“现在很好啊!最近我要接启邦那个团的鼓手,所以应该会开她团练吧!而且我最近又开始努力地练习吉他,所以我以后应该会很忙吧!”我尽量说些没什么交集的话,因为我不想被她知道我还有这么一点的思念,一点的不甘。
“是吗?那很好啊!以后就可以看到你在台上表演。”
“应该可以吧!毕业公演就是我要参加的第一次活动。”
“嗯。”她看了看手表。“三点了,我要回去桌球室那边,我的书包还放在那里。”
“你去拿吧!我也要走了。”我想逃避这尴尬的气氛。
“嗯,掰掰。”
“掰掰。”
正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雅文突然叫住我。
“建勋。”
“啥?”我回头注视她。
“真的对不起。”她倾尽她内心所有的歉疚对我说。
只是对她突来的道歉,让我不置可否。
“对不起,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你。放弃爱情,我只会觉得可惜,但是放弃你,我觉得不忍心,我想我有一天我一定会后悔放弃你。”
‘“那你为什么不回头?我们可以重来的。”我脱口而出。因她的这句话,越过所有的心防,对我的心里做最近距离的轰炸,虽然我尽量把这句话说得不那么激动。
“后面已经没有路了!我已经不能回头!”她的泪已经快流下来。
我终于问到我最想知道的答案之一,她已经不能回头,但是我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
“走吧!要下课了。”我不想也不敢望着她,只是淡淡地说。
“嗯。”她擦拭眼角没有掩饰好的泪。
我感觉我的爱情就是像这样的天气,焦热着我的心。
香三皇三家星期六晚上,都已经晚上十点,筱若的电话却没来过,或许她忘记了这事吧!我倒卧在床上,音乐在我的身边游荡。才想到她,电话就来了。
“喂。”
“阿勋。是我。”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手舞足蹈?
“早猜到是你啦!怎样?”
“我们不是说好明天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可能。”她说。“我们看明天旱场的好不好?”
“真是太好了,我正想看早场,看早场的省钱。”我为我瘦弱的荷包暗自庆幸。
“就这样决定罗!”
“我给你我的手机,免得你临时有事时可以call我。”
“嗯。”抄完电话,她说,“那么我们明天看十点的那场,不过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
“你明天先去买票,好吗?”她央求我。
“你不会要我请你吧!”
“什么话,我钱会给你的。”
“量你也不敢不给我。”我笑说。
“是吗?大家试试看。”威吓的语气。
“好啦!明天我先买票。那我们什么时候集合?”
“我们九点五十分碰面好了,在坎城那个肯德基的肯德基老人旁边,好吗?”
“九点五十分在肯德基吗?”我重覆了一次。
“没错,那我要先挂电话罗!”
“喂,你还没说我怎么认你。”我对她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总不能让我在街上逢人就问:“请问你是筱若吗?”
“这你不用担心啦!我认你就可以了。”
“好吧!那明天见罗!”她这么说我也只好相信她。
“明天见。”
隔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说早其实也太过份,我九点半才爬起来,对平常在星期天总是赖在床上过一天的我来说,今天算是真的早起。
在九点四十五分就到坎城戏院,买了两张票,我就在约定的肯德基老人旁边等她。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都已经是五十七分,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不会吧!我喃喃自语。”都已经五十七分了,她怎么还没来,我是不是被放鸟了。“
我开始焦躁地东张西望,我可不想让我的两张电影票血本无归。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个我没看过的号码,我想是她。
“哈罗!”果然如我所料。
“你在哪里?电影快开始了”我焦急地跟她说。
“你现在等的很急吗?”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啊!都已经买了票了,你不会临时有事吧!”
“可能喔!”
天!我真的会欲哭无泪。
“你不是说一定来的吗?”我开始找寻有可能是她的任何人。
“你现在很焦急地在东张西望吧!”她顾左右而言他。
“你怎么知道?”
“我有透视能力,而且你今天穿个白T—shirt,蓝色牛仔裤,对不对?”
“呵,这么神……别闹了,你到底在哪里?”我认真地说。
“我在这里啊!”
突然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我往手的源头看去,是个女孩,不过我不敢确定是她,毕竟我们今天才算是比较正式的见面。
“你有没有很shock?”她顽皮地说。
“去,你刚刚在那里?”
“我?我都在肯德基里面,就坐在那一排,而且我从九点半就在这里了说,然后就观察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结果到四十五分的时候就看到个呆头站在这里啦!”她骄傲地语气。
“你够罗!干嘛不干脆叫我?”
“你不觉得观察一个人是件很好玩的事吗?有种偷窥的快感。”她贼笑。“而且你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大美女投射的热情眼光。啊!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她又装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是嘛!难怪我刚刚觉得背脊一阵凉意,原来是有只侏罗纪母恐龙在搜寻猎物。”我反击。
“你……算了,我们还是去看电影吧!”她笑得很天真。
“还敢说,被你一拖都已经开始了。”我说。
她不顾我的唠叨,只是自顾自地走向电影院。
看完电影,我们就近在附近的三皇三家用午餐。
“刚才那电影真刺激,看完了好舒服。”
“还说咧!不知道是谁一直叫一直叫,还好里面没几个人,不然真的很丢脸。”我糗她。
“本来看恐怖片就是要用来叫的,叫一叫多舒服,通体舒畅。”
“是吗?你都没想过跟你来的人有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