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这时候送来刚刚点的爆米花。
“哇!还真小桶。”在服务生走后,她悄悄地说。
“还好吧!”
“对了,你的全名到底是什么?我还不知道。”虽然抱怨爆米花的量太少,她还是一把抓到嘴里。
“高建勋,你咧!”我也只是知道她叫筱若,不知道她姓什么,在她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谜底。
“我?林筱若。”她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你说你叫高建勋,怎么写?”
我学着她,在纸上写下我的名字。
“真是个好名字”
“怎么说?”没被人这么恭维过,我问她。
“没有,我就是特别喜欢男生的名字里有勋这个字,我觉得这字很好听,没什么别的意思。”
“是吗?”
“嗯!”她又抓了一手的爆米花。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 ,“什么?”我环顾四周,看看有何不对。
“嘘~我在听好歌。”她把手指放在唇间。
“好歌?”
“现在在放的歌,别说话,让我听完。”她硬是要阻止我说话。
听她这么一说,我开始注意起现在在放的歌,是无印良品的,(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
曲终人散,她终于从歌曲里回魂。
“你喜欢这首歌?”我问她。
“对啊!超喜欢的,你不觉得它歌词写得很棒吗?”
“没什么印象。”我说实话。
“等等,我想想,我念副歌给你听好了。‘别人都说我们迟早会分开,我还一心一意地找你回来,别人都说,你的心早已不在,原来未来你已经有了安排。’,怎样?很棒吧!
“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你不觉得很悲哀吗?”她一脸认为我不解风情的样子。
“有什么好悲哀的?”
“真是个没心没肝的家伙。”她不屑地说。
“什么咧!不然你倒是说说那里悲哀了!”
“整个感觉吧!就是当你想继续努力付出的时候,对方却放手了,虽然你是那么义无反顾地爱着,可是却只能顺从命运跟环境,还有大家的感觉,而放弃。就好像跑百米运动的时候,你很努力很努力地跑,虽然大家都说你不会是第一名,可是你就是很努力地跑,只是在看到终点线的时候,你还来不及享受胜利的喜悦,你就跌倒了,不得不放弃这个比赛。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她一骨碌说了一长串。
“嗯!我懂!”我怎么可能不懂,我就是那个摔倒的失败者。
“你懂就好,反正我就是觉得这首歌很悲哀。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会想哭。”
“是吗?真是看不出来”她噘起嘴。
“哼,不相信就算了!”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表情是如此多变。
“是是是,我怎么敢不信。”说到这里,我一直以来的疑问,今天真是不吐不快“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畏缩地问。
“嗯嗯!你问吧!”
“那天为什么问我要不要0ns?”
她沉默了,脸上的一点点扭曲看得出来她在挣扎。
“不想说没关系。”我也觉得问这个问题很失礼。
“因为……”她终于开口:“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就这样?”我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就这样!”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说谎。
“因为是好人就可以跟他0ns?”我觉得我太激动,赶紧修正得文雅点。“我是说发生关系?”
“当然不是啦!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何况我也不喜欢0ns,那感觉真的很肤浅,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
我想问她,“那你为什么又会挑上我?”可是看来她今天是不会说实话的,所以我把这问题吞了回去。
“我同意,我也觉得那太肤浅了!感觉太空虚。”我说。
“嗯!对啊!”她点头。“跟萍水相逢的人擦出短暂的爱,然后又回归萍水相逢,这样的爱还是寂寞。”
“说的也是。”这是今天第一次我们有志一同。
“不过你都不怕如果你碰到坏人怎么办?”我问。
她的嘴角稍微牵动。“那天我没想那么多,而且我说啦!我觉得你是好人,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出来看电影。”
“可是网路上的陷阱多的是,网路上的坏人也一堆,他们不需要伪装,因为电脑就是他们的面具。他们说真的说假的,都藏在冷冷的萤幕后面,永远只有一种温度,你还是小心点吧!”我开始莫名其妙训起话来。
“我知道,反正没有下次了。”
“知道就好!不过网路上的确有点糟,一大堆人都只关心很浅薄的表面。”
“对啊!尤其那些大色鬼,每次都只会问,你多高多重?漂不漂亮?要不要援交?烦都烦死了。”看来她常在网路上被骚扰。
“没有错,不过网路上最重要的应该不是外表或数字。”我随口说。
“不然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是心。”我诚恳地说。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我的心呢?”
“黑的。”我将了她一军。
“你真是够罗!”听到我说的话,她一点都没有怒意,只是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隔着玻璃窗投射进来,暖暖的阳光渐渐温暖了我的心。
香化学反应与催化剂一个三月底闷热的下午,老师刚刚放下麦克风,同学把大灯点亮,教室在一瞬间变得光明。
“建勋,我跟阿智要去喝下午茶,你去不去?”静宜问我。
由于老师特别早下课,对我们来说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以啊!反正时候还早,去打球又不是时候。”
“那我们去合记旁边新开幕的那间福客,最近特价,我想去那边吃吃看、好不好吃。”
“随便你,任你决定。”我一向对吃是没什么主见的。
“嗯!等阿智从厕所回来我们就走吧!”
自由路上的福客,是一间最近才开幕的小宾饮店,性质好像也是coffeeshop.之前是一间中式餐饮,从外面看的时候,感觉装潢好像还不错。
我们走上福客二楼,就像上次跟筱若在三皇三家时一样,我选择了靠近落地窗的位置。
可能就像她说的一样,坐在窗边也是有种偷窥的快感,看者窗外的人做着不同的事,那时候你会有像天使一样俯瞰世间的感觉,好像世界就在你的眼前,却又好像很遥远,整个画面就在真实与虚构的边界。
“雅文有新男朋友了。”静宜说。她不断注意我的脸,想看看我表情的变化。
“是吗?”我淡淡地说。
自从那次交谊厅之后,对于这段破裂的感情,我更加快脚步去学习习惯。如果真的追不回,我又何必不放手?
“听说是医学系的学长,因为两个的家都在台北,所以寒假的时候,学长就趁地利之便追她,不过听说是到最近才在一起的。”
“难怪最近她下课都不跟我们或班上的人出去。”阿智一副好像刚解决个很棘手问题的样子。
“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呢?上次我们在交谊厅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她也很明白地告诉我,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还是阿智,你去骑车把那个男的撞死,我可能机会大一点。”我只能这样调侃我自己。
“你说的,好朋友一场,我今天就借台车撞他,让他不死也去半条命。”
阿智豪爽地回应。
“还真的咧!”我笑了笑,不过笑的背后多了份感激,虽然只是玩笑话,可是我们之间的友谊却是真切存在的。
“看你已经能调适过来,慢慢地走出伤痛了!”静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