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竟同一个作古的男子争宠吃醋,想来挺愚蠢的。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接下来几日,腾铎留在四合院没回王府。
善若水特地择了一日,起了大早,让小春菊陪她到附近的大佛寺求了张护身符。
她知道腾铎心高气傲、不信鬼神,是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而她再怎么坚强,毕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虽然两人无夫妻之名,但她所担忧的与一般妻子无异,而她所能做的,仅仅是靠着一张小小的护身符祈求他毫发无伤地平安归来。
“你上哪去了?”
留在四合院这几天,他通常会在院子练武,而善若水则会坐在院子里的青石阶上看着书陪他。他练多久,她就坐多久。然而今天他一早起床便不见她踪影,一直等到他练完武,才见她的身影匆匆落入眼底。
“你明天就要启程离开京城,我和小春菊及胖大婶出去备些饭菜,今晚为你饯行。”手心握着由大佛寺求来的护身符,善若水的表情有些心虚。
“那些事让奴才们做就成了,你甭费心。”
温柔地扬起手中的帕子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她柔声道:“我能为你做只有这些,你还不让我做,我会很伤心的。”
幽沉的目光落在善若水自然流露出来的感情,腾铎情难自禁地将她搂进怀里。“傻姑娘,只要有你在我身旁,就够了。”
走过这些日子,他终能体会她一心一意单纯为他的真诚情感。
“等我回来!”他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我会等你,像以前在四合院等你的每一天一样……真心真意、无怨无悔,你要平平安安回来……”
腾铎微颔首,忍不住又取笑道:“傻姑娘。”
是傻也好,是笨也罢,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她的心就可以被幸福撑得好满、好满。
而那一晚,腾铎那套镶有镀金铜钉的戎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看着身旁熟睡的男子,她悄悄和衣起身,迅速地取出针黹,将缀着吉祥厌胜钱的护身符缝在其间,缝在胄甲内,敷着薄丝绵的蓝绸里。
这吉祥厌胜钱是大师傅给她的祝福、护身符是大佛寺众神的庇佑,缝缀上的一针一线,是她对他满满的情感。
是日,善若水亲手为腾铎穿上藏蓝色缎面镶滚黑绒边的胄甲,目送着他离开京城。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虽然腾铎贵为镇国将军,但这一次至山东赈灾、平暴民的人选,皇帝不假思索便钦点了腾铎亲自督师至山东进剿。
一来是因在腾铎的训练下,其手下的亲兵严谨有术,且腾铎自身武功不凡、计谋高超,面对强悍暴民,想必可以以最迅速的方式,解决此次问题。
没想到腾铎一到山东之后便发觉,山东的状况比想象中还混乱。
许多山东流民见生活过不下去,在临近城镇打家劫舍,短短不到一个月便被山东豹风寨匪窝的匪头汇成一支新的流民势力。
劫皇粮、抢库银,聚众造反、无恶不作,对处于天灾的山东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连邻省也惨遭池鱼之殃,深受其苦。
腾铎率领的亲兵一进入山东,听闻风声的豹风寨匪贼群起而攻,在军队将进山东前,已嚣张狂妄地挡住去路,不给让道。
“劝官爷还是识趣些别挡咱儿的财路,要不休怪咱儿打得你落花流水,再拽下你们的脑袋瓜子当球踢。”
为首的男子杵在马蹄前,一身短褂,水桶腰上缠着黑腰带,又粗又长的辫子圈在颈间,肩扛着把大刀,说话的同时颊边刀疤一抽一动地,煞是吓人。
豹风寨寨主话一落,身后哄笑声四起,似是壮了自个儿的声势,笑得好不得意。
腾铎不为所动地微勾唇,沉稳地高抬右手,下了令。“拿下这群恶贼。”
笑声骤止,这豹风寨寨主不甘示弱地回了一记长啸呛道:“上!”
瞬间,四周山头闪出埋伏已久的匪贼,两对人马兵戎相见,眨眼间展开混战,厮杀了起来。
腾铎四面察看,马上应战的同时,酌量了眼前的情势,分神吩咐副将道:“窦颖,你带几个人先进山东,先行安顿灾民再视情况发粮。”
副将窦颖追随腾铎多年,领了命后不作二想,便撤去大半士兵,趁乱直接进入山东境内。他知道以腾铎将军的能力及几名精兵的协助,这些乱贼并不足为惧,情势很快便会被将军控制住。
腾铎与他交换了个彼此信任的眼神,看着窦颖的身影消失在马蹄杂沓、烟尘滚滚之中,他厉眸微凛,俐落身形犹如出闸猛虎,率先再攻!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转眼秋过了,初冬的京圹寒风飒飒,让人不由得猛打了好几个寒噤儿。
善若水伏在铜盆边干呕着,晨起时的不适维持至今,吐出的满腹苦水教她虚软地几乎就要站不住脚。
“小姐,你还好吧!要不要差个大夫来瞧瞧?”
一大清早,小春菊提着小暖炉进屋,发现她的异状,忧心忡忡地开口。
拿起帕子拭了拭唇,善若水玉容惨淡面无血色,无力起身,索性就倚在面盆架边低哝着。“别费事,许是吃坏了肚子,我歇歇就好。”
“小姐!地气寒,我扶你坐起来。”小春菊见她虚弱的模样,一时间乱了方寸,急得咽了嗓。
“我没事。”瞧她泪眼汪汪,善若水扬了扬唇。“我想喝碗热粥,你到厨房请胖大婶帮我煮,好吗?”
小春菊点头如捣蒜。“我已经把炕床烤得暖烘烘,小姐先躺着休息,待粥来了再唤你起来喝。”
“好。”她躺上榻,感觉到热烘烘的暖意煨暖了四肢,却温暖不了她强烈地感受到寂寞与孤单的心。翻身把搁在另一边的黄菊枕抱在怀里,期望那清雅的气息凝定她的思绪。
唉!这身子骨真是不争气,腾铎才离开几个月,她竟觉得京城的冬天,冷得教她挨不住。
善若水轻叹了口气,多么希望腾铎能一直留在她的身边,未曾离开过……
不明白,为何此刻的她会这么不安?
※注一:《人儿人儿马头调》选录自白雪遗音,取自明清民歌浅谈。
第十章
由腾铎率领的清兵在山东镇守几个月下来,豹风寨碰上腾铎这颗硬钉子,几被剿净,未死的余匪约莫有百余人,监候待押。
赈灾、平暴民任务已完成,窦颖立在军帐内,正同腾铎报告进度与最后的善后工作。
腾铎双手负在身后,一条粗细匀称的辫子直垂腰间,若有所思的身形看来孤独又清峻。
察觉腾铎心不在焉的模样,窦颖出声问。“将军,已经按您的吩咐每户拨一两银,再配给冬粮、种粮及冬衣,至于这些窝余匪如何处置?”
“分散遣至各地方府衙处置。”腾铎回过神,不假思索地答道。
窦颖闻言状似轻松地松了一口气。“那两日后便可启程回京。”
腾铎扬了扬唇,极力压下对善若水蠢蠢欲动的思念。
“对了,属下终于找到这四本书了,不过稍嫌破烂了些。”
窦颖把《司马法》、《尉缭子》、《三略》、《唐太宗李卫公问对》四本书册递给他,但他至今还是不明白腾铎突如其来要他找这四本书的用意。
“找着了,还是你有办法。”微乎其微地扬起唇角,腾铎已经可以想象,他把书交给善若水时,她脸上的笑容会何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