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还真是走运啊,这么大件事都能给你们碰上!”
“哼,还是别碰上的好,我的小心肝到现在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呢。呵呵。”
“你个恶心虫子,每次都没个正经。要说起周星驰,他的经典是那句,哎,有本事你现在给我来一遍。”
“切!谁要对你说啊?找个漂亮妹妹过来差不多。”
“嘿,看看,露陷了吧?让人家漂亮妹妹来这里跟你坦诚相见是吧?平日里看着道貌岸然,现在终于忍不住露出淫荡的本质!”
沈雨浓听着忍不住开始笑。这两个都是习惯隔着帘子跟人说话的人,每次就这么打哈哈都能胡扯上一通,还让人不觉得无聊。看着关系还挺好。
汪波跟他东拉西扯的,也洗完了,关了水,用毛巾擦着,又正经起来:“哎,说起摄影机,我忽然想起来,你们系的李嘉你要见到帮我说一声……”
“嗨,我们寝室的还是。什么事?”
“那正好。省了去找的时间了。是这样,他们摄影协会上学期要建暗房,我本来觉得挺好的,团委王老师也挺支持。后来给他们建了,设备加场地,社联经费的大头都给了他们。本来我们每年的经费就少得可怜,他们倒好,活动没看怎么办,钱还不少花,还不停拿过来报。别的协会正经的活动经费没法报销,人家都在有意见呢。还有李嘉这个会长比谁都忙,整天连影子都不见,周四晚上的例会也经常不来。这种事本来不该我过问,可是分管他们协会的副主席对他意见也很大。你帮我跟他说,一开始我就已经跟他说过了,什么药水相纸,这些都该他们协会内部自己消化,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就自己想办法找赞助,反正社联不会再帮他们报一分钱。还有,让他给我写份报告,说明缺席原因和解释目前协会活动状况。我知道玩摄影的消耗都很大,但一下就用掉这么多东西也太离谱了吧?更别说还是他一个人用的。”
“他一个人?不会吧?还有其他人呢?”
“我都问过了。我们系也有他们协会的,你说都大三了,谁有空还老玩这些副业啊?大一大二的那些会员也没暗房钥匙。那个暗房现在就像是他私人的,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越说越恼火,沈烟轻赶紧说我回去就跟他说。汪波按捺下火气,叹口气,又扯出笑脸:“算了,你们一个寝室的你大概也不好说话。你让他给我写完报告,自己拿给我,我跟他谈。再这样下去,他这个会长被撤掉事小,团委追究起来,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这话听得,让沈雨浓都开始为李嘉发愁了。
他走后没多久,沈烟轻也洗完了,跟沈雨浓说了声,匆匆回了寝室。
晚上六点多,沈雨浓接到他哥的电话,在5栋门口碰面。见了面之后,沈烟轻要先去邮局。
沈雨浓顺手就拿了他手上的信来看:“咦,王烨不是在深圳么?什么时候跑到广州去了?”
“是啊,都一年多了,才写信告诉我。他们公司在广州开办事处,他是主管。”其实他知道那人一直没说是想上次回来当面对他说,可惜,到最后都没有机会开这个口。
“哦?那工资应该很高吧?我们不是要去洗劫一下才够意思?”
“呵,我也这么想的。反正也有他地址,这个暑假要是有空我们就去广州玩一圈好了。”
沈雨浓笑,拿过另外一封没贴邮票的:“你帮他们写稿?”
“本来没有的。不过我看到今天有晚报的记者,大概今晚的新闻最快最详细的就是他们的了,所以也写个报道给这个社,算是跟个风。他们没拿到第一手的材料,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稿子详尽又及时,被采用的机会很高。”
“这种即时新闻,邮寄来不及吧?”市内最快都要一天时间。
“不用寄,今晚有师兄要去那边,让他给我带过去。”
去邮局投了给王烨的信,再去南门好好吃了顿饭,算是给今天的事压惊,又绕回桂西路,往图书新馆走。
新馆侧旁有扇铁门,沈烟轻在门上拍了几下,过了一会,门开了。是个男生,像是早就等着他。沈雨浓跟着进去,有些惊奇地发现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没开灯,黑乎乎的看到些粗大的铁管和各种管道错落有致,还有各种控制阀,显然这是新馆的部分机房。
再往里,是间十几平方的小房。那个男生站在里面,左右上下地指:“电脑可以用,桌下面是碟,游戏和电影都有。两张床,你们随便,不过走的时候记得给我把被子叠好。洗手池在外面,看到了吗?嗯,还有的,也没什么了。如果觉得冷,可以关那扇汽窗,但门就别关了,否则不通气。”
停下来,用眼神询问他们还有什么问题。沈雨浓还正在云里雾里,搞不清这到底在干吗。沈烟轻也只是笑着说:“行了,你就安心地去吧,后事交给我们料理得了。”
“我靠!你这狗嘴说点吉利话行不行?”那男生作势一拳捶在他的小腹,沈烟轻很配合地“啊”了声,笑笑闹闹地轰他。
男生拎了包,临出门,沈烟轻把那封信给他,他问了几句,点点头,走了。沈烟轻在后面把铁门在里面关好。
“啊?他就这样把这房间让给我们了?”沈雨浓靠在小单间的门框上看他走过来,又笑着掐掐他的颊。害得他红着脸把他的手一掌拍掉。“你干吗?”
沈烟轻的这个动作,在他三岁到六岁的时候最喜欢做,每次边掐还边吓唬他,狼外婆最喜欢小雨这样胖乎乎的小猪了,嘿嘿嘿。他每次都被吓得惊慌失措地钻到他怀里,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带着泣音可怜地叫,我不胖我不胖我不是小猪。
“小猪。”沈烟轻笑着答他一句,拉着他到屋里的床上坐下。
“切!见过这么帅的猪么?”他顺势脱了鞋上了床,靠在他哥的腿上躺下来。
“看,果然!”沈烟轻又掐他的脸,“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会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光看表面是不像,可是一量这皮的厚度,果然就是头——猪!”
“大象的皮还厚呢,你怎么不去说它?”沈雨浓抓住他两只手,给他一对二白眼。
“呵,不是说你鼻子上插两根葱就可以装象了吗?”他没有用力抓,让他挣了只手出来捏住了他的鼻子。
沈雨浓干脆不说也不动了,由得他捏,眼睛直勾勾地盯死他。盯到他终于吻了下来。
“猪!你这只猪!”在他的唇间,沈烟轻还在叫,宠溺又带着无以言状的喜欢。沈雨浓搂住他的脖子,起身一个用力,把他压倒在床上。听着他还在继续“猪”个不停,像上瘾了一样。
沈雨浓一下就没了力气,伏倒在他的胸口,眼睛涩涩的,使劲眨了眨才忍住,说:“哥,别叫了。下次我就跟着你,再也不走散了。人再多,我们也牵着手。”
沈烟轻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答了声:“好。”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抱着,躺着,头顶没有任何遮掩的灯泡晃晃地亮着,安静得能听到窗外夜虫的唧唧。
“小雨,你就是我的小猪,我一个人的小雨猪。”沈烟轻有些出神地喃喃,低哑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更有一种孤独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