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她傻住。
「我太开心了。」他埋首在她发间,笑得酣畅。
「开心什么?」她都已经哭得快要抽搐了。
「因为我从宝亲王手里把你抢过来了,你是我的了!」
迷乐大笑,笑得心满意足,笑得畅快淋漓,笑得得意张狂。
仪格格看得怔了,听得痴了,在她的脸上慢慢浮起了真正的感动。
「傻子……」她伏在他怀里,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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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山海关,迷乐带着仪格格,凭着记忆走向回山的路。
仪格格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京城,当她见到关外的岗峦山色,还有广漠无垠的原野,每一处景致都令她欢喜雀跃。
虽然走着相同的路径,但是对迷乐来说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上一回急着赶路,情绪是忐忑多于兴奋,但是这回不同,他和仪格格悠闲地走着,一路欣赏绝美的风景。
这天经过一处草原,难得在人烟稀少的原野上看见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身上都穿着色彩鲜艳的华服,成群的马匹身上也装饰着花朵和红缨穗,红缨穗上系着银铃,随着马儿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迷乐勒住马,被那股欢乐的气氛吸引。
「我们去瞧瞧他们在做些什么好吗?」他掩不住好奇。
偎在迷乐怀里的仪格格远远望去,看见了翠绿原野上那耀眼的红缎巾,心中微微一动。
「好哇,我们过去瞧瞧。」那是草原上的迎亲队伍,她虽看出来了,却没有说破。
两人一骑慢慢地朝迎亲队伍走过去。
一走近,他们才看清马队后方还有驮着嫁妆的骆驼,上百只陪嫁的牛羊,而这些牛羊马匹身上也全都结着红缎,看起来喜气洋洋。
「他们带着这么多牛羊牲畜,准备去哪里?」迷乐惊奇地看着这一列庞大的队伍。
「偷偷跟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仪格格暗暗地低笑。
朴实的牧民看见了他们,纷纷热情地向他们招手,口里喊着一连串他们听不懂的话。
「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迷乐懊恼地说。
「看样子像是欢迎我们加入呢。」仪格格笑了笑。
「那我们就跟去吧!」迷乐轻轻拍马,跟进了迎亲队伍中。
虽然他们不懂牧民们说的话,但是那一张张喜悦欢快的脸孔,却深澡地感染了他们。
走了一小段路后,前方忽然出现了另一列马队,马上的全是女子,在她们的发辫上也全都系着红绸巾。
在酡红的霞色中,这些女子将他们领到搭了营帐的草原上。
迷乐和仪格格被几个女子请下马,一个女子喜笑盈盈地灌了迷乐一杯酒,另一个女子则在仪格格的发辫上系了红绸巾。
仪格格轻抚着光滑柔软的红绸巾,抬眸凝视着迷乐,眼中盈满笑意。
「很美。」迷乐笑望着她,将她的双手包覆在自己的掌心中。
营帐前生起了熊熊的营火,他们两人也被热情的牧民们请到了营火前,和他们一起饮酒吃肉,看牧民们开心地唱歌跳舞。
迷乐始终不知道这些牧民们究竟在庆贺什么,但是仪格格知道。她紧紧靠着迷乐,把自己当成新娘子,把牧民们当成祝福他们的亲友。
夜深了,牧民们醉了、累了,在草原上席地睡下。
迷乐不习惯喝酒,早已经醺醺然地醉倒了。
仪格格躺在他的臂弯中,仰望满天星斗。
「迷乐,今晚,就当我们两人正式成亲了。」她虽没有饮酒,脸色却微微地晕红着。
「成亲……」迷乐的思绪已经被烈酒搅糊了,无法思考也无法反应。
「是啊。」她翻过身,轻拍着他被酒意醺红的脸。「迷乐,先别睡,把眼睛张开。」
迷乐努力睁开眼皮,醉意朦胧地望着她。
「帮我把红绸巾解下。」她悄声说。
迷乐迷茫地看着她,似乎还没听明白她的话。
「快点。」她牵起他的手,引导到自己的发辫上。
迷乐轻轻拉下红绸巾,然后已经支撑不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仪格格笑着在他颊畔吻了吻,低头从腰囊中取出那块她珍视的白色衣角,然后把红白两块巾子死死地打了一个结。
从此,她要与迷乐紧紧相依,不弃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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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多月,迷乐和仪格格才终于走到长白山脚下。
虽然十天前,仪格格就在平原上遥望过气势磅礴的长白山脉了,但没想到竟整整走了十天才走到山下。
「你就在这座山里长大?」她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整个人被绵延无尽的山岭慑住了。
「是啊。」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迷乐深深吸一口气。
「真是好美的地方。」山下翠色欲滴,山顶却白雪皑皑,她着迷在如此天然的美景中。
然而,迷乐却有另一层顾虑。
「现在入秋了,山上会比平地酷寒许多,我怕你的身体消受不了。」虽然在路上的城镇,用她的一件首饰买了几件皮衣裘袍,但是他还是为她的身体担心,怕她受不了山上的严寒。
「既然跟了你,我就得学着适应,你放心吧。」她安慰他,也算是给自己信心。
迷乐握紧她的手,轻吻了吻她的额。
「就快要下雪了,我们最好在下雪前上山,否则山路会更难走。」
「好。」
迷乐果然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十分熟悉山林气候,上山的路才走不到一半,山里就已经开始飘雪了。
当积雪越来越深时,他们无法再骑马,只能弃马步行上山。
仪格格自幼在京城长大,即使遇上寒冷的下雪天,她也有温暖的屋子可以躲藏,有炭炉可以取暖,但是山上的寒气是京城的好几倍,长时间在严寒的山地里行走,她娇弱的身子渐渐撑不住,终于冻病了。
迷乐一路背着她上山,感觉她的身体愈来愈发烫,他很焦虑担忧,心急地想赶快找到师父,因为只有师父能医治她。
在上山后的第七天,他终于回到自幼长大的家。
他抱着仪格格奔进洞穴里,发现洞穴中没有一丝星火,急忙取出他离开以前捡来的柴架起来,烧起熊熊的火堆,然后轻轻把她放在火堆旁取暖,接着起身望向师父习惯打坐的方向——
果然,师父正盘着腿闭眸打坐。
他悄悄来到师父身前跪下来,听着师父又长又缓的气息,他心中很焦急,此时仪格格高烧不退,不知道师父已打坐了多少时日,又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
「师父……」他从来没有在师父打坐时惊扰过,但是现在他却必须为了救仪格格的命而惊动师父。
伊祁玄解长长地叹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迷乐一眼。
「师父,我回来了。」他跪着,深深叩了个头。
「倘若你先毁了龙珠再下山,便不会有这些事端了。」伊祁玄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迷乐不明白师父的意思,此刻的他也无心去明白,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仪格格的安危。
「师父,求您看看仪儿,她病了。」他低声恳求。
伊祁玄解摇头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仪格格身边,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然后在她额前轻轻一抚。
「她不会有事了。」他转身看着迷乐。「我知道你会回来,却没料到你会把一个女子带上山。」
「她是……」迷乐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解释才好。